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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深难负

    有些抵死缠绵的情丝,在每一个孤单深夜,喧嚣成上古的洪荒猛兽,把顾成欢从混沌里撕裂。 唯有日光能按耐下这种躁动,却在下一个黎明前,无声摧枯拉朽。 懵懂哈士奇转撒欢狼狗攻。 顾成欢。 鲜衣怒马少年,踏遍繁华长安。直道十丈软红酥人骨,不识人间愁滋味。 他爱精致衣帛,爱笙歌燕舞。就连沏茶的水,都必须是城外十里处鹤山寺里的泉水。 人间繁华转瞬空。昔日名门一夜落魄,落得个家破人亡凄惨境地。 他被流放边境,五年征战,终于再回。 纵马沙场的少年尝透人间离殇,远离纯粹的血与火,把自己卷进权利旋涡,只为了满门公道!他心怀怨恨,他手握权柄,他杀伐果决!唯见一人,柔和了眼神:“这些年,你还好吗?” 至于荀游.... emmmm.... 职业遛狗。 撰书《与二哈和平相处宝典》,荣登涪陵城233年畅销书榜首。 《狼狗与我的快乐人生》,此书一经刻版,涪陵纸贵。 涪陵城路头社,王大娘报刊,时尚男士和恋爱卫视纷纷前来采访。 一时侯府门槛踏破。 #不亲不抱不让睡 #会撒娇能吃醋

    第八十一章 我要他这对招子

    小说: 情深难负 作者:白骨妖娘 字数:3526 更新时间:2019-09-21 15:24:27

    荀游这几日烧得越发厉害,日头多数时间都睡着,就连吃饭,都是顾成欢一口一口哺灌下去的,简直清醒不过来。荀游现在也不过是迷迷糊糊应一声,不知到底是听见了,还是察觉出身旁有人了。

    顾成欢见着荀游这样,心尖先疼上几分,顿顿的痛又慢慢蔓延到全身。

    听见一声刻意的咳,才想起阿骨库就在身边,顾成欢忙将荀游露出来的手臂塞进被子里,替阿骨库搬了凳子,又倒上热水,期期艾艾站在一边,等着阿骨库施展。

    阿骨库拿捏够了架子,方俯下身去看荀游,也不过是这儿碰碰,那儿摸摸。

    虽说没有把脉,但也离不开“望闻问切”中的“望”。顾成欢努力用他有限的常识,去理解阿骨库的做法,也不敢问,生怕阿骨库一个不乐意,就撒手走人。

    就在顾成欢想着,这老头子到底是看病还是吃豆腐的时候,阿骨库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盒子。通体黑亮的小小虫子软趴趴伏在阿骨库手中。

    阿骨库淡淡地:“把他按住。”

    “啊?”顾成欢一时有些迟钝,不明白这人要干什么,还是依言过去将荀游虚虚按住,“这样可以吗?”

    阿骨库面无表情。

    顾成欢只觉眼前一花,那黑乎乎软趴趴的虫子消失在荀游眉间,身下的人突然猛地弹起来身来,出现痉挛一样的抽搐。

    顾成欢只来及最后看阿骨库一眼,那人面目平静而专注,仿佛在等待什么。

    下一刻,荀游像失去水的鱼一样张大嘴疯狂挣扎起来,就连顾成欢都几乎要按他不住!冷汗几乎在一瞬间湿透荀游的背,荀游控制不住地蜷缩起来,疼得!

    “不想他咬到舌头就控制好他。”阿骨库喑哑凉薄的声音响在耳边。

    这话已经晚了!一丝血痕从荀游嘴角流下,顾成欢干脆整个人覆盖在荀游身上,两腿分开,并在荀游双腿两侧,禁锢住荀游下半身,一手将荀游双手拉过头顶牵制起来,另一只手塞进他嘴里死死压住他的舌头。

    眼泪不受控制留下来,荀游几乎认不清眼前的人是谁!这疼痛像在全身流窜,经过的地方就像被一百匹马狂奔着碾压而过,分筋断骨,全身都被慢慢拆开碾碎!

    “乖,别怕,我在,顾成欢在。”顾成欢贴在荀游耳边不断低声重复,反复亲吻他的耳垂。

    等了半响,手指指节上并没有感受到预料之中的疼痛,顾成欢担忧地半支起身体,发现荀游泪眼朦胧,眼神飘忽,明显有些神智不清,可是牙齿却在明显打颤,没有用力咬牙去。他一定是在用最后的理智,没有伤害到顾成欢。

    这比咬得鲜血淋漓还让顾成欢喘不上来气,只得低低宽慰:“一会儿就不疼了,我一直在..别怕。”

    似乎是听到了,荀游舌尖收缩一下,喉咙里发出小兽一样的呜咽,只是眼泪止不住地流。

    也不知过了多久,阿骨库在荀游脚踝处开了一个口子,吸满血的小虫子滚进阿骨库手里,也不再是黑乎乎,浑身好看得紧,只是还淌着从荀游身上带出来的血。

    荀游不再挣扎,顾成欢才慢慢试着放松牵制,见到阿骨库手里的小虫子时候,才浑身一松,惊觉竟也紧张出了浑身的汗。荀游就更不必说了,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浑身还是烫得可怕,顾成欢靠在榻沿,抱着荀游低声说话,也不知他到底听进去没有,只觉得手下的身体软得发虚,连呼吸都费力。

    阿骨库有些意外地看一眼顾成欢从荀游嘴里“全身而退”的手指,将手里的小虫举到眼前细细查看。

    顾成欢有心想问,但又怕打扰到阿骨库,倒是荀游先前痛得睫毛上都是汗水,此刻一放松下来,又窝在熟悉的怀抱里,没多久就昏睡过去。

    一开始顾成欢发现的时候被吓得不轻,生怕荀游有个一二,将右手食指贴在荀游颈边感受了半天有力的脉搏跳动,才想起来该给他擦身换里衫。

    于是起身去打热水来,又将阿骨库凉了的水重新换了一杯。顾成欢原是不愿意叫荀游在阿骨库面前袒身露体的,就故意将动作搞得很大,谁知阿骨库就像不知道一样,顾成欢只得作罢。谁叫人家能耐呢!

    毛巾上冒着喜人的丝丝热气,顾成欢从指尖挨着给荀游擦过去,听见了意料之中的舒服呻吟,像极了七杀被撸舒服从喉咙里发出来的声音。不过顾成欢自认为,荀游发出来的声音当然好听多了!

    等着擦身完,顾成欢准备给荀游穿上里衣的时候,却被阿骨库制止了。

    阿骨库一面将小虫子身体里的血放出来,一面说:“你想他早点好起来,就别往他身上盖东西。”

    这是个...什么道理?

    “可是子蕴...身子弱,受不得风...”顾成欢明显底气不足。他知道阿骨库是圣医,行事怪异些也很正常,这是落在别人身上,他指定觉得这才符合圣医的路数,可是现在不是落在别人身上,也不是落在顾成欢身上,而是落在他的心肝宝贝荀游身上。不问清楚,他心中始终有些放不下。

    而阿骨库这种人多半受不得别人质疑...

    果然,阿骨库冷哼一声:“你是圣医还是我是圣医?”

    顾成欢低眉顺眼不敢说话,将里衣扔在一边,又再三确认了是不是什么都不能盖,最后将棉被也一同抱走了。见着荀游这么赤条条躺在别的男人眼皮底下,他心里别提多不是滋味了。可是偏偏这个男人还得罪不得,几乎憋出内伤。

    看着荀游削瘦的身体,顾成欢又难受得很,明明成天想方设法这样那样哄着多吃了,却还是迅速削瘦下去,否则荀游的腰身,他也不至于一只手就抱住了。现在连肩头都有些尖锐的弧度了。

    “他外热内寒,体内至阴又至阳,两股气一内一外打架,能熬到现在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灵丹妙药。”阿骨库将重新变得黑乎乎的小虫子收回盒子里,倒是细细讲解起来,“他受过很严重的外伤,当初就没调理好,又被过度的寒气入侵,心肺都有问题。是不是老爱咳嗽。”

    顾成欢忙不迭点头,又低头看一眼荀游,他睡得并不安稳,荀游惯来是怕冷的,如今连一件衣衫也不给他,荀游就算睡着的也习惯性地找身边最近的热源。顾成欢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将荀游的脑袋扶起来,搁在自己膝盖上枕着。

    少年的身体已经长开,但是单薄得不像话。因为侧躺暴露出来的伤口,几乎有些不堪重负的味道。削瘦的身体透出病态的苍白,面色却因为持续不退的高烧泛着不正常的绯红。

    明明那么多年的苦药都喝下去了,为什么还是毫无办法?明明都那么细致地将养了,为什么还是一分肉都长不起来?

    顾成欢其实心里一直有答案,那就是荀游的身体无可回转地在走下坡路,可是他不愿意正视,才近乎病态地每一天每一餐都想让荀游多吃两口。

    荀游身上这诸多伤痕和削瘦,让顾成欢心里就像有一百只蚂蚁在细细地咬,眼眶一热几乎要落下泪来。

    阿骨库却还在继续:“他应该曾经落入冰水,才导致寒上加寒,是以形成至阴。可不知何方神圣,偏又以药物强行干预,救回他一条命,苟延残喘至今,奇哉!”阿骨库看荀游的眼神,就像看什么珍稀异兽,仿佛他活到现在简直是上天的奇迹。

    “请问....”顾成欢因着头皮打断阿骨库的欣赏,“可有法医治?”

    “有是有...”阿骨库终于正眼看向顾成欢,“不过有两种治法。”

    “第一种,治根。需要打断经络,浸泡药浴,疏导阴阳,若是他能撑住,当与常人无异。第二种,治标不治本,倒是没有提前死的风险,可他这身子,短则三五月,多则一两年,药石无灵。”阿骨库平淡地就像在说今天他捏死了一只虫子。

    顾成欢浑身如坠冰窟,双手不自觉抱紧荀游,小心翼翼地试探问道:“没有...别的方法了吗?”

    阿骨库静静看着两人:“也就是我,你有这两种选择。别的人,要么让他等死,要么就只吊得住三五月的命。”

    可是打断经络...顾成欢闭上眼睛,根本不敢去细想。荀游身上多条小口子,他都心疼得无以复加,何况这般残忍...还不一定能治好。

    可若是治标不治本...

    “圣医。”荀游虚虚的声音传来,惊得顾成欢手忙脚乱将他扶起来。原来荀游强撑着并未睡去,只是痛极累极,连眼睛都不愿再睁开。

    “若我们...”荀游说话都喘气,顾成欢替他拍背顺气,泪光在眼中一闪,立马低下头去,不让任何人瞧见。

    “能帮你救出....救出贤庄娘娘...你可会...可会给...顾成欢解药?”荀游一句话说话,累得指尖都发颤。

    顾成欢眼泪止不住地下来,不断亲吻荀游耳垂,哀求似的:“别说了...别说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些什么。或许是不想荀游受苦,或许是不想荀游拿自己性命讨价还价。顾成欢只恨自己没本事,要让荀游遭这么多的罪!如今...如今怀里这人明显一句整话都说不来,可是却...还想着问解药的事情!这辈子他顾成欢何德何能!

    “我从不食言。”阿骨库面对荀游,似乎格外地有耐心。

    “我选....第一种。”荀游露出一个苍白到近乎透明的笑容,手指小幅度抚在顾成欢手背,费力地偏头望他,“好不好?”那语气有点撒娇的意味,又近乎请求。

    顾成欢慢慢握住荀游的手,在心尖人期盼又哀戚的眼神中缴械投降、顾成欢点头的时候,无比哀伤地想,我总是无法拒绝他,哪怕是这样的事情。

    “可是等一等,你们好像忘了一件事情。我是来谈条件,不是来是行善积德。”这是顾成欢见到阿骨库以来看到他的第一个笑容,近乎阴冷,“我们已经谈妥了,我调停西狄,并且给这个姓顾的解药,条件是救出庄娘。可你这个人,不在条件之内,是不是该重新谈一下?”

    又来了,这种感觉又来了。顾成欢能明显感觉都他身上已经在冒白毛汗了:“请讲。”

    “我要他这对招子。”阿骨库看向荀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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