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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守诚归

    沉默不语的医生,怎么表达心底的爱?

    禽兽与禽兽的本源

    小说: 莫守诚归 作者:小金风 字数:3398 更新时间:2019-09-22 10:50:17

    眼前的家伙,性子还如之前一样,不羁,拉的琴还如以往,任性。之前那场疾病仿佛没从他身上带走任何东西,反而更让他多了一种笃定与从容。

    年前陈诚听杨芝橙提起过,年后他要在大剧院办一场个人演奏会,当是病后的复出,也当是给自己冲冲喜。陈诚听后想再为他锦上添花一番,便说自己会过来帮他热热场子,再说自杨芝橙病愈后,他再没有与他同台演出过。

    能与杨芝橙同台演出,对陈诚来说是除了爱情引导的身体接触外最美妙的事。

    【……芝橙……有些事……不知道给你说了你会怎么想我。】

    那日北京时间周六凌晨12点40分,美国时间周五中午12点40分,陈诚想杨芝橙是不是还没睡,就用微信给他留了言,想他如果没睡会给他秒回,即便睡了,到了晚上他也会给自己回个信。

    结果杨芝橙真的秒回了:

    【想说什么就说吧。】

    【???】

    【人呢?】

    杨芝橙知道对方肯定还在望着手机,但是对方却死活不回话,然后五分钟后,待一阵‘对方正在输入后’,陈诚发来两个字。

    【算了……】

    算了?算毛线?这两字把杨芝橙心里逼得一个炸毛加焦躁,不知道这家伙葫芦里又再卖什么药,心想自己究竟是追问呢还是不追问呢?正纠结着,身旁的小葱胸口紧贴着背的抱着他,又伸出一条大腿缠在他的腰上,然后小葱一只腿连着杨芝橙腰部一抖,其心思已然非常明显。

    杨芝橙想了想,既然时间这么宝贵,那就还是不要再追问了吧,最后杨芝橙习惯性的把手机调至飞行模式,一个转身就和小葱在被子里相互扭打起来。

    于是当时陈诚要说的话,就憋在肚子里,直到这日他与杨芝橙约在咖啡店见面。

    就在昨日,陈诚听过杨芝橙的练习,他对那作品的完成度非常有意见。他觉得杨芝橙不适合拉这样的曲子,可无论他怎么劝,对方好像就是对这曲子情有独钟般,怎样都要将它作为演奏会的主打。

    陈诚清楚杨芝橙的执念,也知道当初以硬碰硬的结果。心想自己既然已经向他妥协过了,再妥协一次也无妨。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这日小葱有课,杨芝橙特地选了个时间将陈诚约出来,他们说完了曲子,杨芝橙又问起年前他在微信里想对自己说的话。

    结果提到这个,陈诚就完全变了个人般,嘴唇微张,眼神迷茫,手放在桌前十指无规则的摩挲着,和思春期的小姑娘没什么区别。

    杨芝橙看他这状态忍不住憋着笑调侃:

    “哟,才过了几天啊,看样子又找到了新欢了吧?”

    陈诚少有的低下头,口不择言的嗯啊着,其实对于杨芝橙这样的疑问,他自己也不知该作何回答。

    “哎?是谁?怎么认识的?人还行吧?有照片吗?”

    杨芝橙坐在陈诚对桌,身子前倾,满脸都是八卦。

    “其实……那个人你是认识的。”

    陈诚抬着的眼,目光中带着一种试探,同时又装满了小心,他不知道自己说出实情后会让杨芝橙心里有多大的动静,他记得有医生给他说过,脑肿瘤患者手术后不能受到太大的心里刺激。

    “我认识?”杨芝橙摆出一副名侦探柯南的架势,食指拇指一起在自己下巴上摩挲起来,也因此,他下颌的胡渣显得尤其明显。

    “你手术就是他给动的……”陈诚又继续说。

    杨芝橙当时脑中闪过一道电光,就像工藤新一受到某种灵魂感召一般,顿时心里又涌出一种久违的愤怒和惊恐。

    “是他!”

    不顾周围人的感受,杨芝橙激动地叫着。

    陈诚皱着眉对杨芝橙做个噤声手势,杨芝橙难为情地低下头环顾了四周,又对陈诚小心问:“你不是在给我开玩笑吧?”

    陈诚摇摇头:“没有……而且我们已经……”

    杨芝橙看陈诚这般,他没说完的话自己已经全部猜透,他义愤填膺地将双手握成拳头轻捶在桌上:“禽兽!你可是他弟弟啊……怪我!我当初就该提醒你……”

    那‘禽兽’二字就是当时杨芝橙对陈莫的最后评价,不过后来当他知道并非是陈莫睡了陈诚而是陈诚睡了陈莫,这禽兽二字的指向就完全颠倒了方向。反正无论谁是禽兽都一样,在杨芝橙看来,这完全是一场兄弟间的禁断之恋,就算两个男人上床不会怀孕,近亲就是近亲,总不能就这样玩儿吧?这种事放在这两人身上,实在是恶心到可恶至极。

    其实,在陈诚向杨芝橙说明自己与陈莫的真正关系后,这场禁断也就不再那么禁断了,杨芝橙最后只能无奈地对陈诚说:

    “他可是你哥哥啊……我说你当时在想什么啊……”

    在杨芝橙的质问下,陈诚显出从未有过的不安,他扭捏着,将他与陈莫小时候的种种,以及之前的种种,还有陈莫拒他电话的事都一股脑的倾泻给杨芝橙听。

    其实陈诚最在意的不是别的,而是那日他打电话给陈莫,却被陈莫无情给拒接了。他不知道陈莫怎么想的,或许是陈莫觉得自己真的伤害了他,或许是陈莫真的打算与他两清……考虑到陈莫的感受,那之后他再没打电话给陈莫,因为他怕亲耳听见陈莫说讨厌自己。

    那段时日,陈诚确实是连自己都讨厌自己,当然他永远不会想到,陈莫那时只是手滑了按了挂机键,那之后陈莫是如何期待他的电话,他是永远都不会感受到。

    杨芝橙就像听一出经典的肥皂剧般听着陈诚说苦水,但他很是奇怪,他与陈诚都是做攻的,那做攻的行事风格他们都相差无几,都是该上就上。只不过杨芝橙自我感觉是:我做攻比陈诚做攻要厚道,我虽然自我,可至少我会顾忌受的感觉。然而陈诚不会,他是从不顾他人感受一攻到底的那种,他霸道他任性他不可一世,他自私他独断他不择手段。可是为何今日说起陈莫,他变化竟会如此巨大,杨芝橙从来不知道,他也会有这么在意他人感受的时候。

    这人与人果然还是不一样……

    听完陈诚穿插着自己多种心理活动的叙述后,杨芝橙抿了一口红茶,想起之前陈诚对自己做过的种种,胸中又生起一股怒火。

    陈诚今日不过是想从杨芝橙口中讨一个确切的答案,可他哪里会想到,杨芝橙非当没给自己一个肯定,反而是莫名其妙的生气了。

    “……我说陈大少爷,你不是在乎他吗?他也不是在乎你吗?你们感情从小到大不是都很好吗?我说你们做都做了你还在我面前卖什么纯情?你这都装给谁看啊?你之前对我不是那么雷厉风行吗?你喜欢他大可再马力全开把他给弄到手啊?之前你手段不是多着吗?你认识的人不是也多着吗?怎么换成是他你就整个人给怂了?你到底是不是喜欢他啊?你喜欢就喜欢,你大可以做些喜欢他才会做的事,不喜欢就趁早给别人一个清净,别有事没事找人瞎咧咧,还指望别人助你祸害他人啊?”

    杨芝橙滔滔不绝骂完,又抄起桌上的餐巾,大姑娘似的一甩就扔到陈诚脸上,他这一下把之前陷入到怀春状态的陈诚吓个彻底清醒。

    杨芝橙的直性子就和他的肠子一样直,这点就郑小葱和陈诚知道,就连杨芝橙自己都不知道。被杨芝橙这样骂一顿,陈诚认了。

    不听陈诚说起陈莫杨芝橙不知道,说了他才发现自己的感情之前一直被陈诚当成是对陈莫的感情替代品。陈诚想从自己身上得到的从不是什么惊为天人惊天动地的爱与欲,他要的无非就是如陈莫对他的那般关心与呵护。原来那种年少时的懵懂一直深深刻在陈诚的骨子里,后又慢慢渗入他对爱情的渴望中。没错,陈莫在陈诚的感情世界里建立了一个完美的感情模型,只是陈诚浑然不知,他以为他人爱自己都只能像陈莫那般:陈莫对他不离,别人就该对他不离,陈莫对他让步,别人就该对他让步,陈莫如此在意自己,别人就该像陈莫那般在意自己,陈莫心里没有别人,只有自己,别人心里就不该有他人,他骨子的陈莫永远是对自己忠心,所以别人对他也只能是永远忠心……陈莫对他的感情,才是会让他不经意间小心呵护的感情……

    只是杨芝橙不是陈莫,他永远也不可能适应这个模型,所以陈诚永远也无法进驻杨芝橙的内心。

    杨芝橙心里啐了一口:亏得当初他还以为陈诚是对他一见钟情,他是陈诚的本命。而如今呈现在自己眼前的,无非就是一场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闹剧。

    杨芝橙自嘲似的笑了一笑,最后他起身从陈诚身边走过,利落的留下一个‘操’。

    当多年后杨芝橙给他的小丈夫兼小媳妇郑小葱同学聊起陈诚陈莫这遭,依旧会对二人保留之前的愤恨情绪,如果说是陈诚,杨芝橙要恨他其实也是无可厚非的事,可若说陈莫,小葱觉得杨芝橙恨他的理由却是有些牵强。

    其实在杨芝橙的内心世界里,陈莫虽说没对自己做过什么,可因为正是有他的存在,才让陈诚在自己本是平静的感情世界里导演了一场惊心动魄刻苦铭心的感情插曲。归根结底,陈莫才是陈诚作为禽兽的本源。

    可是杨芝橙却从未反省过,为何当初陈诚找的不是他人,而是自己……

    如要将哪个人的感情捋个清楚,必会将它仔细地弄成一堆乱麻,其实人在繁杂的局中,谁也别将自己标榜成旁观者,不过是各捏一条线,各说一句词而已。

    杨芝橙不懂这个,陈诚也不明白,所以陈诚奇怪:他以为杨芝橙和自己一样,对双方之前的事已经释然了,可哪知道他居然还是这么记仇,他叹杨芝橙果然是个地道的天蝎座。

    鉴于此,杨芝橙的说法是:记仇其实不是天蝎座的属性,只是他们单纯记性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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