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

“什么？”莫星辰躺在床上问。

清雨川跑去床边说：“师父，我认识门牌上的字了。”

门牌上的字，清雨川不提起莫星辰早就遗忘了。那段过往，是她珍视的，也是她不愿回忆的。回首看自己这半生，莫星辰发觉她不愿想起的东西有太多太多。

“写的什么？”莫星辰假装不知道，询问。

“李玄，司徒暮卿。”清雨川这次没有说错：“师父，他们是谁？”

心里像压了块石头，莫星辰喘不上气只好坐起，佯装无所谓回答：“是这房子以前的主人。”

“那房子现在的主人是师父。”清雨川不明白：“门牌上的字是不是就该换成师父的名字？”

清雨川的话理所当然，莫星辰却十分抵触，喝道：“不行。”

昨日刚被师父罚过，清雨川以为自己有做错了什么。突然瘪嘴不再说话，想哭又不敢哭。泪珠挂在眼睑上，小脸憋得通红，连鼻涕都流出来。

莫星辰望着这样的小徒弟，又环顾一圈破败的室内。角落里堆积旧物，充斥着腐朽的味道。这些年她一直流浪在外，屋中的摆设还是司徒暮卿走时的样子。这就是她现在的生活，活在过往之中。但是，她的小徒弟就该这样活在她的阴影之下？

莫星辰一瞬又释然了：“罢了，今日找木匠换上新门牌吧，刻上我们师徒的名字。”

“还有我的名字？”小孩子情绪来得快走得也快，清雨川一抹眼泪就开心笑道。

“是呀，你现在住在这里，这就是你的家。”

清雨川拉住莫星辰的手，重复一遍：“我们的家。”

这话莫星辰听来如此耳熟，仿佛曾经有许多人对她说过，可惜现在那些人都不在了。

莫星辰起床洗漱例行习武后，便走到院外打算取下门牌。

那门牌是再普通不过的木头雕成，薄薄一片挂在墙上。从门外路过，很少有人会注意到。朽木的褐黑色，几乎和墙融为一体。莫星辰取下门牌，小心翼翼生怕腐朽的门牌就此散碎。

挽璃睡醒回笼觉，出来散步。出门后，发现正在忙碌的莫星辰。

“星辰，你在干嘛？”挽璃一手挽着自己养的灵蛇走近问。

莫星辰瞟了眼挽璃手中的蛇，两条蛇一前一后正对她吐信。她下意识后退说：“换门牌。”

两人做邻居也有三四年，莫星辰少归不说，打理房屋这事更没见她做过。挽璃好奇她怎么突然转了性子：“稀奇，你这是不打算走了，要常住？”

“嗯。”莫星辰拿着取下的门牌，点头应答。

“好事呀，要庆祝一下，不如晚上我们聚一聚。”看到莫星辰安定下来，挽璃真心为她感到高兴。

莫星辰心不在焉：“你安排就好。”

握着破旧门牌，莫星辰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扔掉，她确实不舍。留下，看着又伤感。最后前思后想，还不如埋在自家院子里。

寻来铁铲，莫星辰走到院中葡萄藤下将门牌埋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