经过陈锲一番彻头彻尾的艰苦奋斗，总算不负众望的在最后一次模考跻身到了年级前十，他抓着老师发下的成绩单，默默抹去一大把心酸老泪。

考个试感觉自己老了十岁啊男票都比自己年轻了肿么办！

陈锲拿起手机，想打电话给叶辰诉诉苦，刚抓起手机就发现有好几个未接来电，全是老妈打来的，他愣了愣，按下了回拨键。

外婆身体越发衰弱，老妈前几天回老家照顾她去了，老爸又忙着出差，这次模考后的家长会都不知道该叫谁来。陈锲抿了抿唇，直觉老妈这时候打给他……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电话里的铃声沉闷压抑，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接了起来，接电话的人不是江飞燕，而是村头一个经常来跟外婆打麻将的老舅妈。

“舅妈，怎么是你接的电话，我妈不在吗？”陈锲皱了皱眉，有点奇怪。

“是阿锲啊，”电话那头的人顿了顿，似乎有点纠结。“你妈妈在忙呢，有什么事儿吗？”

老舅妈岁数也大了，说话声音有些苍老，听起来很疲累的样子，陈锲刚想回句话，就听话筒里传来一阵悉索声响，是老妈接过了手机。

“阿锲，你回家收拾几件衣服，回来。”江飞燕声音冷静的异乎寻常，也不管陈锲现在在哪在做什么，就简单生硬地下达了命令。

“妈，发生什么事了？”陈锲隐约听到那边传来凄厉的女人哭嚎声，心中瞬间涌起猛烈的不安。

电话那头一直没有回应，他看了看手机屏幕，确定没有断线。

“你回来再说。”半晌后江飞燕给了个回应，就迅速把电话挂了，像是怕自己忍不住多说什么。

陈锲呆呆地看着熄屏的手机，握紧成绩单的手久久没有松开。

*

再一次坐上通向村口的大巴，心境却和上回过年回来时截然相反。陈锲看着窗外阴沉窒闷的天空，和车辆趟过坑洼小路时溅起的泥水，脑子像被泥巴堵住了似的，恍恍惚惚转不通畅。

老妈很少在他在校期间给他打电话，上回打给他还是因为家里遭贼了让他赶回家检查有没有被偷走什么重要物件。再过不久他就要踏进考场了，能在这种时候刻不容缓召他回来的理由，又能有几个？

他揉揉发酸的眼睛，深吸了一口车内沉闷的空气。

大巴挤不进村里狭窄的小路，陈锲只能在村口下了车，天空响了两声闷雷就噼里啪啦下起雨来，砸在脸上又凉又疼，他护住手里的包，还没跑上两步就已经一身狼狈。

还好跑到半路有人来接他，那人穿着颜色暗沉的衣服，打着一把沉重的黑色雨伞，边走边朝他招了招手。

那是他一个表舅，已经好几年没回过老家了，陈锲愣了好一会儿才记起来这人是谁。他扯了扯嘴角，想表达一下对长辈应有的问候，却一眼就看到了那人手臂上扣着的黑纱臂章，和布料上白得扎眼的大字。

——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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