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校长室喝了没两口水就有人敲门，是三个穿着校服的学生。

湛沪捧着杯子打量他们，几个向导都穿着同一款式红毛衣白衬衫米色长裤的校服，感觉年龄最大的那个看起来其实比他本人还大上一些。另外两个则是十几岁的模样，都是纤细修长的体型，皮肤白皙，一副天然无公害的教科书似的向导样子，虽然也并不瘦弱但也确实和他这种向导中的战斗机明显不属于同一风格。

“湛先生是来询问白图同学的一些相关事宜，你们几个跟他比较熟，所以就叫你们过来了。”校长招手示意几个人也到沙发这边坐下，自己则仍然在跟湛沪最近直接面对面位置岿然不动。

学生们显然不太欢迎这位来访者，只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简单点头示意了一下就都不说话了，气氛一时间有点尴尬。

“咳，我是白图母亲的朋友，呃，你们......咳，你们跟他比较熟的话......咳，应该对这次事件的内情也有所了解，能给我讲一讲吗？”湛沪本来并不是那种说话会怯场的人，只是对面三双眼睛太过炯炯有神让他说的实在有点干巴巴，最后就成了一句话顿三顿，结结巴巴的。

不过几人倒是在听见他身份之后神色略有一些缓和，大概也有确认了他不是哨兵所以下意识放松了神经，他们互相交换了个眼神，最后是最年长的那个先开口，“白图是几个月前才刚来学校的，柯林斯学长是我们第一学期医疗课的助教，也是我们社团的社长，白经常给他帮忙，后来很快他们就在一起了。”

新生跟社团的社长在一起是言情小说里常有的桥段啊。湛中校心里悄悄点评，不过其实他从前在军校的时候倒是从来没见过学长学弟甜蜜恋爱的事，大家都是哨兵，信息素天天碰撞来碰撞去的没打起来都算纪律严明。而且军校里的社团基本都是什么新型热武器研究社，综合格斗交流社，战斗机改良兴趣小组之类的，学习氛围浓厚的每天都在学海泛舟，除了保家卫国不做他想，哪有人有心思谈恋爱。

“你们都在同一个社团里吗？做什么的社团？”湛沪这么问其实也只是有点好奇随口一说，却没想到对面几个学生同时脸色就是一僵。

“是演讲社团，我们几个都在社团里，也是那个时候认识的。”

“我记得白图跳楼的那天似乎也做过一番演讲？关于性别平等？”湛沪撑着下巴观察几人的反应，其实他还没看过完整的监控录像，只匆匆瞥了两眼这些学生就来了，不过也足够总结中心思想了。

“是的。”这次回答他的却不是一直在讲话的那个最年长的学生，而是几人里唯一的女生。她从进来校长室开始就低着头，这会开口也是很小声，语气平平淡淡的，没什么力气似的。

湛沪倒是注意到这小姑娘的两只手都在很用力的捏着沙发边缘，指节都因为用力而泛起了不自然的苍白色。

“你.....！”湛沪注意力本来还在那个女生的手上，有点走神的想接着问，结果刚说出来一个字儿那小姑娘却忽然腾的站起来，几乎是嘶吼着喊了出来，“为什么我们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

湛中校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还捧着校长给他的纸杯，冷不丁被吓了一个哆嗦，整只杯子扣翻在裤裆正中央，半杯没喝完的热茶冒着热气正中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