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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医院男洗手间一个隔间里，衣衫不整的武和像只泄气的气球一样耷拉在座厕板上，新长的胡子还未刮去，还挂着两天没睡好而积起的黑眼圈。人中和制服上都是新鲜的鼻血，裤子沾着精液又湿又黏。他思忖着自己这副德行怎么走出去，起码得先回休息站拿衣服换上。他最初想打电话让搭档送衣服过来，但手机在已经没电了，因为通话太久。最后他换了一个角度想，得出了简单易行的方法：出去用水把裤裆打湿，就说累得上火流鼻血，洗手时没看清楚把水喷身上了。

武和坐在那假装警察跟律讲电话，麻木的腿和落枕的脖子都缓得差不多了，便走到楼梯间，换一边耳朵继续。

“接下来可能还要谈比较久，南先生可以换上耳机，这样没那么难受。”

律听话地插上耳机，他的耳机是入耳式的，环绕声效果很不错。顺便，像猫咪一样蜷缩着身体，整个人蹲坐到沙发上，渐渐地沉进柔软的沙发里。

听到律说可以了，武和继续说：“那么我们开始吧，请阐述槇纳侵犯您的始末。”

“诶？？”律没来由地起了鸡皮疙瘩，被吓到了，那种感觉就像摸到黏腻的软骨生物一样。是想不到对方要他把过程说出来？还是想不到自己会对这种程度的任务产生抗拒？还是，声音在耳朵内响起，在耳朵里面……让他感到私密领域都被侵犯殆尽了？

“他，”律克服了那股不适，小心地小声地说起来：“在我泡澡途中睡着时，他突然跳进来同浴……”

从教脚底穴位到醒来发现全身都是被蹂躏的痕迹，甚至被穿孔打钉。用了约5分钟，律简直羞得想把自己沉没进沙发里了，中途他翻了个身，用土下座的姿势伏下，现在他不用说话，便俯首把脸埋起来。

武和也听得出他羞得想死的心情，听着那边传来的沙发摩挲声，想象着律辗转反侧各种小动作，竟然妒忌起家里那张沙发。又起了情欲，想当条人肉被子把沙发上的律盖住之类的，但这样的话，只会变成把律压在身下的结局了。

律停下许久，见对方没有吭声，他这才抬起头来，皱着眉一脸难为情，轻轻唤道：“呐，警察先生？”

“啊，我听着呢。”武和回过神来，“其实可以确定一件事呢，南先生。”

“嗯？”

“南先生很需要槇纳的陪伴，以至于，哪怕以受其侵犯为条件，您依然愿意。”

“嗯……”

“虽然很唐突，但我想知道为什么您会如此……渴望？嗯，渴望他的陪伴呢？”

“因为……安心，槇纳他，对我温柔……”

话都说不完整了，不过律终于说出真心话了，这算表白吗？算吧，算啊。

“了解，也就是说槇纳对您很温柔，让您感到安心。而且这并不是别有用心，例如为了侵犯您，而是出自他的真心呢。”

“啊……”听到这种判断，律习惯性灰心了，早在小时候就成形了的那股劣等感又冒出来侵蚀他，逼着他的脑筋转入死回路：“你怎么可能获得爱”地，逼着他这么想。律长呼着气，想把那想法也一起排出体外，小心翼翼地答：“我希望他是这样，我希望事实是这样。”

武和把手背放唇上，发出亲吻的声音，自然，这是会传到律的耳朵里的。律听着心里很痒，胳膊禁不住又抖出一片鸡皮疙瘩，他只好环抱着双臂，脸颊透出淡红，再次把脸埋进沙发，轻咬下唇。

又传来一声，这回律后颈都痒得微微抽搐。“搞什……”

“把嘴巴张开，我要吸吮你的下唇。”

“诶！？”律慌了，这回他翻了个身，曲腿仰卧，后颈枕在沙发扶手上，一手屈臂横在胸前，一脸警惕。律以为武和突然出现在背后，知道他在报警。但眼前没有武和。

武和在耳机里，准确来说，他的声音在耳机里。

“武……”

“好孩子，”又是一下，“开声叫我的话，就是在乖乖张嘴了呢。”武和又一次含着自己的手背，比前几次都用力地吸气，发出“chu”的响声，松开嘴后那个地方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印。

由于声音太真实，律竟自觉地回想跟武和接吻时的触感，那边声音停下时，唾液已经莫名其妙地多得要往外流，嘴唇濡湿。过去，律咬着牙关不让武和的舌头伸进来时，或者，身体被玩弄得要呻吟时，律便咬着下唇。这时，武和都会含着律的下唇深吻，把律吻得腿软。

“小律，我的小律……”武和喃喃念着，声音里都是宠溺，“你希望的，正是事实哦。 ”

律听到武和这肯定句后眼眸蒙上了一层泪，“真的？”他想确认。

“真的。‘我爱你’嘛。”

“不是……韵吗？你爱的人。”

“一直都是你，因为爱你才会爱韵呐，你是根本。”

“不会厌了我的屁股或者肩胛骨了就离开，说‘我已经不爱你了’或‘我发现我爱的并不是你’……之类的？”

“扑哧。”

听到武和在笑，律羞得脸更红了，抬起手背挡住下半脸紧闭着眼，脸转向沙发靠背那边。

“是呢，小律害怕被背叛，我早就知道了。当时，你昏过去后还为这些烦扰。”

“你能看到我的脑内了吗？”律也不是没听武和说过他的超能力，不过武和也说过只有律的他看不到。

“嗯，‘好可怕但是想被我抱’啦，‘喜欢我大概还爱我’啦，‘去年二月我离开后你伤心到想着我自慰’啦，全都看到了。”

“啊，别说了，别说了，拜托了。”律在刚刚那个动作的基础上猛烈地整个人转向靠背一侧，同时，双腿也向上缩起，但这一动扯着左胸的伤口，疼得他“嘶——”地呻吟着。

“小律，还好吗？”

“好痛……武和变态……”

“你叫我名字了，我好开心。”武和避重就轻，“那，赶快检查看看，撩起衣服下摆。”句尾带着不怀好意的笑。武和最后一次见到律时，他还套着超宽松的小熊睡衣，武和现在仍不自觉地认为，他还是那个造型，所以让他撩起下摆。

武和也算蒙对，放假在家时，律穿套头T恤，出门上班才穿衬衫。这太凑巧了，律也无意中就按着武和的指示去做，现在正把下摆撩起呢。为方便撕开那层纱布，他干脆用牙咬着下摆，解放双手。律的姿势很暧昧，指尖碰到自己薄弱的胸时，传来了一丝快感。

“现在我双手环着小律赤裸的腰，让小律坐着靠在我怀里。”

听到武和这么说，律便想象，唤起全身皮肤上残留的触感，自动配合着武和。

“一手在腹部弹琴，另一手轻摸着小律左大腿内侧，拿指尖在那画圈。”

虽然武和的声音能让律没那么在意伤口的痛，但他还是能感到，那里除了痛还有瘙痒感，像被羽毛划过后颈和耳畔一样，想被揉捏，律顺着那种欲望溯源，就这样注意到大腿根部的异样。

“chu——，我在亲你的耳垂，带着耳机，效果应该还挺逼真吧？成人广播剧都是这么处理的。可惜你的耳机只能全部处理成环绕音，不能做出那种在脑后或者下方传来的效果呢……”

律把注意力收回来，看着纱布上三两点血，小心地检查，见没有再出血，便去拿医药箱自行消毒、涂药膏、贴纱布了。

这过程中律一直咬着下摆，没有说话。武和则凭着感觉说了很多：

“小律的后颈和锁骨都很敏感，我会同时在后颈呼出热气和用手指描画锁骨的形状。”

“肩胛骨一定要舔一遍，现在小律的背部已经半湿了。正在我怀里颤抖，想要挣扎但本能又想被我抚摸被我弄脏，处于这个矛盾中的小律，能勾起我的占有欲。”

“于是我一侧身，把小律放倒在沙发上——”

律应声倒在沙发上，侧脸撞在沙发上，震得松开了口，衣服的下摆已经高高撩起，搭在锁骨处，他自己没办法舔背脊和肩胛骨，只能把手想象成武和的，抚摸着自己，直至眼神涣散，下腹在胀痛。

武和听得出律的变化，真希望律经受着的快感能通过电波传来，那样就能一起到达顶上了。

“嗯……我……我可以想象着……用你的……手吗？”扭曲的快感让律难受得收紧腹部并弯起整个背部，但他在得到武和的同意前都不愿松开手。“我好难受，好想……释放在武和手上……呜……”

律说到最后都变成呜咽了，武和心疼，当然同意了。如此，律才自己解决了一次。但仍不能满足这波情欲。

“说起来，”心有灵犀一般，武和也说起相关话题，“小律试过多少次呢？想象着我。”

“去年二月以来……每次都……想象是被武和虐待。”

“我才不好SM呢。”武和一说完便觉得不妥，“也不对，我确实有虐待你，不过不严重。因为压着小律的时候，感觉小律全身每个细胞都在呼唤我变成鬼畜攻。所以是小律咎由自取呢～哼。

“这样的话不就变成被小律控制全局了吗？我可不愿意，槇纳武和可是个能控制住情绪的温柔的人，我还是想对你温柔点啦，在性爱上。”

“你想知道我都是怎么解决的吗？”律撑着走回房间，从组合书桌最下方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包。“给你半分钟躲进洗手间戴上耳机，现场直播。”律拿出里面的东西，“作为你偷改我通讯录的惩罚，还有奖励。”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