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落葬之人作玉器
小说: 戏子 作者:雪兔是个球 字数:2958 更新时间:2019-04-25 13:51:57
温珩皱眉,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不再管他,授课才是要紧事,便进了屋,继续教学去了。
朗朗读书声,清脆响亮。院中的阳光微暖,那角落里头摆满的大大小小的盆景,有几盆也不知道是什么,开了花。在这冬日里,倒显得有些生机。
坐在石凳上的柳然笙盯着小花出了神,不一会儿,身上也被日头照的暖和了,竟然有了倦意,靠在石桌上,撑着身子,迷迷糊糊地。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老师,此话何意?”容轩端着书本,一本正经地问。
教学师傅摇头晃脑:“小王爷,此意为关关鸣叫的雎鸠,栖居在河中的沙洲。文静美丽的女子,正是男子喜欢的配偶。”
“老师,配偶是什么?”容孑问到。
“配偶便是将来要陪伴王爷度过余生,直至终老的人。”
“那我的配偶就是少轩。”一向少言寡语的容越突然发话,教学师傅笑了:“越王爷此话不通。”
“怎得不通,将来与我一起终老的人必定是少轩。”容越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死死地盯着容轩的眼睛,满是坚决。
教学师傅见了,摇头:“体统啊。”
“柳公子,柳公子?”柳然笙被摇醒,一个不稳,差点将脸直冷楞地扑倒在桌上。恍惚之间,才发现自己做了个梦。
“小宝?”看了眼屋里头,学生们都散了,温珩还坐在里头。
柳然笙掏出怀里的桃酥饼,递给小宝:“乖,小宝在院子里头玩,我与你先生有话说。”
小宝从柳然笙手中接过桃酥饼,很是开心,却傻傻地说了一句:“公子手真凉。”
柳然笙笑笑,不说话,摸了摸小宝的头,就进了屋。
“先生。”
柳然笙叫了一声,温珩不抬头,依旧安心备课。
坐到温珩身边,看他写字,说到:“先生的字可真好看,这手,也好看。”柳然笙摸上温珩的手,温珩吓的手一抖,墨水顿时以极快的速度在纸张上扩散开来。
“我吓到先生了吗?”柳然笙赶紧缩回了手,生怕把人惊着。
重新拾起毛笔的温珩开了口:“柳公子生的比女子还要娇媚,闻名而来的达官贵人,更是不在少数,为何一定要来招惹我。”
“因为先生和他们不同。”柳然笙换了个姿势,借靠在桌子上,缓解这个姿势的不适感。
“不同?无非就是我穷罢了,还有何不同。”温珩苦笑。
柳然笙望着温珩,看了好久,直到温珩见他没了动静,转头察看之时才开口:“我喜欢先生,这就是先生和他们的不同。”
温珩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着柳然笙看了这么久,竟有些痴了,心想,那古代书籍上对绝代佳人的容貌描述,和柳然笙比起来,也不过如此吧。
“先生。”柳然笙叫了一声,温珩赶紧反应过来失礼了。轻咳几声,掩饰尴尬。
“先生方才在想什么?”柳然笙问话,却是靠的人近了些。
温珩不说话,面上有些微红,感觉心也跳的极快。闻到柳然笙衣物上散发出清香,有些心猿意马。
柳然笙靠的越发近了,冰凉的指尖抚上温珩微烫的脸,有点舒服。
“先生的脸,好烫,可是受寒了?”柳然笙的声音恍如魔音,让温珩动弹不得。
轻轻扳过温珩的脸,冰凉柔软的唇直接印上了温珩的。
温珩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对方眼睛里倒映出的自己,想躲开。没成想,柳然笙比他想象中的力气大多了。
柳然笙一个使力,温珩感觉眼前的事物都晃动了一下,接着听到纸笔掉落的声音。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温珩能看见的,只有柳然笙的脸。
“柳公子,不可。”温珩去抓柳然笙的胳膊,不想,柳然笙却是下了力气的。
“先生,唤我然笙。”柳然笙将人抱住,温珩看不见他的脸,只能轻声唤了一句:“然笙。”
柳然笙“嗯”了一声,说到:“我喜欢你,先生。”
再次撑起身子,看着温珩,抚上他的脸:“我喜欢先生,很久以前就说过了吧。先生总觉得我在玩,你可曾见过我同他人这么玩?饶是那有钱有势的人看上了我,再多的珠宝银两我都不为所动。只有先生,见着先生时,仿若自己的那颗心都要跳了出来,给了先生才好。”
柳然笙这话说的,温珩十年寒窗苦读都不曾在书里看到过,臊红了脸,不知该怎么接话。
柳然笙看着温珩的眼神越发的温柔,温珩就越容易陷进去。最终抱住柳然笙,将他身后的衣服抓的皱成一团,叫了一句:“然笙”
“然笙,你起来吧。小宝,还在院子里呢。”温珩的声音在抖,也不知是害怕还是什么。
“先生怕什么?小宝不会进来的,我给他买了桃酥饼。”柳然笙这般早有预谋的模样,让温珩不知该说什么。
方才两人的亲吻给温珩的刺激不小,现在还没有回过神来。
“小宝,快出来,有耍把戏的,可好看了!”小宝在外头听到有人叫他,跑出了院子。
柳然笙听见了这话,笑温珩:“先生,小宝不在院子里了,先生还有什么借口?”
温珩支支吾吾地,一下躲避柳然笙的眼色,一下又正视着他,却还是无言以对。
遇到柳然笙,那些年学的四书五经,道德伦理都说不通了。噎在喉头,不上不下。
“让,让我起身。”温珩还是推开了柳然笙,倒不是他忽然有这力气了,只是柳然笙不愿逗弄了,回头要是把人惹气了,万一不再理会自己可如何是好?
重新端坐的二人,才发现原本纸笔上的墨都沾在了身上,温珩眼中满是心疼,这墨该怎么洗掉啊,这件衣服可是他想了好久才花银两让人做的。
柳然笙倒是不在意,想着回去换过一身就好了。将温珩的心思看在眼里,不做声响,调侃他:“先生方才可是与我亲了,那先生就是我的人了。日后要敢看其他女子,我就挖了先生的眼。这般不正经的眼,要他作何。”
柳然笙这话也不知真假,温珩心中听了一惊。
柳然笙见他那好笑模样,才帮他拾起纸笔,又帮着研了墨:“逗先生玩呢,哪里舍得挖了先生的眼。再说了,我要它何用?”
温珩顾着衣裳,也听不进他的话了,嘴上只说着“可惜了,可惜了。”
心疼极了,柳然笙不喜温珩这样,从怀里掏出个东西,去抓他的手。
温珩觉得手中一片温热,摊开手心一看,是块红玉。
还不等温珩问话,柳然笙便说了:“这是上好的血沁,弄脏了先生的衣服,是我的不是。若先生喜欢,便拿这玉去换。”
温珩不曾想到这玉这般好,握着玉的手都抖了:“这,这种玩意你哪里弄来的。你可知这血沁,是关乎人命的?”
柳然笙哪里不知,这血沁,又名血玉。
当人落葬时,作为衔玉的玉器,强行塞入人口。若人刚死,随着最后一口气一同咽下,便会随气落入喉管。进入血管密布之中,久置千年。
死血透玉,久了,那血便成了红沁。
一块上好的血玉,极为难得。柳然笙这块,则更加。
“再好,也不过是块玉。老人说,这血玉虽攸关他人性命,可先生不必在意。这玉不沾鬼怪,先生留着吧,这玉养人。”
柳然笙边说还边瞟了温珩的衣服一眼,不得他推脱。
温珩哪里见过这般珍贵的东西,柳然笙这里拒不回去。他便只好留着,日后若真的有急用,再还给他就是了。
“罢了,留着就留着。只是欠柳,只是欠然笙这情,日后定还。”
温珩唤了柳然笙的名,让他着实高兴。柳然笙也不多加为难,笑着走了。在门口却撞上了回来的小宝。
小宝低着头,叫了一句“柳公子”,十分懂礼,讨得柳然笙的喜欢。
“血玉?”容越听着影卫回禀的消息,深思道:“他哪里来的这东西?”
影卫不知,低头不语。
容越也不愿管,不过就是块玉罢了,也不是什么多好的东西:“近日他可还有什么举动?”
“近日孑王与他来往甚密,若是有他上戏,孑王必定去听,但并无其它不妥。”
容孑喜欢听戏,容越清楚。更何况,这唱戏之人还是柳然笙。
“下去吧。”容越摆摆手,翻了手中的奏折,却没了再看的心思。吩咐了身旁之人一句:“刘景英。”
“奴才在。”说话之人是一位公公,身形娇弱,看似也上了年纪了,应该是从小进宫的,不然,也做不了皇上身边的人。
“命御膳房备一份桃酥饼,再备一份银耳羹。送到孑王府上去,就说是朕赏的。”
刘景英不多说,也不多问,只是去安排了御膳房的人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