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复一身体表面没有伤，也不知道他一身的血是哪里来的。他睡了三天，江衍也就一直守着。

第四天的时候，秦复一醒了。

江衍没有发现，秦复一睁开眼睛的同时，自己手上的契约之印逐渐变淡，最终消失。

江衍关心地问他，“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秦复一想撑着坐起来，半道上又摔了回去。

“诶你别动，别动！”江衍按住他，把被子盖好，“先躺着，我给你拿点吃的。”

“不用，我不想吃。”秦复一声音嘶哑，“别忙了。”

心里堵得慌，实在是没有胃口。

“可是你三天没吃东西了。”江衍摸摸他的头，“还好，退烧了。”

秦复一看他的眼神有点陌生，江衍有点担心，“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本来江衍要带秦复一去医院的，可是胡珊过来了，声称自己能治好秦复一。

江衍考虑到秦复一毕竟不是人类，说不准让胡珊来对他更好一些。这会儿见秦复一一脸的难受，他又觉得胡珊真是不靠谱。

“我没事，没事了。”秦复一又一次试着坐起来，头晕了一下，江衍扶了他一把。

“江衍，”秦复一有些恍惚，“你说……”

“什么？”

“没什么。”秦复一摇头。

这次因祸得福……可能也算不上是福，在法阵里，秦复一想起来了所有事情。

作为魔君，他前半生顺风顺水，之后经历了背叛生死，又亲眼目睹小黑为了保护他而被阙吃掉，小一又进入法阵，代替他成为了祭品。

秦复一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他想，我大概确实没有能力，才连累小黑和小一。

真是个失败的魔君。

等等，魔君什么的，如今也已经不是了吧。

秦复一情绪越来越低落，江衍这样的粗神经也察觉到了。

“秦复一，你怎么了？”

“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你现在的表情在说“我很想死一死”啊！

“那个，我去煮点粥，你再休息一会儿啊。”

“嗯。”

淘米的时候，江衍忽然发现，手背上的那两个扭曲的圆圈不见了。

煮好粥，他迫不及待去找秦复一。

“你看这是……哦你大概不知道。”

秦复一抬眼看了一眼，“我醒了，这个没用了。”

以前是打算循序渐进慢慢来，用契约之印，缓慢消除掉现世身体与魔君灵魂的排斥反应。哪里想到阙会追到这里来，事情恶化得这么快。

以后估计会不太好过。

江衍一头雾水。

“你说什么啊……”

“没什么。”

江衍觉得，秦复一突然变得好奇怪，说话都说一半留一半的不说清楚，而且性格也闷了许多。

可能是这次被吓到了，江衍坐在床边，两手捧着秦复一的脸，用自己的额头去轻轻去碰他的额头，“没事了没事了，回来就好。”

秦复一很是意外地睁大眼睛，这人真是……但他确实被安慰到了，心情轻松了很多。

“嗯。”

虽然不知道以后的路怎么走，但是仿佛跟这个人在一起，一切都会好起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