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天起床并不算早，不过是顾旗睡的太晚太累所以不想动，到达议会大厦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九点半，不怎么出乎意料的，基本熟面孔都已经到了。

五月节事情太多，中心区域人流量剧增统帅府外围的保卫其实很容易出纰漏，路德一定要顾旗跟在自己旁边很大一部分也是出于安全考虑。

不过议会大厦中上层的地方顾先生是不能进的，最后就只有留在12楼休息室里等着。

崽子相当无聊，可是这会又已经睡不着了，只能自己接了杯热巧克力捧在手里东看西看找事儿做。

休息室背后的整面墙壁都是落地玻璃，从这个角度看下去距离人来人往塞满了磁悬浮飞梭和能源车的格兰大道不算很远，尚且可以看清每一个进进出出的人的脸和他们的互动。

顾旗于是趴在窗口向下看，一边对照着光脑人脸识别网络搜索，一边悄悄分析猜测这又是个什么人。

大部分这时候到达又能从正门进去的都是中上层军官和核心政要，记者的车会从侧边专用通道经过三层安全检查才能放行，所以这时候能看到的这些人的脸在联合军演前顾旗就已经专门了解过一大半。

开头第一辆加长保姆车上下来的一丝不苟满脸严肃的是外事大臣，这人以前因为政见问题和路德对骂，不过事后时候倒很出乎人意料又完全不出所料的一点事儿都没有，没被暴君凌迟处死之类的。

后面跟上的黑色的跑车是改装过的，顾旗能隐约看见前头两个大灯下面伸缩枪口的轮轴。

肯定是个军官。

顾先生更往前趴了趴，整个上半身靠在玻璃上，兴致盎然的猜测这又是哪一个。

车门打开之后先迈出来的竟然是一条没被军裤包裹的小腿。

纤细修长，虽然也有肌肉到一看就不是男性。那双黑色细长高跟鞋稍微缓和了这人军装的的严肃气息，是个盘了长发的女军官。

制服肩膀和胸口的徽章多的数不过来，单论军衔跟沙文应该也差不多。

“这是天琴星座的第四军团指挥官。”身后冷不丁出来一声解说，顾旗吓了一跳，回头看见费舍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正扶着沙发靠背向楼下看，”当年雅顿军校指挥系唯一可以跟路德争年级第一的厉害角色。”

“那最后谁赢了？”顾先生显然对结果更感兴趣。

“唔，当然是你的小猫咪，综合作战在个体实力方面的优势是在非常显著。”费舍颇有点遗憾的撇撇嘴，戳了一下房间的控制板打开中央的全息显示屏。

“演讲要开始了？”顾旗转回来坐好，”你怎么不上去？”

“我去三楼一趟，听说你在这就顺路过来看看，现在也该回去了。晚上见。”

费舍摆摆手，推门出去。

三楼和十二楼并不怎么顺路，顾旗心里小小嘀咕了两句，肯定是路德让人顺便过来看一眼他在做什么。

例行开场之后镜头从左向右扫过座位，军官们一水儿的黑色军装制服挂着金色麦穗和勋章。显然是刚刚打理过了头发和衣服，这会在镜头里看起来非常一丝不苟。那堆脸里熟面孔占了多数，一个个板着脸表情凶残，又是这个熟悉的下一秒准备变形咬人的奇怪氛围。

第一个走上演讲台的就是路德。男人面无表情踩着红色金边的地毯走过大厅中央，身姿挺拔肃穆，胸口的金色徽章随着脚步折射出穹顶上的灯光。

这时候五官的细节已经被巨大的威势压下，恍惚间有种不敢直视那张脸的错觉。

顾旗抱着膝盖坐在尺寸巨大足以把他完全笼罩的沙发里透过全息影像看他，忽然有种自己也坐在台下的错觉。

然后他缓慢缓慢的松开手，坐成了一种端端正正的姿势。要不还是坐正当吧，总有种态度不认真下一秒就会被揪起来暴揍一顿的可怕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