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倾城七长公主殿下
小说: 陛下,纳个妃呗 作者:缘惜惜 字数:2758 更新时间:2019-09-21 13:53:05
转眼已经是四月天,天暖了许多,连孩童的身上的厚衣服都退了去,换上了轻薄的单衣。云国国泰民安五谷丰登的好时候,偏偏北戎去年糟了雪灾,冻死了不少牛羊牲畜,新上位的可汗是个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汉子,扬起马鞭直指云国边境。跨过一条大河的距离,这里水草肥美,生活富足,若是抢到手……
西耘王今年在京中待得时间比往年长了好些,一则他家小妹荣秀郡主嫁于了五王爷。二则就是他自己娶了当朝礼部尚书家的幺女,皇后的亲妹妹顾思媛。两场婚礼办下来,一来二去,竟拖到了四月。
皇后娘娘已经有了六个多月的身孕,几位王妃时常都去探望,人人都盼着那一日一日长起来的小家伙早日生下来。
那日,西耘王妃和五王妃正在御花园陪着皇后赏花,早朝后的陛下也过来陪着。因为这两位王妃在出嫁之前都曾在宫中住过些许时日,因此也并没有过多的忌惮,相处起来甚是轻松舒适。
“陛下!陛下!!”
一身铁甲的青年人顾不得外臣无召不得进入后宫的规矩,捏着一封皱巴巴的书信,横着腰间的刀,就闯进了御花园,差点惊着院中的女眷。
“何事如此惊慌?”
“陛下,刚刚接到线报,北戎欲与南边的江国联手南北夹击,犯我国土。”
皱皱巴巴的纸张换到皇帝的手里,被捏做了一团。
的亏了云国多年前布下的暗探,要不然如此密谋之事,怕是什么时候让两方堵到家门口了才能知晓。
想当初当今陛下在军中之时,云国军队威名远扬,而南边也一直有西耘王镇守,他们不敢来犯,现在是瞅准了西耘王离境多日,而当初的安王如今已经是万金之躯姿势不可能亲自上阵杀敌,便联合起来,想要趁此时从云国撕下几块肉来。
事不宜迟,西耘王楚荣恒挑了快马,连夜奔赴南靖,连新娶的王妃走没来得及带。而北疆那边,则是由跟随陛下多年的凌大将军率军十万日夜兼程的往北边赶。
皇后与皇帝站在城楼上望着浩浩荡荡、滚滚烟尘的军队出城。
“真的没有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法子了吗?”头戴凤钗的女子淡淡道。
“北荣,狼子野心!此战免不了了。”柔顺的织锦贴在年轻的帝王身上,他的眼睛却盛着与年龄不相符的谋略,似有熠熠火光,已然烧到了千里之外的战场。
“让我去吧。”迈上城楼的少年一身素淡白衣,明明是男子,却美的不可方物。
沈承训皱了皱眉头,“你怎么上来的?朕说过此事你不必过问。”
少年纤白的手指抚上粗粝城墙“欧阳诀若是还念及旧情,与江国之战便可免。”
“小七,朕是皇帝,是你的兄长。无论到什么时候,朕都不会用牺牲你的方式来求一个安宁。打起来咱们云国也不见得会落下风。”
少年浅浅一笑,胜过山外桃花十里。
“三哥,你是个好皇帝,你该以天下为重。欧阳诀可不是这样的人,随性而为,他才不管一场战争会牺牲让多少百姓妻离子散。其实,他不过是想见我而已。”
白衣少年说的格外随性简单,清亮的眼睛似乎早已经洞察了一切。
江国太子欧阳诀与云国质子沈承迁的那一段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缘,出了当事人他们自己谁又能理得清呢?。
如今沈承迁已经恢复了云国七王爷的身份,当日的江国太子也已经是九五至尊。本是此生再无纠葛的二人,只因由一方过于执着,所以那条企图让它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断掉的红线,只能是愈发的粗壮了起来。
后来,事情果然如七王爷所料,南靖会面之后,某位原本嚷嚷着要来打仗的江国陛下,立刻将几万精兵踢回了国,只带着自己的亲兵,抬着金银珠宝跨过边境浩浩荡荡赶往京城求亲。
只是,南靖远比北边遥远,这一来一回时间就过去了的一个多月,而北方的战况,只能用一个惨烈来形容。不过,那要另说了。
就说江国陛下不远万里亲自来和亲一事,那可是相当轰动。见他如此有诚意,云国也十分给面子的遣嫁一位封号“倾城”的公主。据说此公主是个十分难得的美人。原本派遣公主,都是从宗室里挑出个郡主来,抬一抬位份晋为公主嫁过去的。但这位“倾城公主”却是实打实的先帝爷的子嗣,原本在长公主的排行上属第三位。传闻是因为其孪生兄长七王爷的缘故,宫里人都称其为“七长公主殿下”。
这位长相美貌的七长公主殿下,据说,十分注重礼节,乘着车马回江国的一路上,一眼都不肯看她未来的夫君,就连必须下来与夫君见面也必定以扇面遮面不出一言。
终于到了江国,年轻的天子先来珠帘,就看见坐在床边的那个身着红色礼服的身影。她仪态优雅地端坐着,手里举着的描金折扇挡住了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妩媚的眼睛。室内别无他人,只两旁龙凤花烛静静燃烧着。
他静静望着闯上之人,看的呆了,一时失语。
倒是床上的新娘先开的口:“无趣无趣,这一路真是累死我了。”
声音虽然悦耳,却低沉清朗,分明是男子的声音,何况是欧阳诀如此熟悉的男子的声音。
他笑着伸手拉下遮面的折扇,露出那张无比熟悉的脸!这人将眉毛修得又细又长,眉间还点了梅花钿,上翘的眼尾勾着胭脂洒着金粉,一双眉眼勾魂夺魄。然而扇子一拉下来,淡妆浓抹更是美的不可方物。
欧阳诀目瞪口呆,双唇开合几次,终于出声:“好一个倾国倾城的七公主”
美人一笑,勾画过的眼睛更加绮丽:“怎么,陛下对我这位来和亲的‘公主’不满意?”
欧阳诀控制着自己快要咧到耳朵根的笑容:“怎么可能不满意。”
七公主笑得更得意,转瞬又敛去了笑容;冷眼去看他。
“你也太不知道分寸了,居然莽莽撞撞的挥军南下,这弄不好就是个两国开战的结局!还敢招摇过市的说我云国要遣嫁公主于你,你就不怕你进了我云国,被人剁了。”
欧阳诀轻吻了那人的手指,柔声道:“你不舍得的。”
沈承迁甩开他的手:“云国的江山可不是我的,我舍不舍得有什么意义。”
欧阳诀笑道:“以你三哥最是心疼你,你有最心疼我,所以我料定他不会对我怎样。”
言及此,沈承迁终于知道对方早就算计好了,一步步计划得无比周全。他呆呆地跌坐在床边,埋下了头。他闷声问:“若是不能成功,你又打算怎么办?难道真要挥军南下,毁我云国吗?”
欧阳诀朗笑:“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朕是不会做的,现在可不是以前,若真动起手来,我江国未见得能站着便宜,若是不成,我便舍了这江山,带你远走高飞就是。只是我知道,那样你会很为难。”
沈承迁眼睛被泪水模糊,却执著地望进欧阳决清澈的眼眸。这个人,他什么都知道,他知道自己的为难:他不可能和他远走高飞,但这个人又何尝不为难?他这么好的人,从此以后竟真的属于自己?
七长公主殿下呜咽一声:“决……”没有语言足以描述他对这个人的感情,满腔爱意无处发泄,只是紧紧抱住了爱人的身子。
欧阳诀推开他一些,笑着摇摇头:“叫错了,现在应该叫……夫君~”
沈承迁望着那张十分顽劣的脸,咬着嘴,不情不愿的说:“知道了!”
自后一整夜都未曾再出一眼,如果那些嗯嗯啊啊不算的话~
清早,熹微的晨光斜照在窗棱上,几只画眉站在院中的树枝上叽喳而唱,剪影正落在窗上。
下人轻巧的脚步声在廊下响起,刻意压低的语调微不可闻,却衬得室内越发宁静。
七长公主殿下浑身酸疼,困难地抬起手揉了揉睁不开的眼。
他一转头,就对上蔺晨那一双笑意盈盈的桃花眼。那人一手撑着头,斜靠在床上,见他醒了,俯身在他额上轻轻一吻:“早啊~”
“早,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