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如果你不是他的儿子
小说: 渣攻从良记 作者:青识 字数:2605 更新时间:2019-09-21 16:30:48
因为大雪封路,班主任宣布下午的课结束就不用来上晚自习了,在家自行完成作业,并一再叮嘱临近期末分班考试,大家要好好努力。廖青山像是听进去了,看着桌上的围巾出神,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敲得应如是心神不定,可又不想问他在想什么显得自己过分关心他。
铃声一响,坐不住的同学们一阵欢呼鱼贯而出,廖青山对应如是说,“门口等我,别自己先走。”
“你干什么去?”
廖青山盯着徐璟的背影,只说“有事”便拿着围巾快步追了上去。
应如是见状,眼神一瞬黯然。帮廖青山收拾好书包,背在胸前走到门口,看着洋洋洒洒的大雪放空。
回来的廖青山远远站在廊下,看着仰望天空的应如是,通红的鼻尖,嘴里哈着白气,用手接着雪花认真观察的样子,让人觉得单纯而可爱。
廖青山心中若有所动,嘴角弯起了笑意。
廖青山走近,“回家吧。”
“嗯。”应如是看着他的样子,看来刚刚一切顺利。
“这么大的雪,没法儿骑车了。”
“没事。”
应如是刚想掏出雨伞,廖青山却阻止了他,“这么好看的雪,你躲着它它会伤心的。”
说完便拉着应如是的手,奔进了漫天飞雪中。
应如是感到廖青山的手掌心传来阵阵的暖流,被紧紧握住的感觉原来是这样安心,好像下一秒奔向的是深渊,他也会随他一同跳下去了。
“哥……”
廖青山一边跑一边回头,灿烂的笑容刺痛了应如是的眼睛。
“怎么了?”
应如是微笑着,眼里却被风掀起了泪意,“我们的头发白了。”
廖青山耳边卷起风声,“你说什么?”
应如是扯着喉咙,“我说!你慢点!”
深深浅浅的脚印迤逦至远方,如果这条路没有终点,哪怕他们跑到声嘶力竭,似乎都是幸福的。
到了家,应如是才发现一个问题,“哥,徐璟送你的围巾呢?”
“还给她了。”
应如是一瞬错愕。
廖青山扔下书包,不等应嘉言和张佩瑢入座,就自顾自吃起来了,“姜管家,帮我盛碗汤,谢谢。”
姜管家虽然觉得廖青山没大没小,但是念在他每天都要载少爷去上学,对少爷也算不错,还是对他挺好的,而且青山这孩子的脾性,咋咋呼呼的却不和人生分,习惯了也就不和他计较了。
张佩瑢敲了他一记,“没品!”
廖青山回道,“你儿子要是有品,恐怕你更要担心了。”
姜管家眉开眼笑地奉上热汤,“外面天寒地冻的,青山少爷穿这么少也不怕冷,快,趁热喝。”
张佩瑢道,“他自小野惯了的,不到寒冬腊月他是不会穿袄子的。”说完招呼洗完手的应如是过来吃饭,“小是,今天阿姨做了你爱吃的排骨,待会吃完随我上楼,阿姨给你定制了件羽绒服,是青山外婆自己薅的鸭绒,又软绒又暖和。”
应如是受宠若惊,“谢谢阿姨!”
张佩瑢宽慰地点了点头,给应如是夹了一块排骨,“多吃点。”
应如是一边吃一边拿眼睛瞅廖青山,廖青山仿佛没事人似的,没什么表情,只是没了什么话。
应嘉言和儿子灵犀相通,对张佩瑢使了使眼色,张佩瑢也觉到了不对劲,看着闷头吃饭的廖青山,心内一阵歉疚,只是面子上还是拉不下来。
“青山啊,期末考试要分班了,小是那个实验班是理科班,你要是努力一把,我就满足你一个要求。”
“离婚,我就这一个要求,你能满足么?”廖青山的眼神淡淡的,却让应如是看得心里发凉。
张佩瑢和应嘉言包括姜管家俱是一愣,张佩瑢重重放下筷子,“你这孩子!去外婆那里的时候,我以为你有长进了,知道照顾别人了,没想到还是这么不成熟!”
“好,那我成熟点,凭我的水平,留在实验班是不可能的,我就不费那个心力了。”
说完便放下碗筷提着书包上了楼。
应如是垂眸,哥哥像是不在意,原来都往心里去了。
冬日的天很快就黑了,铅灰色的云密布,大雪也渐渐止了。
应如是打开阳台的灯,看见隔壁的阳台也亮着昏黄的灯,哥哥倚着阳台,望着漆黑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哥。”应如是轻轻地叫了他一声。
廖青山偏过头,“干嘛?”
应如是不打算说新衣服的事给他添堵,只问道,“你为什么把围巾还给徐璟了?”
“你想知道吗?”
应如是想了想,诚恳地点了点头。
“你陪我下去堆雪人,我就告诉你。”
应如是无奈地笑了笑,“好。”
“把这个带上,省的你冻坏了,我妈又得唯我是问。”
应如是接过皮手套,“那你呢?”
“我皮糙肉厚,冻不着。”
说完就卷起一个雪球朝应如是身上砸去,应如是一边躲一边回击,可完全不是廖青山的对手。然而哥哥捏的雪球松散的很,扔出去的力道也小,所以应如是只是受到了连连败退的挫败感,并没有被砸到实处。
玩着闹着堆完两个胖乎乎圆滚滚的雪人轮廓,廖青山和应如是又去拿了几个玻璃弹珠和两根胡萝卜,问阿忠要了两个塑料桶,一个蓝色,一个红色。
廖青山拍拍手,大功告成。
一个高高的胖雪人,一个矮矮的胖雪人,有鼻子有眼,还有别具一格的帽子,看着让人捧腹。
廖青山搓着手哈了口气,两只手已经被冻得通红,应如是赶紧脱下手套,用自己的手包住廖青山的山,一会儿温热的手便冷了,只好把廖青山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
廖青山看着他的动作,以为自己的心早已坚硬如铁,可是却总在应如是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中裂开一道缝隙,然后愈演愈烈,朝着他完全控制不了的方向变化着。
“如果你不是他的儿子多好……”
“嗯?”应如是抬眸,并不能理解这突如其来又莫名其妙的一句话。
而廖青山,当这句话从嘴里脱出的那一刻,他是惊心动魄的。原来,他一直热切希望的,并不是应如是是一个女的,而只是碍于他是应嘉言的儿子,而非碍于他的性别。
廖青山心神激荡,手掌心也在逐渐发热,烫灼着应如是的脸颊。
可应如是坏笑着看着廖青山,根本没有感觉到他现在有多紧张。应如是用力一推,趁廖青山不注意把他撂倒,廖青山摔在雪地上,反应了一会儿才知道应如是捉弄他。
廖青山赖在地上不起,并作出赌气的样子。
“好了哥,起来吧,这不是为了报刚刚打雪仗的仇吗?大不了,我让你推一下?”
廖青山伸着手,示意应如是拉他起来。
可应如是刚搭上手,廖青山就顺势将他拉倒,应如是一下跌在廖青山身上。
“哥你!”
“让你使坏。”
应如是挣扎,可廖青山抱得紧紧的,根本没有撒手的意思。
“哥快放开,我喘不过气了!”
“不放。”
“再不松开我挠你痒痒了!”
“我不怕痒。”
应如是宛如在窒息的边缘挣扎,手足无措的情况下,一把抓住了廖青山的命根子。
廖青山下身一僵,脸登时红了个透,心神恍惚中一下松开了手臂,应如是逃出圈制,躺在一边大口呼吸。
缓了半天发现廖青山没了动静,用手在他无神的眼睛前挥了挥,“喂,哥,不是吧,我该不会把你的给撅坏了?”
应如是心下忐忑,赶紧把手伸过去查探一下。
廖青山一把抓住那只扰他心神的魔爪,“够了啊,摸上瘾了吧你!”
应如是尴尬地笑笑,“还好还好,否则下半辈子我得做牛做马服侍你了。”
“这辈子已经毁在你手里了,谈什么下半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