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川放学后给吕楠九打了个电话。

“白肖宇星期五生日，你去不去？”

吕楠九：“我去干嘛？揍他吗？”

申川：“……”

“没什么，我就问问，我也没有打算去。”

“啧，那臭小子想让你去？”吕楠九这才回过神来。

“今天和我提了一下，我说不去。”申川老老实实道。

“他绝对没啥好心眼，听话啊，别去，星期五我这边有个很重要的会议，开完了就去找你。”

“嗯，我不会去的。”

“申川，我爱你。”

“我也是。”

挂了电话，申川就看见白肖宇站在校门口，一直看着这边。

逆光而立的男孩，大半张脸都看不真切，眉眼全都隐于阴影之中，只显露出男孩柔和的脸部轮廓。相较吕楠九的刚毅，他的则缓和很多。

白肖宇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最终也没有走过来，有些落寞的戴上了鸭舌帽，转身离开。

到家没一会儿，刘英兰就提醒他：“你要不要带将军去洗个澡？昨晚上小栋带他出去跑了一圈，身上都是泥水味儿。”

申川这才记起来，自己还有一直狗。徐尚敬留给他的。

他把狗带回来之后，一直都没有带出去遛过。平时都是栓在后门看门的，前门路过的人多，栓那会吓到人。

刘英兰提起了，他也就去后门把狗牵在手上，带去最近的宠物店洗澡。

店主看是只大狗，就问：“怕水吗？怕吹风机吗？”

申川摇头：“不知道，但是脾气挺好的。别人送我的，我也是第一次带他洗澡。”

店主只好招呼两个员工过来先带进去试试。

将军很听话，员工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也不怕水，安安静静的蹲着让人搓。就是一双眼镜始终都盯着申川的方向看，怕他走了。

“可以，听话的。比雪橇三傻好多了。”店主苦笑道，拿出一包烟，“之前来了一只二哈，洗个澡，差点把我们店给拆了。”

“是嘛，那挺坏的。”申川微笑的附和，拒绝了他递过来的烟，“不好意思，我还在上学，不抽烟。”

店主收回烟盯了他一会儿，才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我想起来了，我在电视上看见过你，你是申川，对吧？！”

“对，我是申川。”

“你一进来我就觉得眼熟，哈哈，你可是海城的大名人呢。”

“没有，就是个普通的学生而已。”申川谦虚道。

店主点烟抽了起来，招呼申川坐下，然后说：“吃饭了吗？你们应该刚放学吧。”

“嗯。”

门外，天空阴沉沉的，看样子一会儿可能会下雨。

“海城这两年的局势总算是稳定下来了。”店主说，掸了掸烟灰，“你认识吕楠九的是吧。现在新联会倒了，华町独大，总算是能安稳几年了。”

“你还关心这些吗？”申川问。

“唉，我有几个朋友，经常去华町下面的娱乐会所，我也是听他们说的。你和吕楠九认识……你不知道吗？”

“我一个学生，我关心这些干什么？”

“也是，你们都还是孩子呢。”店主笑了笑，扭头看了一眼给将军洗澡的两个员工，“他们俩，也是孩子，没成年了。不想读书了，就出来打工，赚钱。”

申川简略的评价：“人各有志。”

“哈哈哈，是啊……”

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到了将军洗完澡吹干了毛。付了钱，申川就带着狗走了。

还好只是天气阴沉，还没有开始下雨。申川要赶在天彻底黑前回去。

半路，就开始淅淅沥沥的下雨了。

将军很兴奋，已经很久没有出来这样跑了。看申川停下，也挺住站在他身边，抬头哼哧哼哧的看着他。

申川笑着摸了摸他的狗头，一抬眼，就看见白肖宇那小子。

他反戴鸭舌帽，双手从裤袋里拿出来，走过来俯身摸了摸将军的狗头：“啧，将军，好久不见，想我了吗？”

将军很配合的汪了一声。

“嘿嘿，乖的嘛。”

“你不回家在这里干什么？”申川问。

“我过来走走啊，怎么的，这里是你的底盘啊？！”

申川翻了个白眼：“不是，随便。”

然后继续往前。

“申川。”白肖宇跟上来，把帽子摘下戴在他头上，“说认真的，星期五过来吧。还有其他的人呢，韩数也在，大家在一起热闹点。”

“你就是来说这事的？”申川拿下帽子打算还给他。

“没有啊，还想去你家做客，可以吗？”白肖宇走到他跟前倒着走，很真诚的看着他的眼。

夜幕降临，周遭的建筑已经看不大清，灯光昏暗，申川只能看见白肖宇的一点轮廓。

灯光下，他突然停下脚步，看着申川，不再动弹。

“嗯？怎么了？”

白肖宇一本正经道：“和你说个事。”

“说。”

“我喜欢你。”

“哦。”

“喂，哦是什么意思啊？”

“哦就是，我知道了……”

还没说完呢，白肖宇就突然靠近，把他逼进了墙角。

甚至还学起了言情剧狗血桥段，双手撑在他两边，低头看他。

申川抬头看他，似笑非笑：“警告你一句，你现在这个姿势很危险，现在拿开还来得及。”

将军看好戏似的蹲在地上看着两个人。

“我要吻你。”

“那就看你的嘴快，还是我的腿快了。”

白肖宇不由分说，铁了心一般，管他呢，老子今天还非要吻你了！

申川很佩服的在心里赞美了他一句，然后就抬起了腿。

在两个的唇相差只有毫厘的时候，白肖宇停住了，一张脸……呈现非常的扭曲……和一言难尽的表情……

甚至，连呼吸都不会了，脸因为缺氧憋的惨白无血色，跟个死人一样。

“你……”

“我警告过你了，你不听，那就不怪我了。”申川得意洋洋，放下了顶在他胯间的腿，“放心，回家躺两天就……”

话还没说完，白肖宇就痛得站不稳，手上力道一松，压在了申川身上。

不偏不倚，他的嘴唇擦着申川的唇过去，轻柔的触碰，让申川整个人愣住。

白肖宇在疼痛之余，也感受到了他柔软温热的唇，忍痛一笑，凑在他耳边小声道：“感觉……不错……我吻到你了……”

“你去死吧！”

“啊啊啊啊！大哥！腿下留根腿下留根啊！”白肖宇立马炸毛一般咋呼起来，“我们白家就我一个香火！给我踢坏了我罪孽可大啊！！！”

“上面这么能说！下面还留着干嘛？！干脆废了得了！！”

“大哥！”白肖宇紧张兮兮，用力的抱紧了他，似乎想要和他合二为一一般，咬牙切齿的颤抖道，“真的疼！求你了！”

“我怎么觉得你是在占我便宜？！”申川歪头看他。

白肖宇一直在倒抽冷气，闭着眼道：“让我抱一会儿……缓解一下……太痛了……”

申川好心提醒：“你可以抱旁边那只。”

将军耳朵动了动。

“别说话了……”似乎是真的下腿重了，白肖宇连说话都异常吃力，呼吸急促，拥抱的力气更大了。

两个大男孩就在这无人角落抱了十多分钟，捂了一身的汗。

松手的时候，申川看他头发都被汗浸湿了，跟洗了个头一样。

白肖宇的脸色总算有了点血色，他低声道：“反正活不到二十岁，如果断子绝孙能换你两年陪伴，那也值得了。”

申川推开他：“你有没有点别的志向？！”

“有啊，让你永远记住我，就是我的最大的志向。”

“无可救药！”

白肖宇咧嘴一笑：“我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