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尚之看到了白秋身后的祁扬，轻轻咳了一声，哑着嗓子对他道：“我承认是我莽撞了，不该贸然出去的。但至于我的诚意，你多多少少应该看到一点了吧？”

祁扬想了想，道：“你可知道，临到最后出了错，也算是失败。”

顾尚之轻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但念在你是想帮白秋份上，这次可以网开一面。但这可不是说我就彻底信任了你，你仍旧不能自由行动，明白吗？”

顾尚之闻言，轻轻扬了扬唇角：“……那还真是多谢。”

说罢，顾尚之又转头对林远道：“医生，可否借一步说话？”

林远一怔，抬头询问地看向祁扬。

祁扬略一沉吟，点了点头，随后拽着白秋出了病房。

这一切弄得白秋又是一头雾水。并且一想到顾尚之自醒来后居然独独没有和自己说过一句话，刚才对视的时候还被别开了视线，白秋心里就是一阵不爽。

所以当祁扬拽着他要出去的时候，白秋立刻不满地皱起了眉：“不是……我们都要出去吗？就只留林远和顾尚之两个人？不会出什么事吧……”

祁扬则打断了白秋：“好了别废话了，跟我出来。”

“我……”

顾尚之看着白秋被拖出去后，才回头对林远道：“我的身体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这可得问你了，起码在我看来没什么事。”

顾尚之叹了口气，又问道：“带回来的那个黑衣服的怎么样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窥探了他的记忆吧？”

林远想了想，坦言道：“是这样。”

“是不是有许多重要记忆节点被抹掉了？”

“没错。”

“啧，果然……”

林远意味深长地看了顾尚之一眼：“你的情况也是这样吧？”

顾尚之点了点头，解释道：“因为害怕情报泄露，中央实验室给每一个人都强制设置了保护机制。”

“所以也就是说，其实那几个混混的攻击对你而言并没有多么强的杀伤力。你会丢失记忆，实际上是因为受到袭击而触发了保护机制——就和那个黑衣服的一样？”

“嗯。而且除此之外，我的身上还有一个‘限制’。要想让我帮你们，这个‘限制’不得不除，这就需要医生你帮我一把了。”

林远闻言，思索了片刻，随后一笑：“且不说关于这个‘限制’的问题——我们为什么非要你来帮忙不可呢？”

顾尚之抬眼看向林远，别有深意地道：“中央实验室为什么派了人来，排风扇附近感染了病毒的人又为什么突然发疯，这些你应该多多少少知道些原因吧？”

果然，林远闻言，脸色一变。

“那我也没道理相信你吧？”林远冷冷道。

“相不相信由你们，总之我得先告诉你，他们冲着白秋来了。如果白秋落入了对方的手里，后果不堪设想吧？”

“什……你连白秋的事儿都知道？”

顾尚之轻轻摇了摇头：“……其实说实话，我关于这部分的记忆还是很模糊，这是推测出来的。”

“那也不过只是推测罢了。”

“但我可不是毫无根据地瞎猜。”

“何以见得？”

顾尚之沉默了片刻，道：“大概是为了确保我可以毫无顾忌地下手吧，我似乎不能对白秋怀有太多的感情。只要稍稍动些念头，就会头疼欲裂——这也是我刚才为什么会昏过去的原因。”

林远半信半疑地看着顾尚之，问道：“这就是你所说的‘限制’？”

“没错。并且我有预感，等解除了这个‘限制’后，我对于白秋的那些记忆也会恢复。”

听到这，林远不由得轻笑一声，颇有些揶揄道：“不过话说，你干嘛非得对白秋有感情呢？一直冷淡下去也没什么吧，反正你目前又没有害白秋的心，他还有我们看着，你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顾尚之冷冷地瞟了林远一眼，语气却淡淡道：“会造成很多不便的，比如这次就是。往后的运气可不会一直都这么好的。”

并且这种被谁束缚着的感觉真的让顾尚之很不爽。

“好啦好啦，你也别拿那种眼神看我，怪吓人的。”林远笑了笑，又问道，“那为什么一定要我帮你？我可从没有过经验。”

“因为你有这方面的能力和技术。至于有没有经验无所谓，你照我说的做就行。”

“哦……？明明知道怎么做，却不能自己动手？”

顾尚之无奈一叹：“这也是被定下的保护机制。”

“啧啧，这电子脑也装出来不少麻烦呢。”

“不过就是为了给所谓的‘主人’做奴隶罢了。”

“话说，这也真是奇怪啊……”林远摸着下巴道。

“怎么？”

“你看，你明明是中央实验室派来的，现在却生了背离之心，和我们站到了同一战线；而且对于你们的保护机制，你竟也记得解除方法，这难道不奇怪吗？”

“……你说得不无道理，可其中的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顾尚之顿了顿，随后低声道，“或许是谁刻意设下的局也说不定，但目前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话还真是不吉利呢。”林远扯了扯嘴角，

“所以，我该怎么做？”

“需要借你用来窥探记忆的仪器一用。”

林远仔细想了想，决定还是姑且相信顾尚之：“怎么样，能坐起来吗？”

顾尚之点了点头，随后费力地挣起了身。

“和我来吧。”

说着，林远在屋内墙壁上敲了三下，一扇暗门的形状在墙上映了出来。

“从这儿可以直接下到实验室。”

顾尚之见状，别有意味地道：“哦……还真是不简单呢。”

林远微微一笑：“过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