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过长达3天又7个小时不算冷战的冷战后，两人之间的100%心动游戏显然以点卡不足，网络信号欠佳而无法登陆服务器。游戏玩家A小主人和玩家B狗叔在经过第一回合的试玩后，双方经验值便再无任何波动，当小主人欲意以海外服务系统上线成功，邀请狗叔参加第二回合的较量时，狗叔的头像却仍旧黑白，发送数次邀请函，均无回应，这才发现两人从始至终其实都不在同一个服务区。

苏亦童真的开始后悔在开发这个游戏后，居然没有去找玩家公测，如今一堆严重BUG，连补丁都比游戏总体积还要大。他甚至都在怀疑那好不容易累积的20%会不会也是漏洞之一，若不是网络串线等原因，为什么眼前的顾远和注册游戏帐号时的玩家B截然不同？

——玩家B，你在哪儿？难道是你购买了新的人物皮肤么？这个抽着大烟的大叔真的是你么？

嗯，是的，顾远最近变的有些异常，因为他抽的烟越来越多，从原来的一天一包变成了现在的一天两包。有人抽烟是在过度寂寞之后，而有的却是在过度满足之后。总之，顾远不属于任何一种，他只是单纯的想抽，自然越抽越多。

看着满屋子烟雾缭绕的苏亦童显然不这么认为，从小看着这个男人变老，他总结出顾远每当出现此等异常，无非原因两个：一是他被女人甩了之后，二是他又被女人甩了之后。

可如今这等异常来自何处，苏亦童却百思不得其解，难道真的是因为那海外服务系统来的太猛，才导致此人彻底变了原有的风格？

苏亦童看了一眼坐在客厅面容深沉的男人，他知道这是烟雾作祟才导致一眼望去这个男人竟成熟而有几分感染力。走到窗边，将窗子打开到极限，回头便伸手拿起烟盒，抽出一根叼在嘴边。

“你干什么！”

顾远大惊，一把抢过少年嘴边的烟扔到一边。

苏亦童仍旧保持惯有面瘫，深看他一眼说：“比起天天吸二手烟，一手可能会死的慢一些。”

“你做梦！好得不学，学吸烟！你老爸知道不打死你！”

——你确定他老爸若是知道他吸的是二手烟，不会打死你？

顾远自觉这话说的底气稍有不足，毕竟自己和小鬼的两个爸，在苏亦童这个年龄的时候已经是三个大烟枪。顾远倒不是父性泛滥或是保护祖国花朵，只是觉得小鬼的面瘫已是够糟，如今还要在这面瘫上烧柱香，实在有辱人物设定和观众需要。

“我并不是真的想抽，只是想尝尝味道。”

“去你娘的，你不抽，怎么尝？”

“哦？你确定？”

苏亦童俯身便以一个Ma原子和一个Wo原子，在浪漫条件下结合形成名为KISS的不稳定化合物，好好的品尝了他生平第一次吸烟的味道。

——拜托，你吸的哪是烟，明明就是某种软体动物。

比起吸烟，少年显然更喜欢吮吸顾远的舌头，时浅时浓的烟草味在口中扩散，没有预想的苦涩，倒是有几分令人兴奋的味道。眼见怀里的人虽没挣扎，但却僵直不动，实在有点煞风景，小鬼拉起顾远藏在身下的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直到感觉那只手渐渐收紧了力度，插入他的发间，苏亦童才满意的发动一次次更为疯狂的缠绵辗转。

或许有人奇怪，原本设定为炸毛受的大叔怎么会突然变成了逆来顺“受”，那是因为自从第一次接吻以来他们已经用此种模式交流了多次。在顾远惊异的发现，就算两人接吻那20%并没有再持续增加后，他才猛然意识到，这说不定是平稳两人战局的终极良招。

再说这小鬼的吻也没那么糟糕，除了理所当然的快感之外，顺便保湿双唇也是极好的。

顾远沉迷在少年的热吻里，苏亦童时不时的偷袭，让他越来越上瘾，甚至远远超过了他的烟瘾，因为手中刚点燃不久的香烟一直燃烧到尾部，指缝间传来灼热的疼痛，顾远才猛的睁大眼睛，一把推开身上的人。

桌上一排整齐的烟灰好像在提醒他，刚才自己是怎样的意乱情迷，忘乎所以。

“看来，这到是个让你戒烟的好办法。”

看着小鬼一脸淡定的模样，仿佛刚才的接吻只是例行公事一般，顾远为自己此刻的脸红而感到不耻。冷哼一声，转过头，又抽出一根烟在嘴边点上，他甚至有些紧张的呼出第一口烟，他害怕这个少年会再次扑上来封住他的双唇，让简单的烟瘾，变成对小鬼的迷恋。

——知道么，你呼出的第一口烟，是个形状诡异的烟圈，如同结界，制造了一个小型世界。

顾远在这样的世界里并不自在，苏亦童虽无高光的视线却让他如芒在背。

顾远问不出口苏亦童想要的质问，关于小鬼出国留学的事，他虽为震惊，但却深知自己无权过问，人家两个爸尚且健在，论智商论情商足可甩他几个太平洋，怎么也轮不到他来多管闲事。但自己心中那莫名其妙的酸涩却不知来自何处，就算平时和这小鬼难得来往，可从没想过有天他会离开自己去那么远的地方，纵使苏亦童原来的甜腻已不翼而飞，但只要自己愿意，想见也见得到啊。现在突然得知他要走，自己却怎么也无法得到释怀……

一口接着一口的猛吸着烟，心里的焦躁和嗓子的灼热一样难受，浓浓烟雾在微风的带领下飘向苏亦童，好像每一缕都在替这个男人宣泄着开不了口的质问。

——你什么时候走？

——又什么时候回来？

——你真的要走么？

——一定要走么？

——那我们……我还想问你一个问题……关于那个游戏，哎，算了，反正也只是一场游戏。

是的，只是一场游戏而已。

屋里的电话不解风情的大肆作响，仿佛狂妄的嘲笑着顾远此刻的懦弱，看了一眼，是小鬼爸打来的，电话的内容很简单，得知苏亦童已向学校提交文件，决定要走，两个爸高兴得来准备提前回来，顺便也感谢顾远这几天的照顾。

提交文件是苏亦童计划之中的事，但自己的爸爸们会提前回来却在意料之外。虽然早就意识到两人的剧情会纠结得令人发指，但他却不能随心所欲按照自己的剧本走下去，两个老爸的回来，意味着自己提前从这间屋子离去，真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还要傻白多久，才能令观众满意。

“日本……那边多久开学？”

——谁说逆袭的只有屌丝，傻白就不可以？

语气倒是出奇的平静，但拉住苏亦童手臂的力量却是对那平静最有力的讽刺。苏亦童原本对顾远的木讷已经失望透顶，他以为自己干嘛要在这里守着他吸二手烟？难道只是为了这毫无意义的对视？心里不屑冷笑一声，转身准备离去，却被顾远一个箭步上来拉住了他，还问出了一句台本里没有的问题。苏亦童双眼几乎快速的划过一丝流光，他喜欢顾远这样拉着他，虽然传来明显痛感，但他还是喜欢。

顾远却没有发现苏亦童表情的变化，因为他根本连头都没有太，眼睛就直直盯着地面。在他接到那通电话后，就知道小鬼的离开是既定的事实，总觉得自己是他的干爸，不问点什么说不过去，便只能佯装多少关心一下，也只有自己心中的小恶魔才知道，他想问的原本不是这个问题。

“哦，大概四月左右。”

“那还早嘛，现在才六月。”顾远笑的扭曲，实在想一巴掌拍死自己，还有将近一年，那么迫不及待的问干嘛？

苏亦童点了点头，淡淡道：“开学是四月，但我还要进语言学校学九个月才能入校。”

“这样……”

顾远只觉得此刻自己连最基本的数学都不会了，谁能告诉他四月减去九个月还剩多少？

“还有不到一个月，”小鬼数学显然比他好，“我下个月走。”

不明显的瞄了一眼桌上的台历，已经28号了，顾远手上的力道渐渐的松了下来，少年的目光也随之黯淡了下来。

——你一定还有别的什么想说对不对？快说啊……这章快要完结了，请别再让我等几千字了可不可以？

“也好，”顾远又点了一根烟，“这样你好有时间四处玩一玩。”

“嗯。”

苏亦童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心里苦笑，狗叔就是矫情。自己显然已没呆下去的意义，便毅然转身离去。

顾远看着那抹灰色背景下的身影，却再也无法伸手拉住他，因为他被抽了几十年香烟，呛得剧烈咳嗽了起来，就像第一次初尝时那样难熬。

喂，不要走啊，我还有好多话没问完啊……至少再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啊……

为什么20%再也没有增加，我们的游戏是不是已经结束了，那能不能将那20%还给我？

——蠢货，别以为用一句话就可以掩盖这分明是三个问题。

但至少第一个问题，苏亦童也问过自己，得到的答案才是他真正决定离开的原因。

知道那20%为什么没有再增加么？那是因为你的心动已跟不上我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