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小说: 渣攻从良记 作者:青识 字数:2582 更新时间:2019-09-21 16:30:48
廖青山洗完澡,给自己上了药,这种事他是轻车熟路,来自于多年挂彩的经验。
发丝还滴沥着水珠,他一边擦头发,一边遥遥望着书房的方向。
他随手把走廊的灯关了,走路不带风地来到书房门口,他定了定心神,四下觑了一眼,才把手搭在门把手。
轻轻拧了一下,发现书房的门居然是锁着的。
廖青山登时感到了不妙,往常书房都不会锁上的,他好几次假意路过书房,都见应嘉言在里面工作,再加之他心里隐隐的顾虑,迟迟才没有下手,如今他坚定了信念要深入虎穴,却不想没了虎口。
难道是应嘉言察觉了什么……
“青山!”
廖青山正设想着最糟糕的可能,突然被这一嗓子吓得七魂没了六魄,手上的毛巾都险些坠地。
“廖青山!”楼下的张佩瑢又喊了一嗓子。
廖青山回过神,赶紧离书房远一些,站在楼梯口装作烦躁的样子应道:“干嘛?”
“明天周末,我们一起去外婆那儿,小是也去!”
“他去干什么?”
“外婆还没见过小是,想见见,外婆也很久没见到你了,说想你,明天起早点,听见没!”
廖青山不作声,心想着见应如是是真,想念我才是顺便吧。
张佩瑢见不应声,没好气地骂道:“没长耳朵是不是,听见没!”
“听见了听见了!”
廖青山不耐烦地答道,他怀疑他老妈才是他的继母!
廖青山用尚健康的左脚踢开应如是的房门,“你都听到了,就不用我转达了。”
应如是在书桌前学习,闻言看着廖青山,点了点头。
廖青山刚想转身回房,应如是叫住他,“哥,脚上的伤上过药了吗?”
廖青山一顿,哼了一声:“和你有关吗?管好你自己吧。”
应如是不想逾越兄弟关系,和他之间有别的什么感情纠缠不清,但是并不是要和他决裂,每日剑拔弩张的意思。
“哥,快期末了,你要……复习吗?”
廖青山自然听得出来,应如是这是有意要给他补课的意思,但是无事献殷勤,他廖青山可承受不起应如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心血来潮就给他点甜头的恩泽。
“要啊,你帮我复习。”
然而,廖青山和应如是一样的心口不一,行为总是会给思想一记重重的耳光。
说着廖青山一脚把房门带上,挤在应如是旁边,随手抽出一本书摊开。
应如是呆呆地看着他,廖青山斜了他一眼,“看着我做什么?开始啊。”
一瞬间,应如是仿佛回到了期中考试之前的那段时间,每夜和哥哥挑灯夜战,他一如既往的心浮气躁,他从始至终地诲人不倦,却保持着莫名的和谐。
他以为还可以回去,然而廖青山的心境已不似从前了,他只是别有目的罢了。
复习了一会儿,廖青山装作不经意地想起什么,问道:“喂,你爸书房怎么是锁着的?刚想进去找两本书看来着。”
除了找书看,廖青山找不到别的理由,尽管这个理由很拙劣,他这种人怎么可能会找书看,只是眼下为了套话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心思百转千回的应如是当然看得出廖青山的用意了,只是刚刚的美好遐想还没从脑海里退去,现实就兜头浇了他一盆冷水,不免失望。
应如是的眼神有些黯然,解释道:“当我爸公司有大项目的时候,书房就会上锁,钥匙独一份,在我爸那儿。我爸这段时间会比平常敏感,书房是他平时下班后工作的地方,进进出出多有不便,所以这段时间会锁上的,以前也有过。”
应嘉言这些年经营公司很不容易,期间也遭到过许多小人暗算,想当年华中地区的运输爆炸案不就是一例。
应如是多少听应嘉言说起过,他说应氏就像一块大蛋糕,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想瓜分一块。应嘉言这个人虽然身居高位,但是商场上有时候不会虚伪迂阔,少不了得罪人,那些人肯定会伺机摆他一道,所以应嘉言每次做项目的时候,都会格外小心,不仅要提防对手公司那些眼红的人,连自家一些心怀鬼胎的股东都要注意,谁都想分一杯羹,并且贪心不足,都渴望自己的杯子里东西比别人多,少不了掏空心思地尔虞我诈。
应嘉言常说创业容易守业难,商场上风云诡谲,彼此相助又彼此牵制,没有永恒的盟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那些人隔三差五,要么假借拜访,要么曲意逢迎地来应家,应该都是为了晋东地产开发的项目。
“哦。”是这样啊,廖青山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他还以为自己鬼鬼祟祟的形迹被应嘉言那个老狐狸发现了。
廖青山还在琢磨着怎么样才能拿到钥匙,应如是的肚子忽然响了。
廖青山瞥着他,“你饿了?”
应如是尴尬地捂着肚子,笑着点了点头。
“一到晚上就饿的毛病跟谁学的?”
“你啊。”
应如是随口一答,廖青山想起那晚两个人在厨房狭路相逢,嘴角不自然地扯了扯,“去厨房拿点吃的,我要三明治和酸奶。”
“哦。”应如是乖巧地充当了跑腿的。
应如是刚起身,眼前黑了一下,有点没站稳,廖青山眼疾手快,赶紧扶住了他。
应如是揉了揉眼睛,晃了晃脑袋,才缓过来。
廖青山皱着眉,“你怎么回事?难不成是快饿晕了,你继母不给你饭吃?”
应如是笑着说,“没事,可能是起来得太快了。”
廖青山有些生气,“你体质也太差了,让你平时吃饭跟猫似的,瘦的跟个金针菇一样,抱你我都嫌硌得慌。”
廖青山刚说完,觉得有些不对劲,恨不得在心里抽自己一嘴巴子。你他妈的在说什么玩意儿?他是瘦是胖关你屁事!
应如是脸有些红,抱这个字眼总会让他联想到很多廖青山逼迫他做的混账事,索性挣开廖青山的手,快步出去了。
打开冰箱门的应如是有些发愣,橙黄的光照在应如是的脸上,他看着自己的身体,突然自语了一句:“有那么硌嘛?”
等着应如是满载而归的廖青山闲着无聊,在应如是的书桌上东翻西翻,翻出来一本小说。
“梦中的欢快葬礼和十二个异乡故事?什么玩意儿。”
书名都念不懂的廖青山是对此类书没有任何兴趣的,但他还是鬼使神差的翻开了它,就像冥冥中有什么指引,指引着他去目睹和发现真实。
书页中夹着一节枯黄带绿的草枝,像一个标本,只是这标本太随意了些,就像某人随手折下的一节草枝,叼在嘴里,草枝的头部似是还有那不甚清晰的齿痕。
这个某人,正是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个曾经短暂的所有物的廖青山。
“这是……”
房门忽然被推开,应如是果然带了一堆吃食,兴冲冲的样子还未散去,便凝在嘴角。
两人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廖青山拿着那枚纹路完整,曾经用作羞辱应如是的草枝,眼里不解,疑惑,甚或有一闪而逝的期望,和喜悦。
“应如是,你是不是……”
变态。
应如是想到了这个词,顿时有种万劫不复的绝望感。如果廖青山如此质问他,他也没法儿否认。一节微不足道的,从他口中弃如蔽屣的东西,他却小心收着,藏着,不是变态是什么?
廖青山停了一下,把草枝重又放回了书里。
啪嗒一声,合上了书。
他的心跳突然变得有些快,眼底是深深的担心和紧张,身体也变得有些拘谨和局促。
可廖青山盯着应如是,脸上却是轻佻的,敷衍的,看人笑话般讥诮的笑意。
“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