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简慕之紧绷的身体突然软下来，就好像支撑住身体的弦突然崩断了。

他抬起头，眼睛通红地看着傅司予，“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

不敢了？

不敢什么？是不敢爱他，还是不敢拥有他的疼爱？

傅司予一把将人拎了起来，拖着走向门口。

简慕之一下慌了，疯狂地挣扎，指甲在傅司予手背上、胳膊上一通乱抓。

“我不要！我不要！我错了，”他望着离门口越来越近的距离，血液仿佛正在一点一滴被抽干，“我不走，求你了！”

傅司予也是被气晕了头，想到在楼上时他全身发抖的样子便脑袋充血。

要不是气到极点，委屈到极点，怎么会抖成那样？可即使如此，他连一句话责备的话都没有说。

他想把最好的一切都给简慕之，疼他，宠他。但这么多年来，他在简慕之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会随时对他弃之不顾的人吗？

傅司予松了手，狼狈地扯开领带。他把卷起的衬衫衣袖放下来，遮住胳膊上左一条右一道的抓伤，推门离开了别墅。

他需要冷静下来。

“喂，陆安。”他从车库把车开出来拨了电话，“明天……明天我要出差，你记得订一个蛋糕送到家里，还有你今晚到别墅住，没什么事情的话现在就过去。”

“好吧，我知道了。那你去哪儿住？公司？”

“嗯。”

挂断电话后傅司予径直把车开去了公司。他从天亮一直坐到办公室里漆黑一片，面前摊开的文件却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

他对简慕之的感情早已分不清是什么了。齐阳说的没错，他从始至终都知道，知道简慕之对他的感情。但他没有阻止，还放任他爱下去。

或许他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他不允许简慕之离开他，更不允许他以后会爱上其他人。

傅司予解开衬衫的袖口，慢慢把袖子卷起来。简慕之的指甲修得很干净，即便如依旧抓破了皮，手臂内侧皮肤柔软，出血尤其厉害。

“噔噔噔——”

这都九点半了，公司怎么还有人？

“进。”

傅司予捏了捏太阳穴准备集中精神处理公司的事情。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条缝儿，走廊里的光亮从门缝里倾泻进来拉出一道纤长的人影。逆着光他看到简慕之红着眼眶地站在那里，望而却步。

“对不起。”

半晌才响起简慕之的声音。

陆安站在他身后，无奈地摊摊手，随后转身离开了。

傅司予呼出一口浊气，朝简慕之走过去，像一个战败的俘虏，轻声道，“我说不可以了吗？”

“什、什么？”霍然抬头，却不敢去想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简慕之握紧他的手，声音染上厚重的哭腔，“我太笨了，你说明白一点好不好？”

“你真是……”傅司予叹口气，低头吻上他的唇角，“你爱我这件事，我接受。”

简慕之脑袋里一片空白，因为嘴角那轻如羽毛的触碰，更因为他说，我接受。

“真的吗？”

傅司予按开灯，终于看清面前哭得像个孩子似的人，“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