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耀琛听见大门上有上锁的声音，心里更加凉了几分。

明明五年里他都习惯了……为什么还是会感到失望呢……

他的身体渐渐下坠，倒在地上。

——————

“顾先生，陈医生来了。”女佣佝偻着腰，小心翼翼地在顾南川耳边说道。

“让他回去。”顾南川皱了皱眉头，手上的报纸也被搁在一旁。

“啊……好的……”女佣不敢迟疑，接到指令便离开了。

陈斐年听到拒绝不见的消息，替着医药箱的手也收紧了些。不让他去看陆耀琛的病，陆耀琛又怎么会好呢？

宋温拉了拉陈斐年的袖口，道：“老师，我们还是回去吧……我们是斗不过顾南川的。”顾南川是个什么样的人，陈斐年不知道，可宋温一清二楚。

那就是个冷血的疯子！

“好吧……”陈斐年摇摇头，和宋温一起离开。

“老师，陆三少本来就不受宠，说白了和那些街市上要饭的乞丐没什么两样，不过当时恰好让顾南川有了兴趣而已……现在……应该是顾南川玩腻啦！”宋温絮絮叨叨地念着，一字一句也透露着惋惜和悲哀。

陈斐年紧紧抿着唇，半晌没说话。出于人性本能，他想要救助陆耀琛。可是中国现在是什么样的社会，陈斐年自然了解。像顾南川这样的人，自然是把他人性命视为蝼蚁，凭着心情定夺生死。而他不过是个留洋回来的医生罢了，能苟且偷生已是不易，还指望着顾南川想要丢弃的人命？

可笑。

宋温偷偷瞄着陈斐年的侧脸，那双凤眼渐渐黯淡下去，看来是很不高兴。

他明白自己的老师是一个悬壶济世的好医师，可是……他们也没办法跟顾南川对着干啊！

——————

“喂？Dr.Chen？今天去看病人了吗？”Martin的双腿搭在桌沿上，而身旁的地上躺着一只被折断骨架的风筝。

“没有，顾先生没让我去看。”陈斐年如实回答。

“哦？”能听出来，Martin的心情似乎突然很愉悦。

“是的。”陈斐年沉着一张脸，想要快速挂上电话。

“这样啊……好的。”Martin放回听筒，斜睨着地上的风筝，弯腰拾起破碎不堪的它。

“He is mine.Isn't him？【他是我的，不是吗？】”

——————

“顾先生，Martin先生……他来了……”女佣再一次上楼，来的人却是一位不速之客。

“嗯？”女佣清晰地看见顾南川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扭曲，不禁打了个寒颤。

“先让他去客厅等！在我出来见他之前不许他去任何地方，他问起就说我在工作！”顾南川边说边往地下层走去，女佣带着几个人去接待Martin。

——————

陆耀琛还呆呆地站在门后，想着顾南川什么时候会打开。

“砰！”锁似乎被砸开了。

陆耀琛赶紧往后退。

顾南川黑着一张脸进来，捉住他的手腕就往外走。

“你要带我去哪里？”陆耀琛用力往后缩手。

“闭嘴！”这可能是顾南川对他说话最狠厉的一次。

“你放开我！”陆耀琛故意提高嗓门。

顾南川停下，冷冷地剜了他一眼，便捂住他的嘴，打横抱起陆耀琛，往最深处走去。

“唔！”陆耀琛挣扎着。

——————

沉重的书架后面是一个漆黑的密室，顾南川点燃一支蜡烛，昏黄的光线恰好可以照亮整个小小的密室。

“呆在这里不要动。”顾南川甩下几个字便将陆耀琛留在身后。

“你开门！”陆耀琛砸着厚重的铁门，但书架很厚，外面根本听不到他的哭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