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队长，我的耐心到了。您还可以安安全全的呆在这里三十八个小时。”

外头的会议室已经坐满了总队和市局支队的人，看着边上悠然喝着咖啡的陆谦觉得非常的迷幻。

“季队...这是？嫌疑人？”

还是市局的一位问了出来，陆谦的样子实在是突出，混在昨天查的那一档子人里头实在是叫人很难记不住。

“费局找来的场外援助。”季非面无表情，“是吧，师兄。”

师兄两个字被季非字正腔圆的咬得死死地，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实在是叫人听不出来丝毫对师兄该有的尊敬。

陆谦低头含笑，一双眸子躲在金边眼镜后面看不出来点多一点什么。

气氛一度诡异，最后还是周昄轻咳了声：“那我们来说说昨天的调查结果。”

市局办公厅的投影仪上放出的是李佩芝被折磨得扭曲的尸体。

从总队那边过来的林净正打算说话的时候就被市局的报案连线一通电话打断了去——“这里是埠市焦兰区派出所，在刚刚接到报案在一栋小区居民楼出租屋里的衣柜找到了尸体，已经发臭了。”

“好的知道了，马上过来。”

接电话的是夏荞，开的是外放，这不大不小的声音在这个安安静静的办公室里头来回打在众人耳朵里头实在是不亚于在漫漫雨夜里在伞被风刮走了的叫人骂娘。

“小阳老罗出现场。”季非大致翻了一下手里的记录，眉头越来越皱的厉害，大手挥了挥，“苏聖去校方交接一下，去调查李佩芝的男朋友和李佩芝金钱来源账户。还有昨天夏荞给胡莹做的口供笔录给我。周昄你再去一趟李佩芝的家里，重点关注对象是李佩芝小姨。有事电话联系。”

人刚刚才才脱下来的衣服，又匆匆忙忙的套上，今天才十二月份但是埠市的天空在淅淅沥沥下雨的同时已经开始降温了，将近五六度的气温在这个干冷的城市实在算是法术攻击。

季非手里拿着昨天胡莹突然想通了打算告诉警察的事情，手里写着的大大啦啦的几个字——袁冠，李佩芝男朋友。

邓放鸣，李佩芝前男友。

“陆指导，你有什么想法？”

季非大致看了个大概，冷着脸喊了声陆谦，下意识的磨蹭着右手指节上凸出来的干茧子，下手撕扯着。他扯过来一张纸，中间划着一条直线，直线穿过写着李佩芝名字的三个字，左右分散开来的是埠市刑警支队邓放鸣和锦州传媒大学王牌专业最年轻的教授袁冠。

然后又用笔点了点邓放鸣的位置，抬眼盯着陆谦。

“你果然在医院看见我了...”陆谦笑叹了一口气，从风衣口袋里拿出来一个U盘，“宝贝我保证我和案子没什么关系。坦白从宽好吗？”

“你少他妈的贫。”季非夺过陆谦手里的东西，直接插进了夏荞的电脑，U盘里没什么多的东西，只有一个孤零零的文件夹像是早就准备好了朝季非坦白从宽似的。

“案子结了再说。我现在说的是李佩芝和邓放鸣的事情。邓放鸣今年起码四十五了，李佩芝大二才不过二十来岁的样子，两个人相差将近二十岁。并且我听说邓放鸣是结过婚的，儿子都上初中了。”

“袁冠也是，今年三十七八和李佩芝的年龄差距也得有十来岁。你说这算什么，李佩芝有恋父情结？”

陆谦失笑，从季非的手里直直的夺过手里的笔，在邓放鸣的名字下头以及袁冠的下头划下一条下划线，加了个箭头，将两个人交集在一起，轻声说道：“这两个人都在各自的领域都有着一定了成就，这个年纪的男人有野心有欲望。而李佩芝呢，这个女孩子有能力有美貌独独缺了出身和钱财。两两各取所需而已。”

季非沉默了好一会，看着电脑播放器的进度条彻底阵亡之后才抬起头来仔细的端详描摹起陆谦的面庞：“你去讯问邓放鸣吧。我整理卷宗。”

陆谦点头。

边上的夏荞瞧着陆谦走了才敢靠上过来，分明也不是有多骇人，可是夏荞就是瞧着陆谦就觉得害怕，像是兔子见了老虎似的。

“队长，这里是你叫林净找的卷宗。”

“你把林净整理的东西全都打印出来放在这里，然后去那边的沙发上再睡一会儿，晚点和我一起回总队可有得忙了。”季非伸手接过来卷宗，这双手在办公室的灯光下照应得白的病态，骨节分明的样子却瞧着十分有力。只是那手包着绷带，还隐隐的透着些血色。

“呜呜呜，队长你简直是我的爸爸啊。”

“快去吧我的乖女儿。”

季非噙着笑，瞧着四下无人才小心翼翼的裁开手里头的绷带，来的时候和陆谦较着劲，愣是要自己开车——结果这下子好了伤口直接裂了开来。一边瞧着这类似的案例竟然是直直的追溯到了两年前，原本照着现在的线索和供词都指向奸杀案的，但是还有不对的地方。

陆谦的U盘上录着一段视频，是剪辑过的，将不同时间点的事情全都剪辑成了一个视频——全是邓放鸣一个人的，在这两年时间里头交往过的各式各样的女孩子，无一不是在埠市大学上学的学生们。

真不是不知道该夸这邓放鸣在女孩子中吃得开还是他的肾真的好。

“缺少脏器...家室贫寒......”

猛地一个激灵，疯了似的翻看着夏荞给打印出来的东西，除去刚刚发现的尸体还未知姓名状况，其余的各个全都在死前收获了一笔不菲的收入。

献祭似的收入。

季非猛地一拍桌子，由着手疼的自己龇牙咧嘴也忍着给罗宇熠打了个电话过去，刚一杯接通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通问：“老罗你把死者的照片发给林净了吗？身份确认了吗？”

那边的人翻了个白眼，哪怕季非隔着屏幕根本看不见但是就是觉得这个人真的欠骂：“你当林净是永动机呢，这个时候才几点你自己看看时间好不好，七点半好吗，林净还没上班呢。”

“得得得，你们直接把尸体带回来吧，验出尸体缺了那一部分内脏就通知家属带回去吧，我有些眉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