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衣自嘲地笑了笑，拿了钥匙打开了那把铜锈斑斑的锁，推开门时，大门发出闷声，院子里亭台楼阁如旧，却不像是很多年没人住过的地方，竟打扫得干干净净，甚至扶栏上也没有一点灰尘。

“这里真的没人住吗？”左韶清也察觉到了不对。

“……自从两年前我从这里离开，就没有人住了。”连衣不确定地回答，难道是之前牡丹娘派弟子来打扫过了？可想想又不太可能。

钟离看上去似乎没有太多疑虑，反而牵上连衣的手，兴冲冲地道：“我们进去吧！”

连衣和左韶清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没有说什么。

通过长长的走廊进了屋子，屋内竟也是一尘不染。

天色已晚，尽管多有疑虑，三人还是决定在山上住一晚，天亮之后取了解星剑，左韶清的任务便算了结，可这却不是连衣的目的。

连衣推开房间的窗子，从窗户往外看过去，夜幕星河尽收眼底。

本想着此次来玉玦山应该会想起以前的事，看来又没有收获了。

秋风吹过，连衣只觉得有些冷，伸手关窗户时却看到了空中点点烛火。

是孔明灯。

“容念！”

连衣听到楼下是钟离的声音，伸出头往外看，果然是他，一手拿着孔明灯，另一只手向他摆动，看上去很兴奋：“容念，你快下来！”

连衣无奈地笑了笑，怎么平时看上去那么稳重的钟离，此刻竟像个孩子一样了？尽管如此，连衣还是下楼去了。

院子里摆着不少孔明灯，连衣惊诧：“这都是哪里来的？”

“有一个房间里都是这些，从哪里来的……容念不知道吗？”

连衣看着钟离的眼睛，还是看不透什么。

连衣故作轻松道：“可能是我以前留在这里的吧。”

钟离笑了笑，把连衣拉到自己身侧，递给他一盏。

连衣看了看手里的孔明灯，一头雾水：“给我干嘛？”

“一起放孔明灯的两个人最后一定会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连衣脸一红，把灯塞回钟离怀里：“要放你自己放！”说完就没好气地坐在了台阶上。

钟离哈哈大笑，也不再强迫他，独自一人放完了那些孔明灯。灯盏缓缓升空，似乎夜空都明亮了不少。连衣看着，总觉得此情此景很熟悉似的。

钟离坐到了连衣身侧，拂了拂身上的灰尘。

“钟离。”连衣轻轻开口。

“怎么了？”

“你到底是谁？”

时至今日，连衣终于问出了这个困惑已久的问题，尽管他一直在骗自己，可是他毕竟不能把自己看成是傻子，不能把那些疑点都当做虚无。

钟离平静地看着那些灯盏渐渐与星幕融为一体，道：“你还记不记得钟离鸢玉？”

连衣眨了眨眼，想起那日被困迷雾林，左韶清提起过钟离鸢玉。

“她是谁？”

“二十多年前江湖中的第一美人，但是如今很少有人知道她的名号了。”

连衣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钟离说。

二十多年前，钟离鸢玉是丞相府的千金，家世虽在朝廷，可并不妨碍她美名远扬，十八岁时已然成了江湖中第一美人。丞相对此颇为担忧，怕自己的宝贝女儿会有一日被歹人劫走，因此千防万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