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声枪响，落在天台的直升机玻璃被血染红。

“……”Lee咽了咽口水，喉咙发紧道：“嘿，这是咱们最好的飞行员。”

“现在不是了。”顾深没施舍给尸体一个眼神，直接拉开机门抱着高烧不退失去意识的顾承下了直升机。

“……Ok，你开心就好。”Lee无语地跟着顾深下了直升机，自己早该知道这个人做事绝对不会留下漏洞，幸亏自己把那些想迎接Boss的家伙们赶跑。

顾深抱着顾承站在主楼天台，从上向下俯视这个基地，从铁门穿过普通的围墙，入眼的是大片的田地，看不到人影只有一台台机器在田垄间运作，再向里去就是一座座平房，平房中间就是高高主楼。

“深，这边，你的房间在顶层，现在应该没有什么人。”Lee拍拍顾深的肩膀，示意人跟着自己走，不管有没有人，自己也绝对会让它变成没人好吗？！这里可都是宝贵的研究人员，被顾深弄死他去哪里找人顶替？！

顾深点点头，看着整个人都泛红的顾承又皱了皱眉，从家里出来的一刻起，他的眉头就没有放松过。

顾深抬脚跟着Lee走，下了电梯，没有五分钟就到了房门前。Lee拿出一张磁卡在门上一刷，就将卡放进顾深的衣服兜里，伸手推开门，打开了灯。

一张书桌，一张双人大床，一个衣柜和简陋的卫生间就已经是基地的最高配置，顾深对着Lee点点头，表示感谢，将顾承放在床上，又将被子给顾承盖好，才说道：“这种病毒现在有能抑制的方法吗？”

“呃……虽然已经在研究了，但是暂时还没有。”Lee摇摇头，有些无奈的耸耸肩。

顾深皱皱眉，看了看床上的人，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转头对Lee说道：“出去。”

“What？”Lee有些无语的看着突然撵人的顾深，不禁反问了一句，又在顾深深沉的眼神中向外走，出去关门的一霎那，说道：“深，你不应该和一个丧尸单独呆在一起，即使他现在还不是。”

顾深不耐烦地将Lee从门缝里挤出去，锁上了门，转身坐到床边。

Lee在门外不甘心的拍了拍门，最后无趣的离开了。

“唔……阿深……”顾承的情况越来越严重，高烧让他神志不清起来。

顾深紧紧盯着开始在床上翻动的顾承，没说话，时间好像凝固了一般。顾深的眼睛直直的，像是看着顾承，又像是没有，表现的再正常，精神病人的脑回路也不是正常人能理解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个小时就这样溜走，此时离十二个小时还有十分钟，顾深一动不动的身躯终于动了起来，放空的眼睛也又有神了，看了看右手的手表，又用右手搭在顾承头上，声音阴冷地说道：“你要是不能伺候我了，我就杀了你，听见了吗？”

话音刚落，本来躺在床上的浑身滚烫的人，体温一点点降了下来，但并没在正常体温停止，而是继续低了下去，没过五分钟，顾深手下已经一片冰凉，仿佛将手搭在冰块上。

顾深皱皱眉，正想再找一床被子，床上的人却猛地跃起，向他扑了过去。

“哗啦”一阵乱响，嘈杂的声音让掐着时间来到门口的Lee急忙拍门，边拍边喊道：“深？！深！？你怎么样？把门打开！”

而房间里的顾深却没有时间理会门外的人，左手抓着顾承的下巴，让人咬不到自己，口水顺着顾深的手流下，一滴一滴掉在地上。

“吼！”顾承清秀的脸上只剩下狰狞，原本白皙的皮肤此时却泛着青紫色，血管浮在表面，像是一张黑红色的网，平时温柔的眼睛也变得吓人，瞳孔收缩成一点，大大的眼睛都是眼白，被顾深抓住下巴动弹不得，却依旧向前用力，想咬下顾深的一块肉来。

顾深紧紧抓着顾承的下巴，眼睛里却闪过一丝欣赏，对着面前令人惊恐的怪物说：“你现在倒是漂亮了很多。”

说完，好像被自己的话愉悦，嘿嘿的低声笑了起来。

“吼！”顾承早已没了理智，脑海中只有饿和吃两个字，不过这样也好，如果是平时的他必然会被一脸疯狂的顾深吓到。

顾深放开顾承的下巴，转而从顾承身后抓着顾承的两只手，拖着挣扎不停的顾承走到床边，用牙齿和手将床单撕成布条，利落的将顾承捆了起来，还不忘团个布团塞进顾承的嘴里。

顾深将顾承处理好，往床上一扔，终于有空闲去开门，顾深走到门前，隔着门说道：“没人？”

“深，你没事！太好了，快开门！”Lee的声音有些哽咽，又听他在门外说：“好了，你们都先离开吧，这里没你们的事了。”

顾深听着脚步声慢慢远去才缓缓打开了门，Lee正红着眼眶站在外面。顾深眼里闪过一丝兴味与残忍，笑道：“你想哭给我看吗？我可以帮你。”

Lee打了个寒颤，努力无视顾深眼里的危险，好吧，正常人不要跟神经病计较。Lee从门缝里挤进去，却不忘作死道：“深，我会让你哭给我看哦！”

顾深咧嘴一笑，从后面拽住了Lee的衣领，：“那么要来试试吗？”

Lee正对着顾承目前的形象咽口水，突然被抓住了衣领，浑身鸡皮疙瘩都站了起来，嘿嘿笑道：“深，这是个玩笑，你的病情又严重了哦。”

“你要一直把他这么放着吗？”没等顾深回答，Lee救出自己的领子后，问道。

顾深听了Lee的话，从刚才哭与不哭的话题中跳了出来，思考了半天，最终对Lee点了点头。

“What？！”Lee又忍不住问了一遍，接着叹了口气，好吧，他早该知道面前不是个正常人，看了看顾深一本正经的脸，Lee说道：“深，也许你还不知道丧尸的危险性……”

Lee吧啦吧啦说了半天，终于说完却发现顾深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盯着被困成粽子的顾承不知道想什么。

Lee面前闪过恼怒，却很快消散，无奈地说道：“深……”

“有链子吗？”没等Lee说完，顾深就打断了Lee的话，语气里都是兴奋和跃跃欲试。

“链子？不要管那些，你先听我说……等等，你不会是……”Lee话说了一半，猛地反应过来，咽了咽口水，不可置信地说道：“你不会是要用在他身上吧？难道你不喜欢他吗？”

“喜欢，所以要带在身边，他也会很高兴的。”顾深点点头，深以为然。

“……”不，只有你自己会很高兴的。Lee看着顾深没有说话，内心仿佛日了一百只泰迪一样疲惫，有些虚脱地对着用期待的眼神盯着他的顾深说：“好吧，最晚明天晚上我会让人做好送来还有你的一些装备。”

“如果没事我就先走了，你要注意安全啊。”Lee仿佛灵魂出窍一般飘出了顾深的房间，内心还在大喊着：为什么基地的研究人才要做这种类似于情趣道具的东西啊！！

而顾深则将顾承放在床上，又紧了紧绑着顾承的绳子，确定顾承不会咬到自己之后，在顾承身边躺下，将被子盖到两个人身上，折腾了一晚上，现在顾深已经很困了，将顾承像以前一样抱在怀里，顾深蹭了蹭顾承的头顶，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人类不论是正常人还是神经病都需要睡眠，但是丧尸却不需要，被食物抱着却吃不到，真的是一种折磨，顾承不安分的扭动着，不断发出嘶吼，却因为被堵住了嘴，只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顾深被吵得不耐烦，抬手拍在顾承的脸上，呵斥道：“安静点！”

顾承此时当然听不懂顾深的话，被打了一下之后反而更加活跃，而刚才连小动静都忍受不了的顾深却仿佛没有感觉到一般，闭着眼睛没有动作，不知道睡没睡着。

顾深一睡就睡了很久，醒来竟然已经到晚上了，顾深松开被他强行抱住的顾承，下床穿好衣服，摸了摸自己饥饿的胃，抬脚踢了踢在床上的顾承，不高兴地嘀咕道：“连做饭都不行，真是越来越废物。”

床上的顾承依旧听不懂，但是却不像昨天那样扑腾来扑腾去的了，只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是不是发出点哼哼唧唧的声音。

顾深看顾承没什么反应，觉得无趣，就准备叫人给自己送点吃的，结果一开门，就看到地上放着一个餐盘和一个大箱子。

顾深抱着箱子回了房间，顺手又锁了门，如果不是熟人他是非常不喜欢别人踏进他的地盘的，而现在这个房间明显就是他的新地盘。

顾深先几口将饭吃掉，又试图喂顾承吃点，结果顾承只想吃他伸过去的手对饭菜丝毫没有兴趣，顾深遗憾的看了看勺子，只得又将布团塞回顾承的嘴里。

吃完了饭，顾深打开箱子，放在最上面的就是他要的链子，顾深将东西取出来，虽然是链子，却有好几部分，可以将手脚绑起来的皮质手铐脚铐，还有皮质的颈环，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可以连在颈环上的口衔。

顾深满意的点点头，没去理会其他的东西，而是直接给顾承带了起来，将顾承翻个身才看见，昨天还平整的指甲现在己经长了很长，幸亏顾深昨天将顾承的手绑在身后，不然还不在半夜给顾深捅个对穿？

顾深饶有兴致的摸了摸，嘿嘿一笑，自言自语道：“你倒是可以像个女人似的去做美甲。”

顾深说完自己却皱了皱眉，仿佛清醒了一般，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些惊讶，这些想法都是自己小时候病情严重才有的，但不到一会儿，又被手上的东西转移了注意力，愉快地将东西换在了顾承身上，脚铐顾深没用，他还是希望顾承能没事走一走，像个玩具一样只躺着多没意思。

顾承双脚有了自由，猛地向顾深扑过去，无奈嘴里塞着东西，只能徒劳的用牙齿蹭着顾深，顾深想起顾承躺在床上无精打采的样子，皱了皱眉，问道：“你饿了？”

顾承听不懂，就算听懂了也无法回答，只是依旧蹭来蹭去，口水流了顾深一身。

顾深不耐烦地推开顾承，好像突然想到什么一样，转身在箱子里翻找，不一会儿摸出一把刀来，再一次将贴在自己身上的顾承推开，顾深爬到柜子上，柜子和天花板只有半米的距离，顾深毫不在意，趴在柜子顶上，探出身子将顾承的口衔拽了下来，在顾承咬到他之前又将手缩了回去。

顾深看着在下面一蹦一蹦的顾承，咧着嘴嘿嘿直乐，而顾承只是对着碰不到的食物嘶吼。

顾深左手拿着刀子，对着顾承来回比划，几次差点划到蹦起来的顾承，玩了一会儿，顾深好像腻了，竟捋起右边的袖子，手起刀落，在自己身上割下一块肉来，血疯狂地涌出，撒了在下面的顾承一脸，顾承舔了舔自己的脸，一脸渴望的看着顾深手里的肉。

顾深右手还留着血，不过神奇的是这么不到一分钟的功夫，血已经从涌出变成了滴落，伤口愈合的速度远远超出了人类的范畴，但却没有任何人注意。顾深好像不在乎右手的疼痛，还是咧着嘴乐，边乐边嘀咕道：“饿了，我就做饭给你吃，以后要补偿我，知道吗？”

顾承哪管得上顾深说什么，只向着肉扑过去。顾深无趣的啧了一声，一松手那块肉就进了顾承嘴里，肉虽不大却也不小，够顾承嚼几口的了。

顾深趴在柜子上，一脸愉悦，看着顾承吃着自己的肉，丝毫不觉得自己现在有多么不正常，如果有人看见了，恐怕要吓死了。

几口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顾深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了，顾承也将肉吃完了，又向着柜子上的顾深蹦来蹦去，顾深看着顾承嘀咕：“我就知道你吃不饱。”

边嘀咕还边用刀在胳膊上比划，似乎在寻思这次割下多大的肉比较好。正要下刀子，敲门声就响了起来，顾深不耐烦地看了看门，不想理会，却听见外面传来Lee的声音：“深，我知道你醒了，快开门。”

顾深停顿了一会儿，像是在思考，然后跳下柜子，又抓着顾承的下巴将口衔放了回去，拍拍顾承的头，说道：“下次再继续吧。”

在门外的Lee看着来开门的顾深，扑面而来的血腥气让他变了脸色。

“你受伤了？”Lee抓着顾深的肩膀，还不忘警惕地向屋里面看。

“只是做饭了而已。”顾深说道，对Lee的大惊小怪不以为然，侧了侧身让Lee进了房间。

Lee听了这话稍微放下心，却又疑惑顾深拿什么做了饭，顺着顾深的动作进了房间，首先就看到桌上拆开的箱子和向自己扑过来却被顾深拽住链子无法更进一步的丧尸。

Lee无语的后退了一步，一低头却在地上看见几滴鲜血，再一看丧尸带着红色的脸，咽了咽口水，问道：“深，你……用什么做的饭啊？”

顾深咧嘴一笑，将手臂上的伤口对着Lee一晃。

一瞬间Lee仿佛看见了恶鬼，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逃跑，但最终Lee只是惨白着脸色在厕所里吐了很久，出来后又默默的拿出医药箱帮顾深包扎伤口。

“深……或许我应该给你找个心理医生。”Lee打开电视，上面是这几天的新闻，国家发现出现了所谓的异能者，正在招募大量异能者进去安全区，又有消息说丧尸脑内的晶核可以让异能者和丧尸升级，S市已经出现了好几只二级丧尸，之后又吧啦吧啦说了一堆安抚民众的话，总之都没什么用处。

“现在还有医生？”顾深倒没有像一般精神病人一样排斥医生，顾深与其最大的不同就是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有病。

“只要找会有的，你知道你的行为非常不正常吗？”Lee松了口气，愿意看医生还是好的，又试探着问。

“不正常？顾承需要，我有。”顾深有些奇怪的看了Lee一眼仿佛他才是那个不正常的人。

“深，这不是他要你有的事情！”Lee忍不住提高音量，看着在顾深身边不断发出声音的顾承，吸了口气，又轻轻地说道：“深，正常人是不会将自己作为食材给别人吃的，你明白吗？”

“我不是正常人，我是神经病，你不是知道吗？”顾深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Lee一眼。

“……”Lee没有说话，求上帝告诉他，面对一个大方告诉别人自己是神经病的人他应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