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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奸犯君

    我是个不要脸的奸臣,我遇到了个比我更不要脸的太子。 …… 我是个实打实的奸臣,奸得一点杂质都无。贪赃枉法草菅人命,上媚权贵下欺百姓,样样都占得全面。 将秦明秦大夫这个名头随便往路边摊一摆,必定一片谩骂,落不着半点好的。 我以为我已经奸得足够不要脸了。 直到我遇到了这个为了太子位费尽心思往我床上爬的人。 我:“等公子做了太子,要将臣怎么办?” 云何图:“我定将你捆成一团扔我床上,还要备上……嗯……备上小刀蜡烛长鞭玉势,日日……啊……日日痛打折磨……” 我:“公子大声些,臣听不见。” 云何图:“……我要你生不如死!!” 我是个不要脸的奸臣,我已经比我的太子更不要脸了。

    九 殊途

    小说: 作奸犯君 作者:凤灵 字数:1825 更新时间:2019-09-21 17:00:45

    皇帝在,我就绝对和柳邵插不上半句嘴。

    我向皇帝行礼后,等看着他们喂也喂了、亲也亲了、抱也抱了,就差脱衣服回床上了,皇帝仿佛这时才发现我才旁侧一般,啊呀一声,从柳邵腿上坐起来,耀武扬威:“秦上大夫是几时来的?抱歉抱歉,怠慢了秦上大夫,上大夫不要怪罪才是。”

    我不过来寻柳邵说会话,听皇帝口中这十足的酸意,举事若成,他势必会将我抄家。

    我将揖礼压得更深:“皇上折杀微臣了,臣怎敢怪罪皇上。”

    皇帝伸了个懒腰,掸掸素衣,站起身来:“秦上大夫既寻朕的人有事相商,朕便不在这杵着无趣了。柳梢儿,我去看看韶儿,我只与你有这么一个儿子,可不能出毛病。”然后抬头,向我一笑,“上大夫有要事,一定要和柳梢儿好好商讨。”

    恍惚间,他看我的眼神,好像变回了十几年前掌权时睥睨天下的帝王;我望着这样的皇帝,也仿佛望见了将来他抄我家的那张圣旨。

    当然,皇帝没有睥睨我太久,他要进殿,要与柳邵离别。

    柳邵向皇帝微笑颔首,又与皇帝深情地对视了一眼,对视完拽一拽衣服,拉一拉手,再贴近些亲一亲嘴唇,皇帝这才心满意足,哼着小曲进了殿。

    没了皇帝,本大夫浑身舒畅,不要脸地在柳邵身侧一尺处坐下,情深义重地凝望他:“阿邵,我近日想你想得不得了。今日我来,便是将你绑回府中的。”

    柳邵抿了抿桂花酒:“那秦大夫小心些,皇上寝殿门后就有一根碗口粗的棍子。”

    我不敢说玩笑其实是真言,展了扇子边摇边道:“那还是算了。我是个惜命之人,待想到更好的法子,再来绑回柳相。”

    柳邵看着我笑,目光下移,定在折扇上,很疑惑,很惊奇:“今日秦大人的扇子没有掉墨?”

    我更不敢说,其实每回扇子墨水化掉,是我将扇面水洗后再用冰块冻着晾干的。但这几日大事将近,云藏也大约已经开始暗中调查我借云何图之手传给他的消息,只待他受我误导、兵力分散时,便可动手。

    有如此激烈又紧张的事情迫在眉睫,我实在没有心情去洗扇子。

    但被看出端倪了也不好,我将扇子合上:“啊。这几日我甚少出门,扇子自然也未经风尘。”

    柳邵皱眉:“不画扇子……大人今日来找我做什么?”

    ……我就是一整天恬不知耻过来求你画扇子的?

    虽则事实好像的确如此。我咳了一声,拿扇柄按额角,整理好表情,定着他的眼道:“柳相,你觉得这十五年来,你过得如何?”

    我明显看到他的右手捏紧了一下。

    但也只是一下,转瞬便松开了,面上依旧是那春风般的笑:“尚得相守,尚有一家。”

    若非左右内侍个个都是云藏内应,现下我当起身,与他大抒豪情。不为别的,就想让他知道我这些年都布置了什么,让他感谢一下我,或者再奢侈点,喜欢一下我。

    我只能拐着弯问他的想法:“我如今也而立有三了。柳相觉得,我是安然成家的好,还是再立业几年的好?”

    柳相,柳邵,一代丞相,曾大举主持新政变法,一洗朝中贪腐之气。可因时局动荡,变法盛极骤衰,他当年满怀的那些抱负,再也没能实现。

    我便以我为本来试探他的心意。是想就此碌碌,还是想再立朝堂、指点江山?

    柳邵提起酒盏,似垂目沉思了一会,开口:“秦大夫,不如你急流勇退吧。”

    我心下一沉。

    却还要强作闲谈松和之色:“为何?且不说我这个上大夫还没做够,我若退隐,就再不能来看你,我舍不得。”随意出入皇宫,本就是当年云藏许给我的恩典。

    他将酒盏往案上重重一放:“秦大夫,你与我走得太近了。”

    短短一句话,其中意思,我大略已明白。

    柳相不愧是柳相,即便十五载未碰政事,心里的算计却不曾落下半分。虽然那不是为他自己算的,是为我。

    ——纵然我从未与他商谈过过界之事,可频频出入皇宫,云藏怎能不疑?

    只是我人脉太广,许多事情都指着我调配。现在是乱世,诸侯纷纷自立,云藏若贸然动我,诸侯趁机再自立一回,他动的就是自己的根基。

    不过也正是因为他要动我就必须分权,要分权就须折腾数年,我才能在他眼皮子底下造他的反。

    想起大事,我不禁热血澎湃,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把这腔热血传染给柳邵,让他和我一起澎湃。便又扫开了折扇作风流道:“那又如何?王爷对我的赏识之恩固然如父如兄,可柳相也是我至交好友,我怎么不能和柳相亲近了?”

    反正云何图那封信已经送过去了。反正云藏都晓得我要造反了。

    柳邵道:“与我亲近,对秦大夫没有好处。其实我还想说,若秦大夫日后无要事,就不要再来了。退隐后择一贤德雅致之人成家,后生平淡才是最好。”

    我不禁冷笑:“像你一样?”

    柳邵迟疑了一下,颔首:“清静无为,方是立世上策。”

    我抬手往皇帝寝殿一指:“他呢?他也想清静无为?你们都想清静无为?”

    柳邵没有答话,只是又将杯盏拿起,抿了一口桂花酒。

    我心头麻麻地发凉,继续对他笑:“好。好。你们都好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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