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目录
  • 简介
  • 收藏

    高攀

    女主:沈一鹭 男主:贺子君 “吓死我了,子君,我再也不要你生了!” 沈一鹭死死攥着贺子君的手,嘴里反反复复唠叨的都是这一句,贺子君一开始还颇为感动,等他过了那个劲,好容易攒足了劲问她孩子呢,她却一问三不知,除了那一句不要他生了的话,再说不出其他! 这么没用的妻主,要她有什么用?! 然后在场诸位,便听见有史以来最震撼的一句“闭嘴”,不过话是这么说,沈一鹭对贺子君冒死诞下的这个孩子还是万分宠爱的。 后来又有人传,沈知府家的大公子的闺名,唤之曰:沈慕鹤,此名寓意为何一听便明! #女尊男生子一对一

    最后一部分

    小说: 高攀 作者:也在东南 字数:7593 更新时间:2019-09-21 19:50:02

    27

    小雪沾衣便化,已到了下雪的日子了。

    这种时节,一直是贺子君顶顶煎熬的日子,他之前半月有余的牢狱之灾,当初发作了一通,到这时更是不敢放过他,从后半夜开始,他的腰脊就针扎似的疼,更有无尽的寒风从四面八方刮来,一直往他骨头缝里钻……他忍了许久,疼出一身冷汗,还是把廷玉闹醒了。

    这后半夜,主仆二人就没一个合眼的,廷玉给他捏揉了半天,就是希望他好受些,好容易习惯了这密密扎扎的疼,一声鸡鸣,天又快亮了!

    贺子君嗓音嘶哑,他按着后腰,慢吞吞地道:“天色不早了,收拾起来又是一大通,得赶紧了,不好叫人家陈老板等急了!”

    案头放着一套红艳艳的喜服,他是做的人家续弦,八抬大轿十里红妆的根本没必要,于两家而言,这算不得多大的喜事,反倒是前几日刚上路的货更要紧些,陈茹坐镇盯着,大概不会有差错!

    廷玉脸上是硬挤出来的喜色,到底今天是少爷的大喜之日,再不高兴也不能哭丧着脸,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脆生生地应道:“哎,少爷放心,廷玉肯定把你伺候得妥妥帖帖的,你就放心吧!”

    沈一鹭这天休沐,她换了身常服就打着伞去了媒人馆。

    前日听安宜之说媒人找对了亲就结成了一半,她当初娶亲时找的是李大媒,可是省了她好一通折腾,不过年底成亲的人家多,要想找他办事得提早定下来……沈一鹭想着这一堆事儿,一晚上都兴奋得没睡好,不过早上依然精神的很。

    她伸手接了细雪,不过须臾便化成了水,她愉快地想着:今儿出门的早,等下和李大媒谈妥了,还能去找子君聊会儿,这天气喝点热茶赏赏雪倒称得上雅趣了,他上回说他就会一道菜,是他爹爹生前教他的,味道还不错……唔,要是能哄着他做来尝尝就再好不过了。

    媒人馆还没开张,但里头已经热闹地忙活起来了,李大媒在里头指挥着一众人准备东西,就在刚才,陈大老板派人递了话,装货出了点事,她解决完了尽量赶过来,但婚事还是照常进行。

    按说这种事不该应下的,但谁让人家的钱多呢,李大媒咬咬牙,想着一会儿到了时辰就去贺家接人去,等到夫妻二人拜堂还要好些时辰呢,不急!

    “李大媒在吗?”沈一鹭收了油纸伞,探身来问。

    李大媒忙得脚打后脑勺了,哪有功夫理她,干脆睁眼说瞎话,“不在!”

    沈一鹭闻言望去,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穿着喜庆的红褂衫,是个媒人打扮。只见他一手叉着腰,一手指挥着底下的人,气势足的很,让她不由联想起贺子君,她微微笑了下,走上前去,“那他什么时候来?”

    东西准备的差不多了,李大媒这才有空把目光往她身上挪一挪,这一挪不要紧,当下发现这来人是渝州城的父母官——沈大人,他心生惊诧,这沈大人怎么找上他们媒人馆了。

    他开门做生意,不敢得罪这一方父母官,拿了最恭敬的态度,冲沈一鹭福了福身,“沈大人,是有什么事吩咐吗?”

    沈一鹭心情好,甚至跟他开起了玩笑,“终身大事算不算?”

    也是,来他媒人馆,又没带个衙役捕快,除了这种私事还能是什么,李大媒觉得自己真是忙糊涂了,不过这沈大人动作也着实够快,才来渝多久啊,就有看上眼的公子少爷了。

    “这个好说,沈大人先里头坐!”

    “不用,我站这儿看着,你先忙你的吧!”

    沈一鹭现在看别人的婚嫁用具,也能把自己看得兴致高昂,看不新奇的东西,还时不时要过去问上一句,好容易这拉拉杂杂的东西都清点完了,就差一个李大媒便可整装待发了。

    李大媒看看时辰还早,还有空坐下喝口水,便邀着沈一鹭坐下来聊几句,“大人,是想与哪家结亲啊?”

    沈一鹭未语人先笑,倒是爱极了这一刻的问话,“贺家!”

    李大媒一愣,最近有这喜事的,怎么全信贺啊!

    他疑惑道:“哪个贺家?”

    沈一鹭端了茶盏,用杯盖拨去浮末,才颇为兴奋地道:“城南的贺家,我要求娶的人是贺子君!”

    “咔嚓”一声,李大媒手上的茶盏碎了一地。

    “怎么可能,他今天嫁人啊!”

    28

    好在他没穿上嫁衣,晨起时的一阵痉挛,裤子又不可避免地湿透了。廷玉揉着他的小腹,替他排尽水府里的积液,完事后,又拿过备在一旁的热巾帕,替他擦拭着下体和残腿。

    因为天生肢残再加上从没用到过,贺子君那两条残腿又细又小,上头只有薄薄一层皮肉覆着着,但好在生得光滑圆润,除开先前伤口溃烂留下的伤疤,并不见任何可惨的痕迹,而这细小得不盈一握的残腿,仔细去看时,还能看见里面骨头的模样,一场痉挛过后,他寸余长的腿骨带着丁点皮肉,仍不可自抑地抽动着,像是筛糠,可怜极了!

    廷玉用热巾帕捂了一会儿,愈合不久的粉色嫩肉更加嫣红,一会儿要绑木头腿,少爷这样也不知道受不受得住,廷玉搓热了手,给他捏了好一会儿,待掌下的腿重新恢复瘫软,他才长舒了一口气。

    贺子君望着廷玉,温声开口道:“廷玉你跟我这么久,年纪也长了,我顶喜欢看你做事,体贴又细心的,谁娶了你那是她家的福分,等过些日子,我给你找你好人家,你嫁过去了,就不用再做这服侍人的事了!”

    廷玉哪里肯答应,他又气又恼地道:“少爷,你什么意思呀?!一嫁人就要赶我走吗?!”

    贺子君摸摸他的头,“给你找妻主,还不好呀!”

    “不好,廷玉要一辈子跟着少爷!”

    贺子君仰头望着木梁,没再说话。

    找个良人,替她生儿育女,他这辈子是没指望了,廷玉跟了他这么久,他打心里把他当作了家人,自己得不到幸福,看廷玉过好,也多少能慰藉自己一些吧!

    沈一鹭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出的媒人馆,她顶着一身细雪奔去贺家,远远便见大门口挂了两只大红灯笼,渝州城里的风俗——有喜事,挂灯笼,那李大媒没撒谎!

    临近贺家大门时,沈一鹭撞见了安宜之。

    “我正找你呢,贺子君今天要跟陈茹成亲,你知道吗?”两人瞒得滴水不漏,连沈一鹭这么精明的人,日日与他见面都未看出端倪来,安宜之今晨偶然得此消息,便急着来通知她了,可惜还是迟了一步!

    “我知道了!”说罢,径自快步去向贺家。

    沈一鹭眉目沉郁,脸冷得比这绵绵细雪还要刺骨。

    安宜之看了一阵心惊,怕她震怒之下做了什么不可挽回的傻事,她忙翻身下马,一抹脸上的雪水,拦住她怒道:“沈一鹭,你要干什么?!”

    沈一鹭一把将她推开,冷笑着丢下一句,“找人算帐!”

    安宜之看她这架势跟土匪抢亲似的,根本拦她不住,左右权衡了一下,终是一咬牙折身去了衙门,先找人来再说!

    29

    李大媒带着一堆人刚走到贺家,就碰见沈大人抱着新嫁郎冲了出来,这一次,李大媒算是遇见他媒公生涯最大的挑战了。

    他在门口愣了一会儿,四周的人也全都等着他发话呢,李大媒的铁招牌不能砸,他一咬牙,脸上扬着喜庆的笑,高声唱道:“接亲礼成啦!”

    像是一声密令,所有人跟着他这一声高唱,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按部就搬地吹吹打打起来,沈一鹭转头看了他一眼,没多说话,倒是贺子君揭了红盖头,瞪着一双秀目,要把他生吃了一样。

    外头细雪愈下愈大,沈一鹭把人抱到小轿里,临走时猛地转头,一手指着他警告道:“回头再跟你算帐,现在给我老实呆里头!”

    贺子君坐不稳当,两手死死撑在轿厢上,一双秀目透着红,此刻正死死瞪着沈一鹭,“沈一鹭你有病吗,找谁不好非得找我!”

    “对!有病也是你给逼!”说罢,她狠狠一甩轿帘,压着人兜头吻了上去,这个吻携着暴怒与愤恨,沈一鹭像在惩罚他又像在惩罚自己,不过须臾,唇齿间便有了腥甜的血腥气,也不知是他俩中哪个的。

    一吻便,贺子君的呼吸已乱。

    沈一鹭的拇指轻轻压在他的唇上,似从前耳鬓厮磨时的甜蜜,可转瞬她又狠狠一捻,有细小的血珠沁了出来,“贺子君,骗人是要付出代价的!”说完转身出了花轿。

    外面又吹又打的,闹腾的很,贺子君却什么也听不进,他摇摇晃晃地松开一只手,按上自己扑通跳个不停的心口,半晌扬了唇角,露出这大喜日子里第一个笑!

    代价?还有什么是比亲手斩断他们之间所有可能更大的代价?!贺子君想不出,他闭了闭眼,谁都不知道,沈一鹭刚才一身湿衣地冲进来时,他的心瞬间鲜活了过来,砰砰跳个不停,比任何时候都闹得凶!

    他是还没死心吧!

    安宜之从衙门带出的人撞进了迎亲队伍,这场婚事成了渝州城有史以来最混乱的一次,听见动静的老百姓纷纷驻足观望,探究问询之声不绝于耳,而当他们看见沈一鹭时,好奇心猛地攀至顶点,纷纷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气氛一下热烈到极点!

    沈一鹭一身黛青常服,此时正湿漉漉地贴在她身上,看着那如竹的身姿更加挺拔了,她弃了油纸伞几步走到路中间。

    “停下,我有话同诸位说!”

    沈一鹭并未高声呼喝,但她这话甫一出口,在场诸人全都停下了动作,全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到她身上。

    “三年前,我奉先母之命来渝州完成婚约,可惜阴差阳错地未能如愿,没想到今天倒是如愿了,在场诸位给我作个证:城南贺家的贺子君,与沈某在今时今日结为夫妻,两家从此约为婚姻关系!”

    30

    那一天,整个渝州城的百姓都成了他俩的证婚人。

    大红花轿一摇一晃地让人一路抬进了府衙,贺子君让人扶进了里屋,他艰难地坐在榻边等着沈一鹭,腰上是廷玉替他绑上的束腰,下围倒还好,没知觉便觉不出疼了,但上围勒得他呼吸艰难,他身上不舒服,头脑也昏昏的。

    他和沈一鹭就这么成亲了?他坐在这儿是等着跟她入洞房吗,可现在还是白天啊……不,不是白天也不成,他今天明明是要让她死心的!

    想着想着,眼前忽然一黑,李大媒的声音适时地传来,“贺少爷,红盖头不能再揭了,沈大人一会儿可要来揭的,你再坚持一会儿!”

    说完他就带着人关门出去了,屋里再次恢复了寂静,可贺子君的一颗心却无论如何都平静不下来,不知过了多久,外头忽然一阵喧闹,他的心猛地一紧。

    “不用了,这亲成的早没了规矩,你们拿上赏钱就回去吧!”门外是沈一鹭透着倦意的声音。

    门“吱呀”一声开了,贺子君撑在床上的手忽然一软,但很快又恢复了常态,沈一鹭的步子紧跟着缓了下来,可到底还是舍不得,踱到床前时还是忍不住扶住了人。

    怀里的人微微颤了一下,沈一鹭的目光落在他俩交叠在一处的喜服上,这是她让人才送过来的,思及此处眸光又倏地变深,抬手揭了红盖头丢去一旁。

    她勾着他的下巴,目光沉沉地与之对视,再开口时,声音冷得好似来自数九寒天,“宁愿给人做续弦,都不想嫁给我,贺子君你做得好啊,实在好的很!”

    “没,我不……”

    两人近得呼吸可闻,沈一鹭不想听他解释,压着他的后颈再次覆了上去,舌尖在他结了痂的唇上狠狠扫过,感觉到胸前有一双推拒的手,被欺骗被丢弃的怒火瞬间窜了上来,转眼便吞噬了她的理智。

    贺子君被她压到床上,木制假腿在榻边磕出一串短促的哀鸣,它们无力地挂悬着,荡出一片凄哀的弧度。

    “不要,沈一鹭求你了,不要!”

    暴怒中的人哪里听得进只言片语,端庄繁复的喜服很快让她剥去大半,看着半敞的雪色肩头,她的动作越发火急火燎,忽然间,手指摸到一个坚硬的东西,她猛地一顿,低头去看发现竟是一圈硬木,“这是什么?”

    久久等不到回答,沈一鹭抬头再去看他,见他一手掩在眼睛上,有水珠不断从他眼角急速滚落。

    沈一鹭猛地怔住,似是让那眼泪刺了一样,呼吸一时滞了,可头脑却跟着清明了下来,她叹了一声,然后轻轻拉下他的手,俯身一点一点吻去他眼角的泪,她觉得悲哀,他们怎么就走到了这种地步?

    “子君,不管你再如何伤心,你是我主君的事实都无法改变,我轻一点,不会疼的,别哭了!”

    可她的安抚并未起到作用,贺子君承受不住般地大叫,“不要,求你……我很脏!”紧接着他腰腹以下就剧烈地抽搐起来,淡淡的尿骚味弥漫在床第之间。

    闻见味儿时,贺子君似受了天大的打击一般,一张脸瞬间惨白似鬼,沈一鹭心疼极了,她是见过他痉挛的,但寻点认知根本不足以让她破解眼下的困境。

    她压着他抖动不停的肢体,一声声哄着他,“子君你什么样我都爱,你冷静点,你这样我好心疼!对不起对不起,以后你不愿意我碰你,我就绝对不碰你,我们…我们就以后就分房睡……子君,我投降好不好,只要你一直在我身边,我就别无他求了!”

    31

    宋珂被请来时,沈一鹭正寸步不离地守在榻边。

    她这才发现这新来的沈大人,居然是三年前那个拂袖而去的女人,不过到底是看病要紧,她暂时没功夫理这些男女之事,上前一番诊治后,她不禁皱了眉。

    “大夫,他怎么……”沈一鹭话说到一半,声音猛地拔高了,“怎么是你?!”

    “沈大人认识我?”宋珂挑眉看着她。

    沈一鹭脸色难看极了,她真想喝上一句:我岂止是认识,当初要不是因为你,我早和子君成亲了,何苦走到今天这步田地!但她终究未曾说起过去那档子事,她希望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她和贺子君的事,她不想再搅和进一个陌生人进来!

    宋珂简单叙述了贺子君的病情,其实没什么大事,无外乎他平日所得的病症,这会儿恰遇寒冬,又加上他近段时间心情一直不佳,他身体当然吃不消了,方子落下最后一笔时,宋珂搁了笔打量着她的脸色,“沈大人不识得小人,小人却记得大人呢!”

    沈一鹭皱眉,这个女人话说的客气,态度却并不是那么回事,她俯身看着她,“你什么意思?”

    宋珂站起身,微微一笑,“没什么意思,忽然想来罢了,大人没看出来我在套近乎吗?”

    沈一鹭现在一心扑在贺子君身上,没功夫跟她兜圈子,她冷着脸一字一顿道:“如果你是对子君心有所图,抱歉,作为一个正常女人,有人觊觎我的夫郎我说什么也不答应,如果你非要坚持的话,我不介意为一己私欲对你用些手段,这些话你都记住了,慢走不送!”

    宋珂愣了一下,连平时挂在脸上的招牌似笑容都没了,她惊愕道:“你以为我喜欢他?”说着她再也忍不住,低头闷闷笑了起来,“我成亲都七年了,日子过的顺风顺水的,沈大人还是不要红口白牙地给我造谣,内子凶悍,听到这话我怕是家门都进不去了,而且……也不是哪个人都跟大人你一样,贺公子这样的,在下吃不消!”

    沈一鹭先头听着还像那一回事,听着听着又不像回事了,她脸冷得都能刮下一层冰来了,“他哪样了?!没事,你就在偏厅等着吧!”

    贺子君是她心尖尖上的人,谁也说不得!

    宋珂出去后,她晕乎乎地坐在榻边,脑海里不禁又闪现当初的场景:细长的玉势,缓缓旋进玉茎的端口处,而他隐在阴影里的神情分明是痛苦……她当时真是鬼迷心窍了,怎么会把他想的那么不堪!

    沈一鹭两手握着他的右手,用脸颊轻轻蹭着他的手背,低喃道:“子君,我错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贴近脸颊的手指轻轻抽了一下,沈一鹭连忙抬头去看,声音小心翼翼的,似是怕惊扰到了他,“子君,好点了没?”

    “我答应你!”他声音轻轻的,沈一鹭几乎以为是自己的幻听。

    她按捺住狂跳不止的心,勉强维持住脸上的平静,她低声问:“什么?”

    贺子君的眼瞳,亮得出奇,他微微扬了下嘴角,坚定道:“你说重新开始,我说好!”

    32

    三年后,沈大人要断后的谣传终于要不攻自破了。

    沈一鹭小心地摸着贺子君尚显平坦的小腹,她孩子就在这里面,再过八个月他或者她就会乖乖出来跟他们见面了,这感觉十分奇妙。

    贺子君现在在她面前已经十分坦然了,柔软的残肢包裹在雪色的绸缎里,沈一鹭扶摸的地方正卡在他感知线的附近,他让她摸得有点情动。

    “它还小呢,你别摸了!”

    沈一鹭一愣,等她恋恋不舍地收回手时,发现他双颊泛粉,脸红得不正常,这根本就是情难自已的模样,低笑一声开了口,“再忍忍,过了头三个月才可以同房呢!”

    贺子君要让她气死了,说得好像他多饥渴似的,“那你就少摸我,烦死你了!”

    沈一鹭平日里就对他千依百顺的,这会更是半点不敢拂了他的意,她一个劲儿地点着头,“是是是,你说的都对!嗯…子君,你渴不渴,唇上都干得起皮了,多进些水吧,对你对孩子都好……”

    贺子君近些年排尿训练已初见成效,白日里很少再有遗尿的时候,但水喝得多了还是不成的,按他以往的脾气这水他肯定不想喝,但关系到肚子里的孩子,他到底不敢再胡闹。

    “好吧,那就……喝一点!”

    沈一鹭端了茶盏过来,她狡黠一笑,低头含了口水就按着人哺了过去,等一滴不漏地喂完后,她才笑得一脸欠扁地开口道:“怎么样,这量我控制的还行吧,这才一口,不算多吧?”

    贺子君让她平白耍了一把流氓,脸都气红了,他哆嗦着嘴唇,一手怒指着沈一鹭,“姓沈的,你给我滚出去,今天甭想再踏进这屋一步!”

    沈大人搬进这屋一年不到,哪里肯答应,到了晚上入睡的时间,她被贺子君盯着躲去了书包,沈大人抱着个枕头可怜兮兮的,几乎是听着更漏声在等,一直等到月至中天,她猜自己那个薄面皮的夫郎应该睡着了,才蹑手蹑脚地摸回寝室。

    “唉……”

    黑夜里有人叹了长长一口气,沈一鹭摸床帐的手被吓得一抖。

    “早知道就不让她去书房睡了,我这是和谁过不去啊,腰都躺疼了还没睡着,那个猪现在肯定睡得比谁都香,哎呀,真是越想越气!”床上人一边捶着被子,一边小声抱怨着,沈一鹭不用都能想象出他的模样,肯定鼓着嘴巴,脸都气圆了一圈。

    沈一鹭哗啦拉开床帐,借着月光和床上人来了个四目相对,“子君…我也睡不着,事实证明你这一决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实在划不来,我们聪明人一般都不这么干!”

    贺子君:“……”她这话什么意思,是说他自讨苦吃吗?!

    贺子君瞪着一双黑黝黝的大眼睛望着她,表情纠结极了,这姓沈的真是神出鬼没,那他刚才的话她岂不是全听去了,哎呦,好气哦,想打人怎么办?!

    沈一鹭不知道她家主君心里打了什么主意,她这会儿正兴致高昂地往床上派,然后像之前的每一天,把人扒拉进怀里,用手轻轻揽着,然后蜷着一双双腿轻轻夹住他软软的残肢。

    啊!舒服!但下一瞬,她突然就疼得头发丝都炸了起来!

    “嘶……子君,你咬我干什么?”

    贺子君冲他呲了呲牙,总算解了气,心里终于满意了,努力压下唇边的笑,然后一本正经地开了腔,“睡觉睡觉,你还是读书人呢,食不言寝不语的道理都不懂?”

    沈一鹭轻啧了一声,终是没再多说什么,反是更加小心地护着怀里的人,她的原则她的底线,自从遇见他就再也不存在了!

    七个月后的某一天,贺子君无意瞄见了自己外衫,竟是湿了一大片,自从进了孕后期,他白日的排尿便又失了控制,但宋珂说胎儿压迫水府,漏尿是不可避免的,可像这种刚换下棉垫,便漏成这样的还是头一回,贺子君脸色差的很。

    贺一泓替自家小子剥好橘子递过去,转头就见贺子君黑了脸,他担忧道:“怎么了?”

    这让他怎么说,贺子君的脸更黑了。

    “我进屋换下衣服,你和小湛先坐着!”说罢就摇着轮椅往回走。

    “等等!”贺一泓声音变了调,他眼尖地看见他外衫上有一大片水渍,而且还有继续扩散的趋势,再吸一鼻子,这淡淡的腥气……这他妈都破水了,还进屋换衣服,是要把孩子憋死在肚子里吗?

    贺一泓猛地站起身,深吸一口气提了一嗓子,冲着花厅里下着棋的女人大喊道:“沈一鹭你家大宝贝要生了!”

    什么?!这才八个多月,怎么会要生了?

    震惊之余,沈一鹭一下子窜出去,撞翻了棋秤,将那摆了大半棋秤的黑白子撒了一地,这一天,沈知府家乱了套,全渝州城数得上号的稳公都被叫了过去,历时一天终于生下一个五斤六两的小公子!

    那天在场的人都看见了,沈小公子出生的那一刻,沈大人再也没了从容不迫的气势,脸色甚至比产床上的贺主君还差,不知情的还以为拼了命生孩子的人是她!

    “吓死我了,子君,我再也不要你生了!”

    沈一鹭死死攥着贺子君的手,嘴里反反复复唠叨的都是这一句,贺子君一开始还颇为感动,等他过了那个劲,好容易攒足了劲问她孩子呢,她却一问三不知,除了那一句不要他生了的话,再说不出其他!

    这么没用的妻主,要她有什么用?!

    然后在场诸位,便听见有史以来最震撼的一句“闭嘴”,不过话是这么说,沈一鹭对贺子君冒死诞下的这个孩子还是万分宠爱的。

    后来又有人传,沈知府家的大公子的闺名,唤之曰:沈慕鹤,此名寓意为何一听便明!

    Email
    lovenovelapp@gmail.com
    Facebook主页
    @Lovenovel
    Twitter
    @lovenovela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