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商祈的生日。

温祈想去看看“他”，除了火化那天，他再也没有去看过商祈。商祈的灵魂在温祈体内，还可以借着温祈到处活动，吃喝拉撒、喜怒哀乐，而商祈的躯壳却已经化成粉末永久封存在罐子里了。

既然顾严是公开为他办的丧事，那为了不让人诟病，一定会做全套，他的骨灰应该还是被下葬了的。

这么想着，温祈打车去了西郊的墓园，这个墓园是离火葬场最近的，依顾严对他的态度，肯定是越早摆脱他越好。

“大爷，问你个事儿。”

温祈不知道“他”被葬在了哪里，只能去问问守园的大爷。

“说吧小萝卜头。”

大爷嘴里吧嗒着烟斗，旁边还有个老式收音机放着咿咿呀呀的戏曲，里面的呲呲杂音诉说着它的年龄。

小萝卜头……温祈只想捂脸转身当没来过，这称呼，他真是无力招架，感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想问您，三个月前来这下葬的墓您还有印象吗？”温祈问完又补充道，“是骨灰下葬。”

大爷闭眼沉醉在戏曲里，摇头轻哼两句才睁开眼吸了一口烟斗：“容我想想……三个月前……骨灰……嘶啧……嘿呀，我知道，就……就你进去，右拐，第三排还是第四排，老头我年纪大了，记不清了，要不是骨灰下葬的人少，我还真记不起来。”

“多谢大爷。”

温祈道谢转身往里头走去，大爷又半眯着眼陶醉在戏曲中了。

幸好一排的墓不多，温祈在第四排的中间找到了嵌着自己照片的那块碑，温祈把买的花放在墓碑前。已经很久没有看过这张脸了，以前每天早上照镜子都会看的脸，现在要在死人地里才能看见，人生啊……

温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没有注意到旁边来了其他人。

“一切都会顺利的。”

温祈自言自语道。

“你怎么在这里？”

温祈被旁边的声音下了一条，回过神侧头一看，是季穆珩来了。季穆珩的表情很凝重，眼里含着一丝疑惑。

“季大哥，我……”温祈有想过季穆珩会来，但没想过这么巧他们会撞在一起。

“你认识商祈？”

季穆珩眼里开始有了探究。

“其实我……我和商祈是朋友，今天他生日，我来看看他。”

温祈躲开了季穆珩的眼神，他突然想到，这个理由看似有点可疑但又很合理，况且主动一点虽然不能完全消除季穆珩的疑虑，但也能找个理由接近他不是吗？

“朋友？我怎么没听祈说过你是他的朋友？”

季穆珩看着垂眸的温祈，弯腰放下了手里的花束，还有一块石头。那石头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是一块颜色有些奇特的石头，中下部是有些透亮的黄红，上面一圈白，再往上是偏灰色调的蓝绿。收集石头是商祈的又一爱好。

“我和商祈算得上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温祈狠了狠心，“商祈说也只会和顾严说吧。”

果然说完就看见季穆珩身子一僵，然后他的唇边溢出带有几分苦涩的笑容，温祈一瞬间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那么……你知道，商祈可能是被顾严害死的吗？”

季穆珩的话很轻，还有一丝不确定，但他的心里却已经把顾严列为嫌疑人的行列，只等找到证据，就可以把顾严绳之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