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没有……我只是来看望时念的。”

苏子修没有一丝缓解怒气：“来看看他活过来没有吗？”

叶九言死死的攥住果篮，面露难言之隐，想说什么却堵在嘴边。

时念想到叶九重给他看过的那一组图，想到之前历历在目的疼痛，他心里发酸，发疼。时念他不是圣人，叶九言三番五次这样对他，他是会宽容，但不是没心没肺，没有原则。

时念看都没看叶九言，面容少见的十分冷淡道：“九言妹妹，我不用你来探望，请回吧，谢谢。”

叶九言也明白，自己做的那么多伤害时念，伤害了觞，伤害了他们的关系，明明就没有资格踏进这个病房。她缓缓将果篮放下，从包里拿出一份让觞眼熟的合同。

觞立马反应道：“叶九言，你还拿来……”

叶九言低着头，十分快速地将那份合同支离破碎，一阵撕纸声回荡在寂静的病房里。

她揉了揉纸的“尸体”，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行云流水，没有一丝犹豫，她脸上写满平静。

叶九言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转身，弯腰，很有诚意的说地道：“对不起，对不对，对不起。”

但时念可不是几句“对不起”就能打发的，他还是微微侧过头来看，表情没有过多的变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他缓缓开口：“我接受你的道歉，但我不能原谅你。”

叶九言直起身子来，微微一笑，一只手抱着另一只垂下的手臂：“时念哥哥，对不起。那些你看见的图只是我拿你威胁觞做我的男友，他为了你才签订这个合同，你不要怪他。”

“是我一直嫉妒你们关系，嫉妒他对你太好了。拥有我从未有过的甜蜜。可是，这不属于自己的，终究不属于自己，对不起……”

时念握紧的拳头，松开了些许，面色淡然了很多，像是有些放松，用温润的声音道：“你还年轻，希望这一次，你能够想明白，也算是我最后教你的一堂课了，慢走不送，九言妹妹。”

时念还是狠不下心来骂她点什么，明明她做了那多事情，让他身心俱疲，可是看着她，他就不知道怎么开口骂她。时念无奈地摇头，向她笑了笑，叶九言也明白了，挎着包包离开了病房，顺手关上了门。

时念胸闷的慌，让他有些喘不上起来，他虚弱地后倒了点，觞立马拿出枕头靠他身后，慢慢扶着他躺下。苏子修见好像也没有自己什么事情了，便道：“时念，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俩甜蜜了哈。”

苏子修推着两人人跑出来病房，在将要关上门时，探出自己的头道：“你们放心大胆地干想干什么啊，我给你放风。”然后他向他们眨了眨眼睛，贱贱的一笑，这才关上了门。

什么干什么啊？

时念和觞被苏子修的样子给逗笑了，两人相视一笑，觉得一切又美好起来。觞靠近时念，坐上病床，两只手环住他，搂在怀里，温柔地问：“现在身体还疼吗？”

“疼，你抱着我疼。”

“那我就不抱了。”

“别，挺好的，不疼不疼。”时念见觞好似有松开的趋势，立马道。

觞拿下巴摩挲在时念柔暖的头发上，时念虽然腿脚都发着疼，可是久违的能躺在觞身上很舒服，他像是柔软冒着香气的吐司，香甜美好。

时念眼睛半闭半睁着，他有点儿想睡觉了，可是他还想再跟觞再说几句话，文文弱弱地问：“觞，你为什么要签那该死的合同？”

“因为如果我不签，我怕就会看不到你了。”觞摸了摸时念有点儿冰冷的脸庞道。

时念用手指弱弱地戳了戳觞的胸膛：“傻子，我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吗？”

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弱，觞看了看他疲惫的模样道：“想睡就睡会，我一直都会在的。”

时念摸了摸觞的手：“我不想睡……”他的眼睛完全睁不开了，用意志抵住睡眠，“我很高兴一睁开眼就是你，我一直都不信你会不要我了，因为……”

觞轻轻地拍着时念的背道：“我知道，我知道，好了……困了，就再睡一会吧。”

觞的声音好像催眠曲一样，时念再也说不动话了，沉沉的睡过去了，嘴角还有着没来得及收回的笑。

觞就一直就这样的姿势看着时念，看着他温润如玉的眉眼，外头的风吹进来，夹杂着春天的味道。

也是，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