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程俊见状急忙跟了上去。

跌宕的情绪影响着衡景云，刚才的景象使他久久不能平静。

“王爷，还有一位世子、、、、、、不知去了哪。”沈程俊将他在城中的所见到的情况说给王爷听。

“我知道他是谁。”衡王爷开口。“我们在城中短暂整顿，就继续向北行军吧。”

沈程俊知道他一定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但还是要劝一劝他“现在铁甲军伤亡不少，就是进攻也不急在一时，你现在与他们对上，胜算也不会太大、、、、、、”

“不必再多说了，我心意已决。”衡王爷果断道。

才刚刚经历过一场战事的铁甲军，在沧州城内休整不到两天又继续开拔，迎来了两军又一次交锋。

沈程俊在后方看着这满目疮痍的大地，心中感慨不已。

‘301，我想王爷他想要的，大概就是一个太平盛世吧。也许谢裕他说的也对，如果没有天下一统，就永远不会有安宁的一日。’

301‘你想好如何做了吗。’

‘是。’

灰色的鸽子盘旋而来，在昏暗的天气下不认真看根本难以发现。它落在沈程俊手上，沈程俊从中拿出一粒药丸丢进嘴里，接着又取出一张字条，上面只写了一个字‘杀’。

放开鸽子，那鸟自个儿飞走了。

沈程俊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打开，将里面的液体尽数倒在脚下，液体很快渗进沙地留下一小块湿渍。

夜里，衡王爷回到营帐，看到沈程俊正写着什么。看到他进来，便收了起来。

“写的什么？”他问。

“没什么、、、”沈程俊想避开这个话题。

夜里有些冷，沈程俊给王爷温了一壶酒给他满上。

“王爷先喝一口暖暖身子。”

衡景云接过，喝了一口便放下。

“今日如何了？”沈程俊问道，他知道这是一场硬仗，也可能是衡景云经历过所有战役中最煎熬的一次。

正说着，周攒从营帐外进来。

“周副将有何事？”衡景云问他。

周攒却支支吾吾不愿言语，他看着沈程俊，提防着什么。

“我出去走走。”沈程俊自觉地把空间留给他们二人。

他觉得周攒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不过这都不会影响他的计划。

周攒其实并无其他事情，但却有一件事一定要说。

“王爷，我觉得你还是要对沈公子多提防些才是。”他警惕的看了一眼帐外，确保没有他人才讲出来。

王爷觉得周攒今天的态度很是奇怪。“怎么这么说？”

“末将今日看到、、、、、、沈公子他与外界有通讯往来，可是又瞒着您不说，防人之心不可无，难保会对王爷您不利呀！”周攒焦急道。

王爷思躇片刻，没有说话。他觉得一沈程俊那样的性子，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

夜里，王爷抱着沈程俊躺在榻上，这里的夜晚极静，没有风动更没有虫鸣。只有他们彼此感受着对方的体温，在这纷乱之中安然入睡。

几日后，终于迎来了最艰难的时刻。

后方的粮草断了。沧州的补给用尽之后，后方的粮草却再也没有运过来，王爷当即派人快马加鞭赶回皇城询问情况，传讯的人去了却再没有回来。

这场持久战彻底陷入了僵局。

前线的将将士们已经处于与饥饿交战中数日，没有人再有力气打下去。

横景云能想到的原因，只有他那个视他为敌的哥哥了，他终究还是惧怕衡景云的兵权，做出了决绝的决定。

还有其他的传言在军中流传着，是沈程俊与皇帝通了消息，他是皇帝派来监视铁甲军的细作，想至他们于死地。

周攒对此更是深信不疑。

“王爷！一定是沈程俊！我那日亲眼见他放走一只鸽子！”周攒对自己的推断万分肯定。

“去把他叫来。”王爷终于开了口。

沈程俊来到众人面前，接受所有人的审判。

“周攒说你看到你用一只鸽子与他人通讯，可有此事？”王爷说这话的时候，更希望沈程俊的口中说出来的是个不字。

“是。”沈程俊看着衡景云，没有过多的解释。

“与你通讯的人，可是当今圣上？”

“是。”他能感觉到衡景云的眼神越来越冰冷，但他无法对他说假话。

“我再问你!你可是皇上派来，留在我身边的？！”

“、、、、、、是。”

众人议论纷纷，周攒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王爷，那如何处置、、、、、、”

“都给我安静！”衡景云打断众人的议论。“你走吧，回你的主子身边去。”

衡景云不想再看他，也说不出其他的狠话。愤怒的、伤心的、失望的情绪错综交织但终归与平静。他只是背对着沈程俊。没有人再感议论什么，没有人再想去挑战王爷的底线。

沈程俊却开了口“还有一件事，我想你能听我说。”

衡景云嗤的一声，宣泄着此刻的情绪。

“我这有一个香囊，希望你能戴在身上，如果有机会，你能打开它，也许会在你困难的时候帮你一把。”沈程俊上前，将那个香囊放到衡景云手中。

王爷手一松，香囊掉在地上。

沈程俊并不在意，他将香囊捡起来，拍净上面的沙砾，转而将它递给给了周攒。

周攒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收入怀中。

就此，沈程俊便简单收拾了东西，骑马朝着皇城的方向而去。

永光年间，滕衡两国再度燃起战火，经过几个月的激战，双方军损失惨重。衡国由衡王爷带领的铁甲军却在后期无故败下阵来，战乱之中，铁甲军销声匿迹，衡景云不知去向。

皇城中，沈程俊快马加鞭，终于赶了回来。一踏进王府，喜儿便围着他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也无非是她走了之后，又发生了什么有趣的无趣的事情罢了。他就像出征前那样，每日与喜儿四处吃吃喝喝玩玩，没事晒晒太阳喂喂鱼，悠闲自在的像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样。

铁甲军眼下就是一直被国家抛弃了的孤军。在粮草尽断无人支援情况下的终是难以抵挡敌方的攻击。衡景云在不间断的厮杀中也身受重伤，他不忍心看到这些曾与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与自己一起在这无谓的战争中陪着自己化为一捧黄沙。

他召集所有的将士，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铁甲军走到今日，我自诩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今日，兄弟们便干了这碗酒，从此便散了，各自去过各自的日子把。”衡景云从没有像今天这样狼狈过。

“我不走！誓死追随王爷！”有人这样喊道。

“我也不走！”

于是一个、两个、、、、、、越来越多的人选择留下来。

“王爷，兄弟们誓死都要追随你，你就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周攒说。

看着大家恳切的目光，衡景云心中翻腾不已。自己是如何走到了今天这一步？自己的哥哥要至自己于死地，自己最在乎的人背叛离去，他不甘心却无可奈何，他愤怒却无处发泄。前面是野心勃勃的滕国，后面是布好陷阱的皇帝。他带领着战功显赫的铁甲军却无处可去。要是这次上天可怜他给他一线生机，他定不会心软，将失去的都讨伐回来、、、、、、

“王爷，你看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