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血液样本
小说: 全员恶人 作者:疏安 字数:3688 更新时间:2019-09-21 21:11:23
这个一个站的笔直的男人,他很高,有一米八多。肌肉覆盖在胸腹上,又被白衬衫给遮盖,他戴着无框眼镜,眼镜后的一双眼睛没有一点情绪。
他真好看,可以直接出道的好看。
他脖子里面隐约戴着个小小的翡翠挂件,但季星南看不清,他什么都看不清,他眼前只有高锦文血流满地的画面。
他仅存的一点理智强制让他不跌倒,扶着墙看清眼前这个人。是白修言,他父亲的助理,听说只是看在家族关系上随便来划个水。
他冷冰冰的样子,一看就是不能轻易得罪,不然死都没个全尸。
季星南喘着气道:"白先生,不好意思···请,请让我一下,我要上楼。"
白修言冷淡的开口:"刚刚发生什么。"
季星南重复道:"高锦文死了。"他还没说完就直接冲向楼梯,咚咚咚的沉重脚步声听的人心里发苦。
白修言原地站了几秒,环视一圈餐厅的混乱,只是站在不远处看着,就连家里的女主人都不敢劳烦他任何事。
毕竟有个传闻,"就算跪在地上求白修言,他都不会做任何安排之外的事情。"
目光转到季星南身上,他火急火燎的奔到三楼的房间,一路的血液滴滴答答溅在地毯上,触目惊心。
他手指发抖的打开医药箱,里面有好几个还未开封的针管和冷冻管,这本来是为了练字调配墨水准备,现在该发挥他最原本的功效。
季星南豆大的冷汗从额头上冒出来,一路向下,汇集在下巴上,成了个大水珠,最后,"啪嗒"滴在地上。
他腿脚发软,也顾不得休息,猛的冲下楼,一个不注意,从楼梯上滚下去,摔的全身都快要碎掉"啊·····!"季星南狠狠捶向地面。
一楼楼梯口,白修言还站在那里,季星南假装什么事都没有,用尽全身力气把呼吸调整成平稳状态,但就如同想按捺下狂躁的海浪,根本绝无可能。
白修言没有看他,道:"你上楼拿了什么。"
季星南闭着嘴,低着头快步走向被一群家人围绕的高锦文,冰凉的尸体依旧躺在那里。虽然写了那么多,但是也只过去了五分钟不到。
应夏云掩面哭泣,"刚刚修好的灯怎么会落下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季泰初低声道:"把昨天的工人找来!!"
管家打了电话,小声回复:"一直都没人接。"
季星南趁着这个机会,最后看了眼血泊中的女孩,拆开针管的包装,直接扎进了高锦文的静脉。
他心口抽痛,心里一遍一遍的抱歉,他神色哀泣也坚定,杀人凶手,一定会抓到!
针管中的血液如同最上品的石榴石,季星南足足抽满了六个五毫升的针管,但接下来就有个问题,这些血液该如何保存?
冷冻管的数量足够了,但是他没有冷藏设备,也没有抗凝血剂,这样白白放着只会让血液腐烂变质。
他悄悄把针管装入口袋,听他弟弟道:"直接火化吧,让妹妹入土为安。"
季星南一惊,赶忙道:"不用尸检?"
季君昊还没说话,季泰初就沉声道:"吊灯砸下来,法医还能看出什么,让锦文入土才是头等大事。"
季星南没有说话,低着头离开高锦文的尸体,没人希望去找法医,这究竟是对死者的尊重还是····另有隐情?
季星南摸着口袋里的针管,痛苦的闭上眼睛,这些血怎么办?
季星南没人人脉,一切都在他父亲的掌控之中,如果和他有关,就是自己准备的再周全,都无济于事。
高锦文死亡的真相,根本没有人会来揭开,一切都罪恶只能随着时间的流逝,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走去洗手间冲脸,只觉得口袋有千斤重,冷水拍打的在皮肤上,就像是恶魔的双手,把他死死的往深渊里拖拽。
在深渊的最深处,是····季星南恍惚,任由思绪飘散,眼前出现了洁白的背影,长发飘飘,双腿笔直有力,精致的脚裸下是细长的高跟鞋。
她回头一望,明艳的笑容能破开生死之门,她笑道:"哥!"
季星南再也受不了,面颊冲破凉水的束缚,接触到空气的刹那,他似乎获得了新生。
镜子里狼狈的青年呆滞的看着前方,洗手间里空无一样。是了,季家的大小姐死了,谁还有心思来洗手间里抽烟划水。
季星南擦把脸,走出去,就在迈开第一步时,"站住。"
季星南回头,瞳孔一缩,刚刚洗手间里哪里有人!
他满脸戒备,"白先生。"
这个人是季泰初名义上的助理,他背后的家族季星南也有所耳闻,两家长辈有数十年的交情。
白修言年轻又冷漠的表情被一五一十的倒映在镜子里,他漫步走向季星南,道:"你口袋里是血。"
季星南眯起眼睛,道:"你想干什么。"
白修言道:"你在查高锦文死亡的真相?她向你求救过。"
季星南讽刺一笑:"她难不成也向你求救过?可这是个愚蠢的决定。"
白修言抬了抬眼镜,语气平稳,"血液会变质,交给我。"
季星南后退一步,一缕一缕的发丝粘连在他的额头上,手里紧紧握着针管。
白修言没管他,从口袋里拿出装有抗凝血剂的塑料试管,低声道;"拿出来。"
季星南心思动摇,还没做出决定,一只手的脉搏突然被死死按住,整条手臂突然失去力气,白修言动作极快,直接夺去针管。
季星南咬牙死死盯着他波澜不惊的双眼,白修言道;"你可能搞错什么了,我们现在是朋友。"
季星南心说我信你个鬼。
血液全部被注射进了塑料试管中,白修言摇晃两下,收入口袋,道:"我会送到专业的机构去检查,你不用担心。"
头顶的灯光把季星南的脸照的煞白,他清楚知道这个人,有个传闻,"就算是跪在地上求他,白修言都不会做安排之外的任何事。"
所以,他现在的目的究竟是····季星南不敢仔细想,他的大脑超负荷运转,后脑抽痛,再加上缺少睡眠的关系,脑袋已经到了濒临爆炸的边缘。
白修言看着无力的季星南,道:“高锦文告诉你,她的怀疑目标,我的想法和她一样。”
季星南挣扎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白修言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道看着,视线来回移动,就像是在寻找某个人的影子。
季星南被他扫视的全是冰凉,他双手紧紧握着,因为他没有人脉,现在只能逼迫接受不可估量的巨大风险,经验告诉他,没有任何人可以被相信。
白修言的目光落在无助的季星南身上,他站在原地思考的大半刻,道:"你需要休息。"
季星南看了眼他,道:"不用你管。"
随后大步离开洗手间。
白修言冲了把手,也离开,在镜子里,他脖子上的翡翠吊坠时隐时现,是个平安扣的形状,很新,水头很好,只是这件东西出现在这种人身上很不搭。
季星南右手臂酸胀疼痛,已经过去了将近半个小时,被白修言扣住脉搏的疼痛还没消散,连握住茶杯的力气都没有。
餐厅的血迹已经被整理干净,警察也来了,毕竟这是意外死亡,没有什么可以调查的地方,非要说也只是检查吊灯的工人质量不行,但这人已经彻底从世界上消失了。
所以,这就是个纯粹的以外,没有可以质疑的地方!
季星南麻木的看着眼前来来往往的人,季泰初身边站着白修言,他戴着眼镜一副相当可靠的模样,两个人在小声说话。
“会不会把血液的事情告诉父亲?”季星南根本没脑子想这种事。
他靠在沙发上喘着气,全家人只有他是最狼狈,继母应夏云款款走到他面前,温柔道:"我知道你们两个关系最好,但是人已经去了,这副样子,何苦这样叫所有人都难受。"
季星南看着她美丽的眼睛,又看着他不远处和平时无差别的父亲,弟弟,道;"一起生活十几年,难受,不正常?"
应夏云挑眉道:"当然正常,你运气真好。"
季星南一下没反应过来,等到应夏云走了之后,才察觉到,她脸上刚刚是庆幸····?怎么现在搞的她才是受害者,季星南一愣,把目光移到他弟弟季君昊脸上,他也是神色庆幸,怎么会这样····
季星南拖着疲惫的身躯上楼,直接倒在浴室瓷砖上,家人在庆幸什么,是高锦文发现他们的秘密吗,还是威胁到他们的利益了?季星南没有头绪,就连血液都被白修言给拿走。
花洒冲下冰水,季星南也不脱***衣服,就这样颓废的靠在同样冰凉的瓷砖上,让冷水从他柔软的发丝上流到胸膛里。
他没有一点力气站起来,打开热水,或者换下衣服,再或者挤上一点点沐浴露,他就像个被困在躯壳里的自由灵魂,扭曲,挣扎,无济于事。
要是,要是再高锦文第一次求救的时候,能有所察觉,是不是就不会死,要是能当机立断带他离开这个家,是不是现在什么都不会发生。
季星南一闭上眼睛,就是被血染红的白裙子,一睁开眼睛,被水浸湿是视线里就是高锦文的笑容,季星南痛苦的倒在地上,任由心口的凶兽啃食五脏六腑。
哗哗响水声,掩盖住撕心裂肺的哭声。
"出来。"冷淡的话语伴随拉开玻璃门的声音,
季星南一惊,但视线移动的很缓慢,他对上了一个反光的无框眼镜。
季星南一思考后脑就疼,他缓缓道:"白先生···?"
白修言直奔房间,听到水声就拉开门,根本就没看到放在内室架子上的平安扣。
他低声喝道:"起来,把自己收拾干净。"
季星南迷茫问他为什么。
白修言道:"不出两个小时,高小姐的别墅就会被人收拾干净。"
他甚至开始怀疑,高锦文找季星南帮忙才是愚蠢的决定。
季星南就想被踩了尾巴的猫,猛的跳起来,飞快用毛巾擦干身体,换上干燥的衣裳,忍着头疼手下不停。
走出门时,白修言从口袋里拿出颗糖给他,是玻璃纸的水果糖放在修长的手指间。
季星南惊诧的直接往后退了一步,第一个反应是:"这糖有毒!"
第二个反应是:"把戏太拙劣,这样的机器人居然会装糖,太假。"
白修言似乎在叹气,解释道:"糖分能缓解头疼。"
季星南放到嘴里,甜味瞬间驱散苦味,后脑的抽痛似乎好了些。
白修言推推眼睛,淡淡道:"再过两个小时,会有人把高小姐的别墅整理干净,三个小时后,会有人直接烧毁别墅,动作快点。"
季星南刚刚还在和二楼楼梯口的季乐乐小朋友挥手,听到声音赶忙抓紧脚步,
只是他没想到,在奔向庄园草坪的瞬间,别墅方向冒起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