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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鸦青

    林子峰X陈天意 禁欲古板大叔受X 霸道痴情年下攻 封面油画:《深渊》——列维坦(俄) 鸦青是一种性冷淡的颜色。 陈天意第一次见到林子峰时就是这样形容他的。 思想古板的林子峰是名大学老师,一心热衷于油画,虽然有高超的技术,但油画作品却被自己的学生陈天意评判为没有灵魂的颜料堆积。 灵魂源于人性,凡以知,人之性也,不但理性和感性,还有色性。 陈天意赋予了林子峰作品的灵魂,而林子峰盲目的妥协却还是为了颜料的堆积。 他进入了他画中的灵魂,但无法融入他存在的世界。

    05

    小说: 鸦青 作者:花酒小侠 字数:4046 更新时间:2019-04-25 14:00:28

    自从那天以后,陈天意就再没去过学校,天天窝在仓库里作画,画累了就走到窗边,淋着炙热的阳光,时而愁眉抽烟,时而吹着口琴,那时候的年轻人,并没有那么多可供玩乐的东西,闲暇之余无非就是弹弹木吉他,吹吹口风琴,奏出的也大多都是八十年代广为流传的苏联歌曲。

    陈天意总觉得口琴这东西虽是德国人发明的,但发出的音色却极其适合俄罗斯略微惆怅的小调旋律,黄黄旧旧的感觉,倒是让躁动的心情也平静了几分。

    若不是腰间的传呼机响个不停,绿莹莹的狭窄屏幕下,显示的字样更是让他震惊,只怕陈天意怎么也不会踏出这里半步,一脸惨白的冲出去。

    呼他的人是任漂萍,只写了一句话『天意,我要去天堂,你来吗?』

    吓得陈天意一身冷汗,直以为任漂萍是不是写曲子写疯了,要不然就是出了什么大事,才一段时间没见而已,这小子留言的内容分明就是要去寻死。

    看了看时间,估摸着任漂萍现在应该在学校,陈天意骑着自行车就赶了过去,谁知刚到校门口,便看见任漂萍坐在草地上和一群人谈笑风生,屁事没有。

    一番询问下才发现,原来是传呼台的打字员打错了字,把天台打成了天堂,气得陈天意心里咒骂不断,旁边的人倒是一个个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你小子没事叫去天台干什么?!」

    陈天意不耐烦的说着,任漂萍好不容易止住笑,拍了拍他的肩:「诶,我说你最近都在搞什么名堂,好些日子不见人,今天可是你们系举办名师画展,就在教学楼的天台,本来想约你一起去看的,听说你们系的活招牌林教授的画也在其中,我们都还没看过呢,好奇得紧。」

    「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就那样。」陈天意莫名有些焦躁的把玩着自行车铃铛。

    「哦?这么说你看过?难道画得不好?他不是很有名么,还留过苏,不会是虚有其名吧?」

    「我没看过,」陈天意突然拨弄了一下铃铛,发出尖锐的响声,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发泄什么,虽然林子峰的画在他心里的确不尽人意,但也只能他这么说,听见别人质疑那个人的画不好或怎样,陈天意心里就特别不自在,微微皱眉的看向任漂萍,「我说,你一个搞音乐的,跑到我们系去瞎掺和什么,你懂画么,是好是坏你看得出来?」

    任漂萍向来不怎么长心,压根没听出陈天意语气中的不悦,还是笑呵呵道:「瞧你这话说的,你一个画画的,还不是经常跑到我们系听音乐会,这艺术不都是共通的嘛,我们好歹也算相互陶冶。」

    「要去你去,我还有事。」

    陈天意将自行车龙头一转就准备离开,任漂萍急忙上来按住他的肩:「喂,你这是怎么了,林教授可是你的专业老师,你作为学生都不去捧捧场,这像话么?」

    「我……」

    「你什么你,」任漂萍打断他的话,面容稍带严肃道,「你逃课就算了,这画展怎么着也算是你们系的大事,你这样推三阻四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对林教授有什么意见,呐,你老实说是不是真的对他有什么不满?否则,你不去总得说出个理由吧。」

    陈天意抬眼看向任漂萍,没有说话,拽着车头的力度也松懈了不少,他并不想让人看出端倪或异常,既然所谓的理由难以出口,陈天意也只能默不作声的摇了摇头,怀揣着复杂的心情跟随一行人朝教学楼走去。

    当年的C城艺大还没有扩建,学生也少,进了校门,除了一栋教学楼和一栋琴房,美术专业的画室基本都散落在周围的平房,而且面积都很小,也只有像林子峰那样的教授才能配备稍大一点的画室,学校腾不出一个完整的室内空间,便只能在天台简单布置一番来举办画展。

    如今正值正午,林子峰与远道而来的专家已齐聚一堂,为午后的画展做最后的准备。

    「林教授,真是好久不见了,今天又能看见林教授大作,实属有幸。」

    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面容和善的上前与林子峰握手,男人也是某美院的教授,林子峰去那里讲座时见过一次,并不熟悉,连名字都一时间想不起了。

    「啊,哪里哪里,能看到各位教授的作品,我也很高兴,」林子峰有些尴尬的说着,生怕露出马脚,就在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声重咳,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男人身旁还站着一人,是个身着唐装的老人,此刻正目光犀利的打量着他,林子峰不免惊讶道,「请问,这位是……」

    「哦!瞧我这记性,林教授有所不知,这位可是……」

    「林教授名响四方,又受国家器重,怎么会知道我等这些人。」没等男人说完,老头便冷嘲热讽着瘪嘴一哼。

    林子峰自觉从没见过此人,更不明白老头的不悦来自何处,满是不解的朝旁边男人投去视线。

    「这老爷子是国画院的院士,陈锦敖,脾气怪得很。」

    经男人在耳边小声道来,林子峰这才恍然大悟,老头的名字他听过,可谓是国画界泰斗级人物,这次的画展本就不全是西画,也请来了多位国画专家,算起来按陈老爷子如今举足轻重的地位,虽画派不同,但林子峰称他一声老师也绝不为过,当下便毕恭毕敬伸出手道:「原来是陈老院士,久仰大名,幸会。」

    陈老爷子冷眼看着他伸出来的手,迟迟没有回应,林子峰尴尬得不知如何好,直到最后老爷子也没有搭理那只手,只是潦草的抱了抱拳道:「不敢,林教授是国家专门请回来的人才,我国现在大搞建设,不仅工业上要与国际接轨,科教文化上更是要向西方学习,我们这些搞国画的既体现不出国际化,也体现不出国家文化建设的成果,自是越来越不受重视。」

    「这……」

    林子峰不知所措的收回手,他从不擅长应付这种事,多年生活在国外,就算是苏联那种地方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相当淡薄,面对国内复杂的人际关系,以及中西画派之间的冲突,林子峰向来都是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

    「不过,」陈老爷子倒是满意的欣赏着林子峰忐忑的神情,想了想又道,「洋人的玩意儿学得再好也总归是别人家的东西,难以超越和创新,听说下个月会有一个国外的博物馆来展出艺术品,国家极为重视,请了多位西画专家撑台面,想必林教授也在其中,倒时候可别丢了咱们国人的颜面,所谓民族的才是世界的,万不能让人觉得我们只会模仿洋人的东西。」

    林子峰愣愣的听着,除了点头怎么也说不出一个字来,他眉头紧锁,正如陈老爷子所说,这次国外博物馆来展,虽看似友谊,但暗地还是存在着某种博弈,因此国家更是下达任务,希望各专家能配合创作出带有中国特色的油画,以显国风,这也成了林子峰今日来心中的一件大事。

    身旁的男人见他面容凝重,不愿气氛过于尴尬,便打着圆场笑道:「可不是么,陈老院士说得太好了,一定要有民族性,我们这些搞西画的就是民族意识太差!真是多谢您老人家提点,要不我们还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林教授你说对吧?」

    「啊,是……是……」林子峰回过神连连答应着,不安的看了一眼老爷子严肃的面容,「劳陈老院士费心了。」

    「那就拭目以待林教授大作了,告辞。」

    陈老爷子说罢,冷哼一声,便拂袖而去。

    「林教授,你别在意,这老爷子最讨厌崇洋媚外那一套,他的话你不要往心里去。」

    听着耳边的安慰,林子峰迟疑的摇了摇头:「我没事,陈老院士说得很对。」

    民族的才是世界的。

    这句话犹如暮鼓晨钟,在林子峰脑内挥之不去。

    随着画展开始,陆陆续续的人进入天台的场地,这次的画展不仅面向校内,同时也对外开放,因此冲着林子峰慕名而来的爱画人氏与记者不占少数。

    对于这些争先恐后上来握手的人,林子峰也只能维持着僵硬的笑容,实在不知该如何应付,甚至紧张得全身都冒着薄汗,正有些吃不消时,就看见不远处陈天意跟随一行人进入了画展。

    林子峰眼睛不由亮了亮,陈天意近日没来上课,他自是早已发现,每次看见那空空如也的座位,林子峰就不禁感到奇怪,想不通为何自从那次陈天意看过他的画后,就再没出现过,而自己最近忙于画展又无暇顾及,还寻思着等画展一结束,便找陈天意的辅导员了解一下情况, 如今看到本人,林子峰自然忍不住想去询问几句。

    和周围的人简单解释了一下,林子峰朝陈天意一行人移动的方向走去,正快要接近时,就看见他们停在了自己的画前,其他几人都不由露出了惊叹的目光,而唯独陈天意垂着脑袋,压根没兴致多看一眼,林子峰望着他略微不耐烦的神情,也不由止住脚步。

    「哇哦,从国外回来的就是不一样,你看这构图和用色真有够现代的,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画,难怪林教授这么有名,天意你说是吧?」

    任漂萍兴奋的打量着眼前的画说道,陈天意也只是敷衍般的点点头,并没多说什么。

    「诶,那边人多,走走走,我们也去看看,」任漂萍也不顾陈天意愿不愿意,拉着他就朝旁边挤了过去,「啧啧,太厉害了,瞧林教授这画,真是把咱们伟大共产党的光辉形象表现得淋漓尽致,天意你快用专业角度给我们讲解一下,好让我们也学习学习。」

    陈天意皱眉抬头看了一眼,又将头转向一旁,淡淡的说:「我不知道。」

    他不是不知道,而是太过明白便不愿意说,这副油画大面积采用鲜艳的色块,有意模仿野兽派的风格来体现我党的辉煌历史,技巧娴熟,构图也算新颖,一眼看上去具有强烈的视觉冲击,陈天意佩服林子峰的画技,但他并不欣赏这样的画,也许在他的认知里,艺术可以宣扬革命精神,却不应该含有过多政治性,只因政治与情怀无关,而是社会客观存在的管理手段和方法。

    陈天意不知为何越看这些画心里越烦躁,他虽不愿听见别人评论林子峰的画不好,但也不想听到有人说他的画好,周围的空气略显闷热,耳边有意无意的言论更是嘈杂得让他透不过气来,陈天意觉得林子峰的画本不该是这样,超群的画技好似让这个男人离艺术越来越来远。

    「还有这幅!天意快过来看!」任漂萍不知又看到什么好东西,双眼发光的拽着陈天意的手臂。

    「你闹够没有!」陈天意再也控制不住一把挥开任漂萍的手高声道,「这些颜料堆积的垃圾,有什么好看的!」

    是的,这些画就是林子峰迂腐陈旧的外壳,陈天意想看的不是这个,而是释放自我后的人性与灵魂。

    周围瞬间鸦雀无声,除了任漂萍惊讶的目光,就是看画人们睥睨的嘴脸,之后便很快又开始指着他议论纷纷,好似感觉说出这种话的陈天意才是一个不懂艺术的小毛孩。

    「天意,你怎么了,突然就……」

    「我说过还有事,」陈天意不耐烦的打断任漂萍的话,「先走了,你们自己慢慢看。」

    也没管周围还在议论着些什么,陈天意转过身刚想挤出人群,目光就定格在了不远处男人身上。

    林子峰正面容煞白的站在不远处望着他,反光的老式眼镜下模糊的呈现着一双激烈颤抖的双瞳。

    陈天意惊了一下,完全愣住了,想冲过人群过去,却怎么也无力挪动步伐,就连被人撞过肩臂都让他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他知道那个男人全部都听见了,但他并不想这样,真的,一点都不想。

    「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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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得慢,也是要更的~~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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