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川坐的不是回家的那趟公交，他在市中心的一个站台下了车，穿过马路，径直走进了商场。

现在正是上班族们下班的时候，商场里人特别多。

孙乔玮站在商场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一头扎了进去。

他追逐着申川在人群里若隐若现的身影，最终，还是跟丢了人。

而申川就坐在肯德基靠窗的位置，看着他气急败坏的离去。

吕楠九给他打电话：“没有我在学校，还习惯吗？有没有人欺负你？”

申川嗞嗞吸着快到底的可乐，道：“没有，就是新来了一个历史老师，挺有意思的。”

“挺有意思？男的？！”

“对，很年轻的一个男人，和我一样，戴着眼镜。”

“不喜欢的话，我……”

“不用，没事，只是一个老师而已。”

“你在哪？我记得你不喝碳酸饮料的。”吕楠九问他。

“肯德基啊，想喝就买了。”

“可你家附近没有肯德基。”

“bingo，所以你什么时候下来接我？”申川说，抬头看一眼不远处的高楼。

吕楠九把人带回公寓，才关上门，就迫不及待的把他按在了墙上，凑近他的脸上，低声问：“怎么突然来找我了？”

申川自然而然的把手搭在他肩膀上，笑道：“想你啊，你不在学校，还真的有点不习惯呢。”

吕楠九抚摸上他的唇：“可乐好喝吗？”

“你尝尝就知道了。”

两人滚到了床上。

在被扒得只剩条内裤的时候，吕楠九很理智的停了下来。

申川面色红润，眼底却没有一丝感情。

“忘了，天气还冷，就不折腾你了。”吕楠九说着，拿被子给他盖上。

他起身去浴室冲了个凉水澡，浇灭了先前奔腾的欲望。

还太早了，至少要等到申川成年以后。

吕楠九穿着浴衣出来，申川看了他一眼，戴上眼镜，问他：“叶保琛让你开过荤的吧。”

“嗯。”吕楠九没有否认，“十五岁的时候。”

“那也太禽兽了，你那时候怎么硬起来的？”

“耳濡目染，也就无师自通了。况且，我十五岁的时候就比现在的你高了，发育的非常好。”吕楠九说，还带着一些自豪。

申川瞥了一眼的胯，露出一个嘲讽的笑。

“你要不要看看？”

“不了，我怕我会控制不住把它剁了。”

吕楠九嘴角抽抽了几下，隐隐觉得胯下一疼。

“剁了你以后用什么？”

“又不是只有你有家伙。”

申川睚眦必报，小心眼的也刺了他一下。

吕楠九认栽：“好好好，不说了，再说咱俩就都不高兴了。饿了吗？我叫外卖。”

申川本来想亲自动手下厨，结果打开冰箱一看，里面除了酒和泡面，啥都没有。

最后还是叫了外卖。

吃着饭，申川问他：“孙铁桥走了？”

“嗯，现在他儿子孙乔玮管理新联会。”

“你不乘胜追击吗？”

吕楠九道：“不能硬钢，不然华町也是要吃亏的。”

“为什么那批货那么重要？”申川又问。

吕楠九看他有这么多问题，索性放下筷子和他细说：“你知道多纳里吗？”

申川摇头。

“呵，原来你也不知道，那五哥还骂我是文盲。”吕楠九心里稍稍平衡了点。

“多纳里是印度尼西亚的一个小岛，不归属任何一个国家和组织，还没有海城大。上面只有原始的原住民，和罂粟。”

“和这种植物扯上，估计没好事。”申川说，喝了一口水。

“对，这些都是五哥和我说的。”吕楠九道，“但他只和我说了这么多，但是我猜也能猜出个大概出来。自打五哥从多纳里回来后，海城的地下生意就开始不好做了。最严重的时候，没有货源，断货。你知道断货对华町和新联会有多大的影响吗？”

“没有收入了呗。”

“也可以这么说吧。而新联会的那批货，对华町至关重要，只是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孙铁桥是哪里来的这批货，虽然量不多，但是能暂时稳定地下的局面了。”

申川拿手机百度了一下多纳里，没有一条有用的信息。

“多纳里肯定是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

“对，而且老大最近一年多，都似乎在找什么东西。不止他在找，孙铁桥也在找。你记得上次胡志浩给你安窃听器的事吧，孙铁桥就是想窃听你我的谈话，找那个东西。”

“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吕楠九拿筷子搅了搅坨在一起的面条，“他们都不和我说，有时候想想挺生气的。”

“不和你说是为你好吧，你看看五哥。”

“五哥的腿……”吕楠九叹了口气，“即使这样，老大也不愿意完全相信我。虽然这次任务完成，把万享交给了我，可我总觉得，他还是在谋划什么。”

“你想做华町的老大吗？”申川问。

吕楠九看他的眼神瞬间变了：“谁不想？五哥比我还想！你别看他平时跟我有说有笑毫无隔阂，实际上，他城府深着呢。现在他不能执行任务，只能和我把关系搞好，把我当枪使，给他扫清障碍。”

“那平安呢？”

“平安……”吕楠九眼神柔和了很多，想了一下，道，“平安就是个小屁孩，天真单纯，干不了大事，在我身边收拾收拾烂摊子差不多。”

“我呢？”申川很认真的看着他，“你觉得我怎么样？”

吕楠九顿时笑了：“别闹，你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我知道，其实你特瞧不起华町，觉得脏，对吧。”

申川点点头：“我来海城本来就是想平静的生活，从没有想过要参与你们的这些是是非非打打杀杀。粗暴狂野，一点风度都没有。”

“打打杀杀要有风度就成作秀了。”吕楠九笑道，“就是要粗暴果断，不然我怎么能混到小九爷的位置。”

“嗯，你喜欢就好。”

吕楠九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放心吧，有我在，不会让你沾染一点脏污罪恶的。我脏就行，你替我干净。”

“好。”

申川回到家没多久，陈小栋就领着平安过来了。

“咦小川哥，九哥今天没来吗？我都好久没见他了。”陈小栋说。

“你九哥发大财了，现在忙着数钱呢，没空过来。”

陈小栋听了眼睛都直了，扯着他的衣袖激动道：“真的吗真的吗？九哥是有钱人了？”

申川白了他一眼：“他缺过钱吗？”

“那以后我们想要什么九哥就会给我们买是吗？”陈小栋说着，已经忍不住幻想起来了。

“想什么呢？”申川轻轻弹了他一个脑瓜崩，“那是人家的钱，和咱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我们都是九哥的好朋友啊！”陈小栋理所当然道。

“那我怎么没见你吃饭的让一让你九哥？！”

陈小栋不好意思的笑了：“以后就让了嘛……”

申川直接被他逗笑了。

陈小栋滚去写作业了，平安却没有走。

“老大……老大让我好好念书……”他小声道。

“嗯，那你好好念，别辜负吕楠九的期望。”

“小川哥，你讨厌我吗？”

申川看了他一眼：“我为什么要讨厌你？”

“因为我是小栋他们嘴里的混混，坏孩子。”

“那和我什么关系？你会伤害他吗？会伤害张婶陈叔吗？会伤害我和吕楠九吗？”

平安使劲摇头，坚定道：“绝对不会。”

“那不就得了，你是什么人不是别人定义的，而是你自己想成为什么人。朝着自己心中的那个方向努力就行。”

平安顿时豁朗开朗，高兴道：“谢谢小川哥，我明白了！”

“去做作业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