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最难看的样子
小说: 我和他的白月光 作者:刺卿 字数:2057 更新时间:2019-09-22 13:08:52
牧年华给自己做了顿早餐,面包牛奶样样不落,还煎了个荷包蛋。丰盛的早餐却没能让自己快乐起来,他几乎强迫自己吃完了所有的东西,然后收拾起屋子。
今天是周六,法定节假日。大四刚上来牧年华就和一家国企签了一年的实习合同,周一到周五都任劳任怨地上着班,好不容易等到周末,爱的人却还是没回家。
樊邵在大三时就和几个好友一起创业,现在正是最忙的时候——牧年华这样安慰自己。
他偶尔也会觉得自己贱,明明知道樊邵的心一直在井泊川身上,可他还是牢牢地跟在樊邵身边当个可有可无的替身,甚至连替身也算不上。
樊邵对他真的算不上好,很少回公寓,回来也是醉醺醺地压着他发泄一通,然后辱骂他,还会动手。
牧年华按住自己的小腹,一个星期前樊邵回来过一次,虽然没喝醉,但心情很差,见牧年华唯唯诺诺的样子直接一脚踹了过去,那块地方青了大概三四天,所幸没伤到内脏。
“好我知道了,这件事就交给运营部处理,合同做好后务必先给我过目。”
开门声响起,紧接着就是樊邵那熟悉的嗓音。牧年华惊讶地抬起头看向门口,正巧与皱着眉的樊邵对上了眼。
“养猪都比你们有用,至少还能给我赚钱。瞧瞧你们一个个没出息的样子,连份合同都能出错,我看起来很闲吗?烂摊子都是我收拾对吧?”
“别嬉皮笑脸的,没功夫跟你们开玩笑,新季度马上来了,新品连合同都还没签好,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牧年华见樊邵没理他,直接坐上了刚收拾好的沙发座,估计是刚从公司回来,身上还穿着黑色西装,看上去非常帅气,和他们公司的高管一样年轻有为。
牧年华站在原处等了十分钟,樊邵终于挂断了电话。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他浅笑着看向樊邵,心里却是非常雀跃。四天没见到樊邵了,就好像度过了很久很久。他希望每天都能和樊邵在一起,只可惜那是奢望。
“你什么意思?这公寓还是我一个人出钱租的!我不能回来?”樊邵冷笑一声,站起身直逼牧年华。
牧年华吓得往后退去,连连摆手道:“不是不是,我希望你回来的,只不过房租的事是你不让我出……”
“说够了吗?我最近忙死了,你在家里倒挺闲?不知道怎么伺候人?”没等牧年华说完,樊邵就打断了他,“跟了我四年,别的没学会,就学会享受了是不是?”
牧年华沉默了下来,一言不发的为樊邵脱下了西装外套挂在墙上,紧接着走进厨房做了些吃的拿给樊邵。
樊邵把他当保姆,高兴的时候宠宠,不高兴的时候随意使唤。牧年华也习惯了,一心一意伺候着樊邵,只因为樊邵把这里称作“家”。
其实牧年华心里藏着一个可笑的心思,都说日久生情,他和樊邵在一起住了四年,没准樊邵就真的忘记井泊川,选择和他在一起了。
现在想想,似乎是完全不可能的。
“最近公司很忙吗?你的朋友们没有帮你一起处理吗?”煮了杯咖啡递给樊邵,牧年华站在沙发座后开始为樊邵按摩脑袋。
他的动作轻柔,樊邵的心情稍微变好了些,连带着态度也缓和了很多。
“他们能和我比?干了一年就接着吃喝玩乐去了,事情都我一人干,还拿着和我一样的分红。”樊邵冷哼一声,“到时候把他们都踹出去,反正也无所谓。”
“就不怕他们和你闹?”牧年华问。
樊邵不以为然,“你以为他们和你一样穷?一个个家境优越,不工作都能吃喝玩乐一辈子!”
“哦……”
牧年华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家确实穷,自从母亲在他初二去世后,深爱着母亲的父亲恋上了喝酒赌博,然后把全部家当都赔了进去,上大学的钱还是他自己藏的。
“我上次回来的时候心情不好,打你的地方怎么样了?”享受了一会儿牧年华的服务,樊邵终于记起自己前段日子的行为。他现在心情不错,哄哄人正好。
牧年华愣了一下,明知道樊邵看不见却还是摇了摇头,“挺好的,当时也没多严重。”
其实很严重,只是他不想说罢了。
“那就行,你下回自己注意点,见我心情不好就别来惹我。”
牧年华低头看着樊邵头顶的发旋,突然觉得樊邵说的话十分可笑。他从始至终只想得到樊邵的爱,根本没想过招惹什么麻烦。很多时候都是樊邵先找他麻烦,是想在他身上发泄情绪而已吧。
“知道了。”可他到底是不敢说的,樊邵好不容易回家,还和他说话聊天,他应该珍惜这样的时间才对。
“这两天都在家吗?想吃什么告诉我,我做给你吃。”呼出一口气,牧年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坐到樊邵对面的沙发座上,拿出手机准备做记录。
没想到樊邵却站起身挥了挥手,“我一会儿要和几个哥们出去吃饭,你自己吃吧。”
“那明天呢?今晚呢?吃完饭还会回家吗?”牧年华追问。
樊邵最讨厌的就是牧年华这个样子,好像真的把自己当做另外一个主人、他的“妻子”,孜孜不倦地问他什么时候回家。
“都说了让你自己吃,听不懂人话?”
看到樊邵脸上不耐烦的表情,牧年华缩缩脖子往后退了一步。
“好……”他低下头,不知怎的鼻子一酸。
你真可笑啊牧年华,他在心里嘲笑自己,明明知道樊邵就是这样阴晴不定的性子,上一秒还在笑,下一秒就能把他踹翻在地上,可他却还是爱惨了他。
不知过了多久,公寓的门被用力关上,樊邵又离开了。
牧年华还是傻傻地站在原地,他看着当初与樊邵一起挑选的地板,被他擦的亮堂堂的,照出了他那张惨淡无光的脸。
一滴水落在地板上,接着两滴、三滴……
牧年华看到了自己狼狈的模样,那张哭花的脸看上去丑陋无比,他还是活成了最难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