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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枉生杂谈:长安长安

    这是一个荒诞的故事 短篇故事合集

    青萍(2)

    小说: 枉生杂谈:长安长安 作者:严世安 字数:2122 更新时间:2019-09-22 09:19:27

    这一夜,注定无眠。

    我早已没了当初那样的豪情壮志,它们都散落了来时的路上,到长安时,刚好散落完毕。

    我想,是师傅骗了我。青山之外的长安,其实不是这里,是另外一个地方。他告诉我错的方向,让我白走了这一遭。

    我也是在骗我自己罢。师傅完全没有理由需要骗我。即使我不了解他,我也笃定他不会骗我。他有着属于他自己的闲云居,有着他自己生活。不会无聊有一天没事了拿我寻开心。

    那个梦也是假的。日升日落之地不在这里,在更遥远的地方,那个遥远的地方,才是真正的长安。

    这一夜,我枕着手臂,想起了十年前的那个夜晚。

    那是一个风雨交加之夜,格外的冷。那时方才七岁的我自己一个人蜷缩在一个破败的城隍庙内,在颤抖中静静的等待这个夜晚的过去。

    当时我想,也许今夜我就会死在这里。一个人消失在这个世上。待人们某天在这荒郊野外无人问津的城隍庙发现我时,我早已化成一堆无名白骨。无比的凄凉。

    师傅进来时,我并没有发觉,当时整个人已经呈奄奄一息的状态了。他站在我面前时,身影挡住了城隍庙外的闪电。我透过依稀还能睁开的双眼看着面前陌生的男子,脑子空白一片。

    他蹲下身子,伸手放在我额头上摸了摸,叹了一口气,道:“还好我来的及时。”然后将我抱起,用宽大的衣袍把我严密的裹住,走了出去。

    后来,我就成了他的名义上的徒弟,他给我取了王生恪这个名字。

    私塾先生问我叫什么时,我说我叫王生恪。他面色变得一般的夸张,好半天都没说出话。当时我想,或许是我的名字与私塾先生某位逝去的亲友故人相同,才让他这般惊讶。因此也没有当回事。

    我也问过师傅我名字的意思,他当时也挺好奇我为什么会问这个。但还是回答了我,说就是让我好好活下去的意思。

    可是不知为何,我对这个回答不怎么满意,但也没有去深究。总归是师傅起的,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而后就是遇到四海闲人,他在听闻的名字后。倒没表现出什么异常,只是问我这名字是谁起的。我也就如实告诉他是我师傅。

    他也就是捋了捋胡子,饶有深意的说了句:“尊师是位高人啊!”

    我想,也许四海闲人听说过师傅。虽然这个理由有点牵强,但还是将我自己勉强说服了。

    我只知道,我跟了师傅十年,从来没有见过他有什么朋友。他一直就是自己一个人,独来独往。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没有伴侣,没有子女。

    只有那间属于他自己的闲云居。

    在玉川镇,没有人认识他。当人们问我是哪家的孩子时,我都回答是闲云居士的徒弟,住在闲云居。但是没有一个人知道他,更不知道那建在半山腰的闲云居。

    而现在,我在想:是不是这个世上从来就没有闲云居士这个人?

    月明星稀的长安夜,歌舞不休,画舫花船,鱼龙通晓。

    第二天我醒来时,醉歌狂人已经不知道去哪了。依稀只记得昨夜我们两个喝的酩酊大醉,现在头一阵阵的疼。

    白天的春风楼只是一家普通的比平常酒家要热闹些的客栈。那些宿留了一夜的人们开始陆陆续续的离开,昨晚的一切喧嚣仿佛只是一个梦一般。

    我走出房间,脚步有些不稳,只得撑着柱子休息一会儿。

    旁边突然传来青萍的尖叫声。

    对!是青萍!

    我一下子从昏昏沉沉中醒来,扭头朝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青萍被几个身强力壮的官家护卫押着准备进一个房间。

    她满脸都是恐惧与无助,苍白的脸色和昨天的润红完全就是两个样。她使劲的想要挣脱,想要逃走,可她只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儿家,怎挣的开那些身手了得的护卫。

    一头走过来一个年近四十的女人,手执一柄团扇,捏着尖锐的嗓子说到:“姑奶奶,你就歇会吧!这是何苦呢?又不是要你去死。这是让你去享受荣华富贵啊!别到时候惹怒了咱官爷,把你赐给那些市井无赖,那才叫真正的生不如死啊!”

    “不要!我不要!”青萍使劲的大喊着,“放了我!我不要伺候别人!放了我!”

    “真是个不识好歹的丫头!”女人捏住她的下巴,“长的是有几分姿色。但是你也不想想这是谁的地盘。你家那位正在新婚势头上,哪容得你撒野。明明只是一个乡野丫头,也想麻雀变凤凰。醒醒吧!人家好歹给你留了条活路把你往我春风楼送,不然,你还能好好的在这吗?”

    泪水从青萍的脸上滑落。

    她一心期盼的未婚夫婿昨天刚刚成亲。长安的美好让她的心上人选择了美色与前程,把那长安城外的痴心女子抛弃。

    一切,都抵不过人心的欲望。

    而长安,是释放欲望最好的地方。只要你敢!

    我朝她走了过去,她看见我,如同看见了救命稻草一般死死的想要抓住:“王阿郎,救我!救我!”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救的了她,可我觉得我应该做点什么。她还只是一个刚刚及笄的女子,她还应该更快乐的活下去,她还会有更好的良人,这是她的权利。

    女人摇着团扇和我赔笑着:“官爷,咱这的规矩,这个是人家的。咱要不得。”

    “多少钱?”

    我看着青萍问。她哭得更凶了,浑身都在颤抖。

    “官爷,这不是钱的问题。这……”

    “我要了。”女人还没说完,醉歌狂人就从我身后走到她面前,往她手里塞了一只雕工精湛,玉质细腻光滑的摆件,“阿娘可愿意给我这个面子?”

    女人细细的摸了摸手里的东西,脸上一副无奈的表情:“你阿娘我最吃不了你这一套了。以前也没见你这么大方和我要过什么。算了,给你吧!”

    “阿郎谢过阿娘了。”醉歌狂人拱手笑道。

    “走吧!”女人招呼着护卫离开,经过我身边时还不忘得意的哼一声。

    青萍整个人瘫软着坐在地上,脸上的泪痕还未干,一副孤苦伶仃,楚楚可怜的样子。

    醉歌狂人看了我一眼,面无表情的回了房间。

    我将青萍扶起,慢慢的也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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