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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阳,龙阳,何泣鱼?

    我从未想过,因为那个男人,我的名字会遗传千史。 “龙阳,陪在孤身边,这是君命。” “他是王!天下都是他的,龙阳,你也不能例外!” “你是帝王啊,除了以色侍君,我又能做什么呢?” 当这个帝王身边所有的人,看他在我面前做低伏小,迁就宠溺,都说:“这个龙阳君真是不识好歹。” 大概没有人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吧? 【HE甜文】

    第九章 枯骨寄情

    小说: 龙阳,龙阳,何泣鱼? 作者:世味煮茶 字数:1917 更新时间:2019-04-25 14:55:57

    昔闻贵公子,乃是信陵君。剑气连秋水,英风迈长云。

    其实信陵君实在也是一个英才,早些年延揽食客,养士数千,又能他礼贤下士,击退秦军。那个时候,国人见他都是顶礼膜拜的。

    可惜,他遇到了命中的劫数,一将功成,枯在美人骨上。

    那个漻笛,我最终还是见到了,不过,是尸体。姬彧的兵一直追他们到陈国边境,却被陈国国君下令,无论敌我统统屠尽。

    他死得极惨,浑身刀痕,刀刀见骨,血肉模糊,箭羽插了满背,根本就看不清是什么模样了,只是露出来的那一双手很好看,柔夷纤细,如玉雕琢,比我的小一些,细一些。

    任是谁看到这样一双手,都会觉得这是一个美人,美人变成尸体,多么残忍。

    仵作从他身上除了掏出陈国国主的密信之外,还翻出了他袖子里死前用血写上的一行话。

    “蒙信陵错爱,愿下修罗地狱,请君忘之。”

    探子回来相报,漻笛乃是被陈国国君自天牢中特赦下,养在暗卫之中。遇上信陵,接近信陵,其实都是谋划。

    世间字有几万个,唯有情字能杀人。我原以为漻笛大概是糊弄了信陵,如今看来,他也是动了真心的。只不过,他们这本就出于欺骗的开始,到底拧不过家国大计。信陵傻,傻在深情错付;漻笛蠢,蠢在愚忠侍主。

    我想我必须做点什么,求了姬彧之后,我去了趟牢。

    那时候已经是入冬了吧,牢里真冷啊,泼水结冰,风声呜咽。冬日深夜,墨色如倾,牢中陷入了死一般的寂。

    无忌坐在牢里,虽然没有华服,可姬彧到底没有为难他,连被子都替他多铺了两层,碳火也烧得很足。只是人心都冷了,火都暖不了,棉被又有何用。

    “无忌。”我唤他,他却不理,整个人像是失神了一样,胡子拉碴,垂发散地,眼底的绝望若是实物,比毒酒还让人绝望,想来他已经知道漻笛的死讯了。

    “无忌…”

    “龙阳…别说…你什么都别说,”他声音几乎哽咽,眉头紧紧锁着,像是害怕什么的样子,“你不说,我只当他…还活着。”

    我不禁感慨万分,无忌竟然用情如此之深,深到可以自欺欺人。看到这样的他,我实在记不得他从前做的混账事,只是扼腕叹息。

    “他骗了你,你不怪他吗?”

    无忌凄惨一笑,仿佛下一秒就要崩溃一般,衰败之色萦绕在脸上:“呵,我当然恨他!恨不得将他掐死!!可是……他死了,我连对他生气的机会…都没有了…我已经不记得他是如何背叛我的,我只记得,他的笑靥…”

    我闭上了眼,咬了咬唇。

    “你太痴了。”

    无忌半癫狂地摇摇脑袋:“痴,真痴了才好呢,痴人才能说梦,呵呵。”

    “无忌,漻笛是心悦你的。”我隔着牢笼的缝隙,将写着漻笛的遗言的衣布递了过去。

    无忌眼神突然一亮,猛地从地上爬起,夺似的抢过那块布,眼神几乎要喷出火来,一个字一个字得看过去,盯着那句话站了许久许久。

    我看到他整个人都在颤抖,脸手上的青筋也一点一点爬起来,眼睛里血丝充涨,像是要爆裂一般。半晌,他突然像受伤的野兽一样低吼一声,痛苦地将布捂在胸口,哭了出声。

    “修罗地狱…漻笛…你若下去,我亦是不肯投胎的!”

    无忌的泪水与漻笛的血书湿在一起,晕称惨淡的红。

    我天生不擅长安慰别人,此情此景更不知如何开口,到底也只能说:“他…死得很安详,没有伤痛,仵作说…是病逝的…”

    他沉溺在自己的痛苦中,无法自拔,我觉得心口像有大石头压着,难受得不行,转身走了,刚一转过去,就听无忌低哑的呼唤:“龙阳…”

    我回头看他,就见他凄凄惶惶的眼神写满了感激与悔恨,撩起衣摆,双膝触地,铿锵跪下。

    “龙阳!我是个不可饶恕的人,如今已经不求你的原谅了…只是,仍是要向你谢罪,不然死不瞑目。”

    我低头看他,百感交集。

    “罢了,你已经是罪有应得了。这世上最无用的便是道歉,明知对不起却仍然要去做。我不是放过了你,我只是有些不忍心了。”

    他垂着泪,长叹一声:“你到底还是心软的…..”

    我见无忌的最后一面,听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龙阳,且宽心去爱王兄吧,他待你是真心,不要让自己变得像我一样,失爱而终。”

    ……

    无忌死了,不是姬彧杀的。

    姬彧下不了那个手,最终找了个死尸替了他,放他出宫,掩饰为平民。只是他心已经死透了,成天买酒,醉生梦死,新年前一日,就硬生生熬死了自己。

    我们将他与漻笛同葬,葬在辽山之上,听说,那里是他们初次相遇的地方。

    辽山上,风很大,吹起我的衣袖,仿佛要飞天而去,可是姬彧的手紧紧握着我,让我落地生根。

    “你说,他们来世会在一起么?”我问他。

    “自然会,”姬彧的手紧了紧,“这一世的苦受尽了,下一世才能苦尽甘来。”

    死而同穴,那么来世也不会离得太远吧。

    下山的路上,我看到姬彧眼里化不去的伤痛,心好像被狠狠抓了一下,感同身受的疼。

    我想转移他的念头,佯装遗憾地说:“可惜难得出宫一次,还没玩尽兴,就要回去了。”

    姬彧脱下披风罩在我身上,“是我欠你的,元宵灯会,我带你去街市可好?”

    “街市?可是,元宵节,宫中不是也有盛宴…”

    他敲了敲我的额头:“这,就是孤的事儿了,你只管准备好出门的行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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