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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卿自多情不敢老

    彼时光景正好,春风轻过桃花雨落,几片不经意吻上他的眉睫,他丝毫不在意,只低头作画,她却望不见其他只能望见他。 那时她眉眼含笑,眼神里藏的都是化不开的柔情,他入了迷,她入了画。

    卿自多情不敢老

    小说: 卿自多情不敢老 作者:苏同歌 字数:3285 更新时间:2019-09-21 15:48:33

    沈嘉月从黑暗中醒来之时,惊奇的发现,自己竟然变成了一只猫,周围是熟悉的环境,她就在御花园的草丛中,而不远处,是她暗自思念了无数个夜晚的心上人。

    沈嘉月小心的打量着他,她变成此般模样,那人神色却丝毫不见异常,心底不由得泛起阵阵苦涩,他早应不记挂自己了,他的心里,有比她更重要的江山。

    九月的风已有了些许凉意,花瓣不经意,落在她的鼻尖上,沈嘉月试探着向他走进,齐晏转头看向她的一瞬却笑了出来。

    奶白色的小猫,眸子蓝的像是藏进了一片碧空,鼻尖上沾了一片花瓣,眼神躲闪着向他望来,齐晏说不清为何,心底变的柔软,竟蹲下了身,向她张开了怀抱。

    沈嘉月看着他的笑,一瞬有些失神,停下了脚步,那人已经很久没有对她这样笑过了,她如今中毒未醒,他竟还有闲暇逗猫,气愤的想转身离去,可又下作的怀念那难得的温暖,她爱极了他这个模样,又恨极了自己的不争气。

    心思流转间还是决定靠近,她昂着头踱着步,高傲无比的模样,渴望至极的内心。

    沈嘉月眼里含了泪,依偎进齐晏怀里,她贪恋着,不甘着,将头埋在他胸前,来回的蹭着,看着他的衣服沾了她身上的泥土,才终于作罢,只安静的被他抱在怀里。

    周围的宫人纷纷劝阻,唯恐这猫闹了脾气,若抓伤了他们的王,那谁能担待的起。

    齐晏对那些话置若罔闻,笑意未减的抚摸着她的头,掌心细腻的触感让他奇异的静了心,沉声开口“本王自有分寸。”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沈嘉月伸出舌头舔舐着他的掌心,突然有些隐隐的痛意,喜欢他已经整整十年,竟还不如一只猫,半柱香时间来的亲近。

    究竟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呢?沈嘉月摇头不想细想,有些事情明知无法改变,又何必追究前因后果。

    沈嘉月看着齐晏,低声的想对他诉尽衷肠,一抬头却对上他不解的目光,无奈的苦笑,忘了他如今听不懂她的话,可他听得懂的时候,又不愿听。

    齐晏看着她的眼睛只觉得里面藏了话,笑了笑,带她回了宫。

    沈嘉月看着面前给她沐浴的水,只想逃脱,她也说不清为何,大抵是猫儿的天性,侍婢一个疏忽没捉住,她正扑进齐晏怀里,沈嘉月抬眸,正对上齐晏玩味的眼神,眸子深处似是藏了一片明媚的光,她突然安静下来,无力周旋,沉溺其中。

    齐晏看她有些发抖,怕她着了凉,九月的天也差人加送了一床锦被,沈嘉月从被子里费力的钻了出来,窝进他怀里,鼻尖嗅到的是他惯用的香气,一瞬安心。

    沈嘉月突然释然,罢了,何必计较那么多,什么身份都无所谓了,有幸还能陪伴,就不应该强求了。

    齐晏看着她眼睛转了转,复又沉沉的睡去,才轻叹了一口气,那眼眸里的神采和光被掩藏,终于使他不在心烦。

    那光芒太盛,总令他不由自主地想起来那个姑娘,那个陪了她戎马十年,却不得不冷落的姑娘。

    自年幼时相识,那姑娘的性子齐晏最是了解,烈得像是一团火,本不忍将她囚禁于这个牢笼,可总是忍不住靠近,清楚的,理智的,看着自己走向她这个深潭,不愿逃避。

    这些都是逃不开的宿命,她于他是恩赐,他于她,却是劫难。

    思及此,齐晏又想起她如今的模样,强忍住了心头怒火,此时还不能出手,总有一日,那些害了她的要十倍奉还。

    此后的岁月,绝不会让她受伤害了。

    齐晏起身将沈嘉月放回床榻上,复又坐回桌旁,打开画轴,画中人,眉目如画,笑意盈盈,还如昨日,只是这相思似毒,若不能拥她入怀,又该如何才能解。

    齐晏已有了几分把握,知道了那下毒之人,只是,那人身后缠的是整个家族,不能轻易处置,眼眸一瞬染了恨意,齐晏从未想过,对她的爱,竟变成了利刃,让她无时无刻不是置身于危险之中。

    明明本意只是想求得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齐晏不舍的将画轴缓缓合上,又坐回沈嘉月身旁,心情奇怪的轻松一些,为什么会看一只寻常的小奶猫如此顺眼呢,大概是因为那眼神,他不愿多想,只温柔的抚摸着她。

    沈嘉月醒来的时候有些不解的看着齐晏,他的眼眸里似乎隐匿着泪,他明明已坐拥天下,谁又能让他如此不安。

    沈嘉月从未听齐晏提起自己的身体如今现状如何,不免有些担心,可齐晏却似乎上了瘾一般,时时派人看管着她,侍婢从不离身。

    沈嘉月算起来她变成猫已有半月,这半个月,齐晏几乎每隔两日便要传辰妃侍寝,而对她丝毫不上心。

    若不是那辰妃,她怎又能落得如此地步,沈嘉月心里气恼,叫的越发尖锐,可齐晏却似乎听不见一般,依旧是那温柔清蔼的风度,依旧是那带了三分玩味的笑。

    沈嘉月张开了爪子,现了尖锐的指甲,身上原本柔顺的毛发也竖起,是个进攻的姿态,在辰妃要靠近齐晏之时,趁着一股劲,挥着爪子便挠花了她的脸。

    宫人的惊呼声中,齐晏急忙传了太医,又指责了沈嘉月几句。

    “皇上,这猫一定不能留着,臣妾的脸若是因为她毁了该如何是好。”辰妃哭着跪倒在地,脸上的伤痕混着那花掉的胭脂竟有些可怖。

    沈嘉月心里冷笑,还想挥着爪子再去挠上她几下,没想到成了猫,反倒可以快意恩仇了。

    齐晏将她抱在怀里,冷眼看着辰妃,缓缓开口“爱妃的脸,怎会有事呢,不要担心了。”

    周围一片寂静,辰妃心里只觉得阵阵寒意,那件事果然触到了他的逆鳞了吗?

    辰妃回宫被太医诊治,敷了药,只交代不要见风,可谁知,三日后竟已病危,昔日美人如今瘦骨嶙峋不见当初妖媚模样。

    “皇上,那件事是臣妾的错,求皇上,救救臣妾。”辰妃一句完整的话都说的艰难,此刻面对这个曾日夜相伴的男子,已经不渴求情爱,只盼他能饶自己一命。

    “爱妃不要多言了,早些休息吧。”齐晏沉声说完便不再看她转身离去。

    你明知触到的是我的命,下手的时候为何不知自己错了呢。

    辰妃去世那天,沈嘉月小心的打量着齐晏的神色,可他虽面色沉痛,眼里却不见丝毫同情。

    沈嘉月知晓原委之时已是两日后,原来齐晏为她准备的饭菜里掺了毒,水里掺着解药,纵然她那几天闹了脾气不愿吃饭,也总要喝水的,可日子久了,爪子上还是带了毒。

    齐晏他从一开始便布了一场局,他从来便是如此,想要做到,便是滴水不漏,辰妃家里连个说法,也不可能得到。

    天气逐渐转凉,窗外下起初雪之时,沈嘉月才意识到竟已入了冬,她只觉得自己身子一天比一天虚弱,越发懒散,只爱窝在齐晏怀里,享受难得的温暖,齐晏心里着急,可宫中御医众多,却无人知晓应该如何去救一只猫。

    齐晏每日将她抱在怀里,她柔软光滑的毛已逐渐变的干涩,沈嘉月看着齐晏带了几分憔悴的面色,心里也亦是难过,如今,她已不知应该如何去看齐晏,可实在不能否认,她还是爱着他,一如既往。

    她已变得越来越浅眠,从榻上醒来的时候,正看到齐晏坐在书桌旁不知看着什么,沈嘉月走近,只看得到他眉目间尽是痴情,她纵身一跃跳进他怀里,爪子扒在桌边,只一瞬,便看清了画里的人。

    是三年前春日,齐晏在御花园,亲手画下的她。

    彼时光景正好,春风轻过桃花雨落,几片不经意的吻上齐晏的眉睫,他丝毫不在意,只低头作画,她却忘不见其他,只能望见他。

    那时她眉眼含笑,眼神里藏的都是化不开的柔情,他入了迷,她入了画。

    沈嘉月只觉得鼻尖发酸,眼眶有些湿润,原来一直未忘啊。

    齐晏将她拥在怀里,语气不由得放轻几分,亦有几分无奈:“如今她还未醒,你也要离去了吗?”如此脆弱的齐晏,就这样毫无防备的展现在沈嘉月眼前。

    失去了平日威严的伪装,抛下了自身的温润柔和,脆弱的,如尘泥一般,此刻他再不是高高在上坐拥河山的王,他只是她沈嘉月一人的齐晏。

    齐晏叹气,手掌轻抚沈嘉月,继而开口“你们眼睛的光,很像。”

    沈嘉月不知自己还能陪伴他多久,此刻咫尺却不得表明,她不知自己能否再醒来,或许此生与他的缘分也就是如此了。

    御花园的桃花再开的时候,齐晏亲手埋葬了那沉睡在他怀里再也不会醒来的猫,然后去了沈嘉月的寝宫。

    那姑娘依然未醒,面容沉静,温柔恬淡的模样,她指尖冰凉,齐晏伸手握住试图改变,却发现只是徒劳。

    心里缺的一块,不知何时才能补上,齐晏转身正欲离去之时,却听到沈嘉月低声轻唤:“君哥哥。”语调依旧带了甜甜的糯意,一如十年前。

    彼时初见,她不知晓他的身份,齐晏便扯了个谎,骗她说自己姓君,可自他登位,她再也没有这样唤过他。

    那时的他们自称呼起,步步生疏。

    齐晏眼睛泛起朦胧的雾气,看不清眼前的路,回头只能看见沈嘉月的笑意,于是顺从了本心,将她用力拥在怀里。

    沈嘉月几乎喘不上气,却莫名笑了出来。

    突然又想到了她还是一只猫的时候。

    还好,没有再次错过,眼泪终是落了下来,此后余生定当不负,再也无惧沧海桑田,岁月寒暑,相思同深情,只为你一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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