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丞相不简单+别扭
小说: 丞相在前,请退后! 作者:公子7 字数:3757 更新时间:2019-09-22 06:23:49
细雪微扬,城门护城河岸昔日的杨柳依依,此刻也被一片白茫所覆盖住,河面上结了一层浅浅的冰,浅金色的阳光在上折射出一道彩色的光晕,对岸有几个孩童不知从哪找来几个石子,往河里扔去,不多时便是一声“咕咚”声,同时还伴着他们嘻嘻哈哈的笑声。
挑担的货郎一个接一个慢悠悠的往城里走去,开始他们新一天的生活,一步一脚印,还时不时从嘴里呵出一口白气。
街道此时人并不多,不过周遭的店铺早早开了张,茶楼,酒肆,鳞次栉比,小贩们找了个位置便开始摆摊,吆喝起来,听到了街道上的叫卖声,其余还在睡梦中的人,也都纷纷爬起,开始新一天的生活。
不远处,朱红色的大门紧闭,两个士兵手持长枪,严阵以待,其余之人则沿着墙沿巡逻,高墙之上是檐牙高琢,之下是方方正正的大理石砖,大门正前方是一排阶梯,一座宫殿坐落在上方。
殿门大开,身穿不同等级朝服之人依次排列在下方,恭敬站好。
“众卿家可还有要事禀报”一道略显青涩的声音从大殿之上传来,事实证明说忽话的人年纪也并不大。
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玉冠肃立,身穿那专属于皇帝独一无二的的刻丝盘龙纹龙袍,骨骼分明的手,一看便是保养得当,指腹圆润,略显纤细,轻扣在一旁的龙椅上,食指微屈,脸上古井无波,展现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有些稚嫩的脸上略微带还着一点婴儿肥,不过也可隐隐窥见以后的绝色,黛眉纤纤,睫毛卷翘而不动,唇上带着一抹病态的苍白,身量看上去虽小,但气势却绝对不弱,就连眉目间都带着一抹英气,漆黑如玉的眸淡淡地扫过底下的臣子,一直舒展的眉目在闪过一抹紫色色之时,浅皱了下。
“宫连卿这是何意?”开口,漆黑的眸子直射那身穿绛紫色暗藤纹之人目光凌厉。
“不知陛下有何吩咐?”默默抬头,丝毫不避讳地对上墨翟的眼神,声音清越如笛声,轻柔如泉水叮咚,带着抹低沉。
男子二十出头,身形修长,墨发紧用一根碧玉簪子固定,有几缕发丝略过脸庞,懒懒地搭在肩上,精致的下巴微微抬起,侧脸的轮廓凌角分明,薄唇轻启,狭长的眼眸里闪着些许细碎的光芒,专注地看着眼前之人。
其余大臣都心照不宣的低头,毕竟陛下每天都要找丞相大人麻烦,对此,他们已经很习惯了,何况给他们天大的胆子他们也不敢与陛下对视。
“宫连卿还请你告诉朕你身上穿的是什么?”眉目微挑,食指开始轻轻敲打椅子边缘,语气不急不缓,却又带着丝丝压迫“你身为百官之首,理应做好表率,现下穿的是什么,常服,究竟是谁给你的胆子。”尾音兀自上挑,其余臣子皆紧了紧手中的象牌,头越发低垂,生怕被惹祸上身,今日的陛下心情好像不大好啊。
“回陛下,前几日臣的朝服被一只猫给挠破了,望陛下恕罪。”宫连皓月拱了拱手道,语气不卑不亢。
“哦?朕倒是不知道宫连卿养了猫,看来宫连卿还真是闲情逸致啊。”墨翟缓了神色,声调也缓和许多,其余人默默松了口气。
“陛下谬赞了,只是只淘气的猫罢了,脾气倒是不小,趁臣不注意时,把臣的朝服给挠破了,还望陛下恕罪。”宫连皓月虽说着恕罪,但面上却无半分请罪的模样,气定神闲的紧。
“宫连卿多虑了,朕还犯不着与一猫计较,不过望不可有下次。”墨翟说到后面带一抹警告之意。
“陛下宽容。”宫连皓月拱手。
“哼。”墨翟发出一声极小的轻哼,随即向一旁的太监使了个眼色。
“退朝。”太监尖细的声音响彻大殿。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皆伏跪在大殿之下。
“臣等恭送皇上。”
墨翟拂袖,起身,往殿外去,直至墨翟离去,众人才缓缓起身离开。
别扭
御书房
手执朱笔,墨翟看着手里的奏折时不时写下自己的批注,面色三分清冷,一分冷淡,墨发柔顺的垂在纤细的腰侧。
“皇上,喝口茶吧。”一道细微的声音响起,原来是墨翟的贴身太监殷竹正端着一杯刚泡好的茶水而来。
蒸腾的水汽在上空飘旋,模糊了墨翟的面容,显得有些不真切。
“先放着吧。”墨翟似有被打扰的不悦,淡淡的应了声,便没了声响。
殷竹把那青瓷茶盏放在那暗红色的案桌边后便规规矩矩的站在一边,却不是向一般小太监般双手交叠,低垂脑袋,而且以站如松的挺拔姿态站在旁,倒向是侍卫。
好半响,墨翟才放下折子,如玉的指尖执起玉托,轻抚去少许热气,才启唇轻抿了口。
茶水放置就了,难免有股清苦味,墨翟感觉到舌尖的苦涩,抿了抿唇。
“碧螺春。”墨翟抬头看向殷竹“朕不是说过只喝龙井的吗?”语调还是一如既往地轻缓,可眼里却带上了一抹不悦。
“回皇上,丞相说,说陛下感染风寒,所以才……”殷竹子听到质问,连忙跪下低头,面上却没有半点恐慌之色,
“殷竹,你最近胆子越发大了。”墨翟轻扣桌面,一声声,似敲在人心上。
殷竹充耳不闻,毕竟他服侍陛下是从下服侍到大的,自己陛下的性子也是很清楚的,这个时候还是什么都不要说,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去命御膳房做点芙蓉糕送来。”殷竹一语不发的跪坐在地上,墨翟倒也没有苛责什么,过了会,才停止了敲击的动作,慢吞吞的开口。
殷竹依旧伏在地上了,声音有些微弱的回道“回皇上,丞相大人说了皇上不宜吃过多的甜食”。
殷竹默默流泪,丞相,你这是害我啊。
“到底他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墨翟忍无可忍了,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身边的人拂了脸面,若不是顾及殷竹跟在他身边约莫十年,换了其他人早就分分钟拖走了。
墨翟有些不悦的扶桌而起,甩袖,背对殷竹,语气凌厉起来“你,出去!”
“陛下何事如此大的火气,可说与臣听听吗?”门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嗓音,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不多时,门外一人逆光而立,身形修长如玉,紫衣繁袍,正是宫连皓月。
“哼。”墨翟只是微微侧头看了宫连皓月接着冷哼一声,没理会宫连皓月的问话,余光撇见还杵在地上的殷竹拧了拧眉道“还不出去。”
殷竹听到墨翟的话,从地上起来,还特地拍了拍,才退了出去。
“宫连卿很是清闲啊,都闲到朕的御书房内了。”墨翟变了神色,旋身坐下朝站在宫连皓月道,眼神带着明显的情绪变化。
“臣惶恐。”
“宫连卿都能对朕的饮食指手画脚的了,还有什么可惶恐的”墨翟冷声道。
“陛下莫不是忘了一会大燕国使者来仿,所以臣是怕陛下会撑了。”宫连皓月看向墨翟,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润,眼神却带上了一抹无奈。
“胡说,朕,朕当然没忘了,就不劳爱卿提醒了。”墨翟略微思索,才忆起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当下强辩道,书房里的气氛渐渐变了。
“那就恕臣多嘴了。”宫连皓月一本正经道,前题是要忽略他眼里闪过的细碎的笑意。
“那朕的龙井呢?为什么撤了?”语气带着一丝不满,此时的墨翟就像一个普通的少年样,脱去了帝王时那副沉稳的面具。
“陛下莫不是忘了自己刚刚才大病初愈,让臣为陛下看下。”说完不等墨翟反应过来,上前两步,走到桌前,低头,以额对准。
四目相对,墨翟愣了下,眸里流光轻转,可以清晰的看见他自己的模样,呆呆的眨了眨眼。
看见墨翟的呆愣样,宫连皓月无声地弯了弯嘴角,眼里不经意间闪过一丝醉人的温柔。
“果然还是有点烫,陛下莫不是又把药倒了。”宫连皓月直起腰,低头道。
“朕的病已经好了,就不劳爱卿关心了,今日只不过是天气碰巧有些热了罢了。”墨翟有些不自在偏了偏头。
“陛下确定吗?”宫连皓月自是注意到对方的回避,内心幽幽叹了口气。。
“当然。”墨翟被这算的上是质问的语气询问,也没有不悦,反而有些底气不足的吐出两个字。
“那陛下为何穿这么多?”
……
只见墨翟外披着件大氅,又在脖子上围了条狐裘,整个下巴都埋了进去,只露出那漆黑如玉的瞳孔。
御书房内虽有地龙,可墨翟并不太喜欢在封闭的空间工作,一向开窗,冬日的风虽不大,但也算刺骨,于是墨翟一向怕冷,下了朝,便把自己全副武装起来了,可被宫连皓月提起,墨翟心里有些微堵,当下开始强辩。
“因为朕冷了。”墨翟看向宫连皓月说得一脸理直气壮,也带着些幼稚,换了常人,墨翟只会高仰头颅,甩给对方一个高贵冷艳的背影,但是除了宫连皓月,也没有人敢对皇帝的衣着指手画脚。
……
“陛下不是方才说热吗?”宫连皓月有些打趣的说道。。
“就是因为穿这么多所以才热”墨翟抬了抬下巴,强词夺理道,一双美目微眯,大有你再说一句,就把人轰出去的感觉。
宫连皓月无奈,也不打算多说什么。
“谁向你似的,皮糙肉厚”墨翟见宫连皓月没有回话,微微扯了扯嘴角,随即看着那人身上那一袭简单的单衣,在看看自己,有些“不满”的低头小声嘀咕了句。
“呵。”宫连皓月自是听到了,发出一声轻笑。
“臣有事先行告退了。”宫连皓月说完,没有行礼而是直接转身,可见其地位。
“殷竹。”宫连皓月前脚刚走出御书房,后脚墨翟便把殷竹叫了进来。
“朕一向仁德,不忍丞相受冻,那个,你把这暖炉和衣服给丞相送去吧。”墨翟有些别扭的说道,随后解了身后的狐裘递过一个暖炉到殷竹手中。
“喏。”殷竹领命正要告退,又被墨翟喊住。
“记住,不准提朕,否则就打发到你到慎行司去。”墨翟威胁道。
“喏。”其实殷竹真的很想说,光看下这狐裘便晓得了好吗,但他知道自己陛下傲娇的毛病犯了,也且是应了声便无话了。
殷竹拿着东西慢慢走去,还没走两步,身后又传来墨翟的声音“给我跑着去。”
殷竹无奈,但在墨翟的注视下,也不敢不动,提了脚,便向前跑去。
正如殷竹所料,宫连皓月看到那狐裘时笑的那叫一个温柔。
“东西送到了吗?”过了片刻,墨翟便瞧见殷竹回来了,装作不在意的问道,耳根却微微红了起来。
“丞相让我给陛下带句话,说望陛下保重身体,好好吃药,否则,他会采取非一般手段。”说到后面,殷竹声音越发弱了。
听到殷竹的话,墨翟手上一个用力,手上的朱笔硬是折成了两半,原本有些柔和下来的面孔又覆上了一层寒霜。
殷竹感受着墨翟的目光,表示压力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