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朔端着热死腾腾的锅从厨房走出来，放在桌上朝他招手，“先吃饭，吃完饭陪你下去，但是只能待20分钟。”

陈黎一口答应，马上跑到桌边。吃饭期间还不停地往窗外看，好像生怕雪停了一样。

白朔笑着摇头，他不知道陈黎的小心思，只当他之前见得少所以觉得稀罕吧。

吃完晚饭还不到七点半，但是小区里的人影已经看不见了。呼呼的狂风卷携着渐渐变成鹅毛般的大雪，美得有些不真实。

“呼……好冷啊。”陈黎将脸缩进围巾里，急吼吼地冲出了楼道。

他身上穿着白朔的羽绒服，脖子上是一条浅灰色的羊绒围巾，一身行头大半都是白朔的。

白朔身姿挺拔，衣服穿在陈黎身上实在说不上好看，甚至有点滑稽。但他也不在意会不会有人看到，就像一个打开新世界的小孩儿，一头扎了进去。

陈黎跑进大雪里，挥舞着手臂回头朝白朔招手，“你看！我的愿望实现了！”

白朔眼中乘着笑意，点点头，路灯将他的影子拉长，朦朦胧胧的盖住满地的白雪落在陈黎脚边。

陈黎蹲下身，他把白朔给他的手套摘下来，抬起手放到自己唇边轻吻一下，然后慢慢落在那影子上。

是嘴唇的位置。

陈黎抬头看着他笑，只是碰了碰影子而已，他却十分开心，就好像刚才那个吻是真实的一样。

“白朔，你闭一下眼睛好吗？”陈黎语气难得认真，隔着一段距离，隔着长长的影子格外动听。

白朔闭上眼睛，什么都没问，“嗯。”

一阵窸窸窣窣的细碎响动后，他听到陈黎说“可以了。”

睁开眼的那一瞬间，他呆住了。

陈黎身上只剩下白色的连衣裙，雪白的裙摆随着他的动作翻飞，温柔的雪花落在他的发梢，转眼又因着他旋转的身影再次回到夜空的怀抱。

那一刻，白朔耳边依旧是呼呼的风声，可他听着却觉得那声音里生出温柔的旋律。就连路边暖黄色的灯光，落在陈黎的脚下都温暖得如同晚春的太阳。

他不知道陈黎跳的是什么舞，或许是古典，又或许是华尔兹……

他分不清楚。

他只知道在北方这20个年头里下过无数场大雪，但只有2008年12月这一场美得让人窒息。像是一头撞进童话梦境里，成为了他永生的记忆。

“好看吗？”陈黎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面前，抱着手臂瑟瑟发抖。

白朔如大梦初醒，喉结动了动，好半晌才道:“好看。”

陈黎弯着眼角，笑盈盈地看着他，“那我能要个奖励吗？”

白朔点头，“你想要什——”

陈黎踮着脚，很费力地才碰到白朔冰凉的唇瓣。

“好啦，”一触即离，但他却很满足，“我的奖励我拿到了。”

白朔目光有些恍惚，他低下头看着他，久违的感受到那么强烈的心动的感觉。

“你明天非要感冒不行。”白朔突然扔出这么一句破坏气氛的话，但动作却十分诚实。

他把自己棉袄的拉链拉开，然后把陈黎拥进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