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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执离]月光诀

    “若哪日王上想要这天下了,我便告诉王上,我想要什么。” “如今王上想要的是这天下,至于我想要什么,想必王上,也不愿再知道了。” 本文长篇全员向,主执离,副钤光仲孟,正剧向,接三十集无缝续写。

    第二十三章 求助·公孙的逃跑大计

    小说: [执离]月光诀 作者:凤灵 字数:2765 更新时间:2019-09-21 17:00:26

    那日,谢远之只是照着慕容离给出的书信,自己重抄了一遍交给庚辰。

    却全然没想到,那封信对骆珉的影响会这么大。

    “骆学士亲启:久钦鸿才,时深景慕。昨得学士策论之大作,反复读之,如闻金玉,心折殊深。喜闻学士新晋之佳讯,由衷快慰,然余闻天璇上卿跋扈,王上多疑,朝堂无光,党派争斗愈烈;学士光风霁月,孑然其间,定如风携之飘絮,沉浮无根。叨在契末,斗胆直陈,良禽择木而栖,若学士有另觅明主之意,谢某必扫榻以待。炎暑日蒸,千万珍重。钧天殿前都点检,谢远之。”

    在谢远之自己读来,不过是一封挖人墙角的玩意罢了。

    可骆珉读来,除却明目张胆地挖墙脚,还添了另一层意思。

    上卿跋扈,王上多疑,朝堂无光⋯⋯党派争斗愈烈⋯⋯

    原来,天璇的朝堂放在旁人眼里,就是这样的。

    原来,整个天璇的执棋者,只有陵光和仲堃仪两个人。而其他的,无论是两派的党羽,还是两人明里暗里争斗下的亡魂,都只是他们手中的棋子。这里面,就包括他自己。

    哪怕他现在暂时离开了天璇,哪怕他暂时远离了那场棋局的纷争——

    可他注定,跳不出棋盘。

    果酒清甜,烈度远远不及一般的酒,多少杯都是喝不醉的。只是骆珉这架势着实骇得谢远之有些手足无措,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正头疼着,忽然想起当日自己信中所写、以及慕容离的嘱托,谢远之立刻坐直了身子:“那先生可是有意择钧天这块良木了?”

    骆珉寒声一笑,将酒盏随手置于案上:“若在下有的选,在下自是更想择这块良木。”

    “先生何意?”

    骆珉恍了一恍,默然了片刻,正了颜色道:“在下一介天枢学宫的士子,先仕天枢,又仕天璇,若再到钧天来,怕就成这天下笑柄了吧。”

    其实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拒绝理由。但他的意思和态度,是个人听了都知道再清楚不过。

    谢远之终于掂起酒杯饮了一回,蹙着眉头道:“实在可惜。”

    看似对话结束,可还有王上交待的提点没有道出。但照这个喝果酒的情形,他的“提点”怕是难以被听到心里。于是站起身来,面不红心不跳地直接扯出个由头:“骆学士,今夜虽然无月,却也是晴夜,夜间河湖之畔凉爽,在下看学士似乎也没有睡意,不妨与在下一道去清溪旁走走,如何?”

    骆珉总算是放下了他那酒盏,起身作揖:“请。”

    所谓清溪,是这处钧天边城贯穿了的一条小河,流水悠然,婉转萦回。虽不是什么取水的主干道,却有杨柳依依拂水沿绕,倒是一处难得的美景。

    “⋯⋯刚正不阿虽好,但人在屋檐下,还是要低一低头。先生留在天璇,总有一日要选择一党归属,至少能保一时之命。”

    “好。”

    溪边,谢远之与骆珉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着,走走停停,竟已燃了灯笼中半截的蜡烛。

    走了这许久,骆珉终于是有了些困意,掩面打了个哈欠,道:“夜景虽美,我却无福消受了。”

    谢远之将灯笼往前提了提,笑道:“既然如此,在下送先生回去。”

    骆珉正要答一个“好”字,可字到了嘴边,却迟迟没有滚出来。

    刚刚还没有注意到,溪水中竟然飘着如此之多的树叶,可这些又不是旁边的柳树叶,显然是从上游什么地方漂过来的。但这些树叶又都是翠色,不是落叶,那定是人为。

    骆珉皱起眉头,往溪水走了两步,蹲下身去,将一片树叶捡起。

    指尖捻过树叶的刹那,却是脑中闪过瞬间的震惊和空白。

    这树叶是双层,中间用蜡封着,显然两片树叶之间,是夹藏着什么东西!

    借着并不明亮的灯光,骆珉更容易通过阴影辨出哪些树叶是双层,便径直将溪水中另外两片双层的叶拣出来,放在手中细细打量。

    “骆学士,怎么了?”

    灯笼的光突然接近,骆珉急忙将三片树叶敛入袖中,笑道:“没什么。只是看这溪水景致不错,还漂着天璇和天枢都没有的这种树叶。”

    谢远之略看了一眼,随意解释道:“哦,这条溪的源头是越支山,那里生着一些北地没有的花树。越支山距此地不过百里,水流又平缓,偶有花叶漂到这里也属正常。”

    骆珉道:“哦?那等在下到了越支山,定要好好看看那里的景色。”

    回到驿站已是子夜,谢远之不过嘱托了两句便离开了。骆珉在窗前确认了他的背影真的消失在远处,这才悄悄在几案前点上一盏灯,将藏在袖中的三枚双层的树叶取出,放在桌上。

    用小刀刮开一枚叶中间所封的蜡,果不其然,飘下的是一小张尚且干着的碎纸。

    碎纸上,用血写着一个歪歪扭扭的字:孙。

    骆珉眉头更是紧皱,如法炮制刮开了另外两枚双层叶,将三张血书碎纸依着边缘的凹凸拼合在一起。

    看清楚血书之字时,骆珉豁然而起,耳边猛一阵嗡响,仿佛一道惊雷贯身而下,登时便麻木了全身。

    ——公、孙、钤!

    ⋯⋯

    山中小院,鸟语花香,流水潺潺。

    看似祥和平静,在院外各处的草林中,却驻守着里里外外近三层的兵士,连一只兔子都无法进去。

    院中长身玉立宝蓝衣衫的男子,仿佛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监视和软禁一般,恍若不知地挑拣着桌上的几味茶叶。

    纵使被软禁,他的吃穿用度也毫不吝啬,想要什么,第二日就会送来。不知道慕容打的什么主意。

    虽然与世隔绝,但天下大事,还是会慢慢飘到隔世人的耳中。遖宿国灭,天璇大兴,党派争斗⋯⋯

    王上身边无可信之人可用,再这么下去,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但必用不了多久,仲堃仪就会对王上不利。

    目光渐渐移开茶叶,落在旁边的短剑上,不禁伸手抚了上去。

    从剑柄到剑鞘,圆润亮泽,显然过去那人曾对它日日抚摸。恍惚间,好像还碰得到那人润在短剑上的泪水。

    “从此以后,你便替他,也替孤王,去统领天璇的军队吧。”

    那日的王上在裘将军灵前,眼眶尚红,声音也没有中气,可要将这柄剑交给自己时,却是带着笑的。

    那时有一瞬间,他想,为这一笑,便是战死沙场,也值得。

    可⋯⋯

    往事成沙,从指间流逝,可以铭记,却不可以挽留。

    他一定要回去。

    一定。

    清溪的一条支流就在院边,沿着这溪水下去,最终会流到天璇国。但慕容的手下连溪水都查得严,他只得以蜡封在两片叶间、和普通树叶混在一起传递消息。这样虽不易被慕容的人发现,却也同样不容易被天璇发现。

    可除了如此,他别无办法。

    送了出去,只能等,只能隔着千山万水一天天地等下去。或许,王上明日就会知道,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正想得出神,视野中桌上忽然伸来一只半掩在红袖中的手,纤瘦白皙,小心拣出一小堆茶叶中的两片杂质,伴着那人一向平淡无澜的声音:“公孙兄,好雅兴。”

    骂也骂过了,寻死也寻过了,日子一长,公孙钤也习惯了淡然处事:“慕容来此,又有何贵干?”

    慕容离捻玩着一片茶叶,悠悠道:“我来此,是想告诉公孙兄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公孙钤目光一凛,抚摸短剑的手骤然握紧:“天璇怎么了?!”

    “不必紧张。天璇没怎么,你的王还好好活着。”

    慕容离淡淡一笑,先行在石凳上坐下,伸手触了触石桌上的茶壶:“还是烫的。我便尝一尝公孙兄的手艺。”

    于是不急不忙将茶壶提起,斟入杯中。细水入杯,茶香四溢,沁人心脾。

    公孙钤哪有心思跟他品茶,一把将茶壶拿过,茶水洒了桌也顾不得。另一只手,将短剑握得愈来愈紧。

    “你到底想说什么。”

    几乎是警告的语气。

    慕容离并不在意茶水只斟了半杯,犹兀自小口小口地抿了一会,另一手指尖在桌上轻轻地敲。

    “以天璇的情形,要灭国不过两年。”想了一想,“或许,也用不着两年,一年便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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