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没入深夜，整个镇上的客栈店铺都关门了？你们家怎么开着，为什么？”萧枝隐晦地问道。

“还不是一个月前的那件事，都说咱镇上有蛇妖，晚上就出来吃人。把一个个吓的，商人大多都不敢来做生意了，妇孺更是闭门不出。”萧枝点头应着，装出似刚知道、很惊讶的样子。

小厮继续道：“镇上有蛇妖这事早就传着，可没听闻吃人，吃人这事也就这头一次。你想想，传了几十年的畜生，才头一次出来吃人，一次就三个，可不把它撑的，再来个三年后都不怕饿着。哪里还会再出来，就他们一群胆小鬼。”小厮着话固然夸张了些，也并无道理。

萧枝道：“小哥真想得开。”

小厮挺不同意地瞟一眼他，道：“我倒是想想不开，可明天就没饭吃。诶，就刚刚那个，就是我们店掌柜，说他家祖上是黄冠，此地乃风水宝地，妖魔鬼怪见而避之，不怕什么邪祟进来。”

“我师兄也说这挺好。”萧枝想了想又道：“谁说一定是蛇妖干的，莫非有人看见？万一是鬼呢？”

“呸、呸....，午不言杀戮，夜不谈鬼神。赶快收回，快点。”

。。。。“好吧我收回，但是你知道就好......”长宁山与道教息息相关，这个什么时辰不能说什么话他是知道的。但就是干这行的，什么时候谈都没人会去注意，巴不得神鬼上门。

“你们是不是修者？一般人哪敢夜间打听神鬼事儿，我看你们十之八九就是了。哪个门派的，师傅是谁？”小厮问道。

长宁山门规中就有在外谦虚这条，萧枝不想回答他。：“挺有名，你自己猜。我们还是谈谈那个，李家的事......”

“行吧！说看见倒是没人，可有人听见了，李家住的离镇心远，靠山，旁边就几户。那夜他家临近的几户都听到怪声音了，还有李妻惨叫，常常李魁打媳妇，这谁都知道，睁只眼闭只眼他们也没在意。这不、第二天就出事了，一家全没了。”

萧枝听着还是感觉有问题，问道：“那关蛇什么事，怪声音是蛇发出来的？怎么确定？”

“猜是这样，那几天都是晴日，唯有那天下了场大雨，地面泥泞浥浥，那蛇划过不就有痕迹了，那么大条痕迹呢.....”小厮比了成人大腿大小的圆。“除了传说的蛇妖，你说还有什么东西，会弄出那么大条痕？”

萧枝心不在焉的点点头，没说声道谢就往念辞那去。小厮欲叫住，困劲上来就懒得和他扯，便又俨似烧香拜佛一般了。

“都打听好了，我没问的小哥也趴啦趴啦自己说出来了。传闻蛇妖早就存在这个小镇，这是头一次吃人，镇子上第一次发生此类事，人人怕得不敢出门，特别是入暮以后。出事那天下了一天雨，李家有蛇划过的痕迹，挺大的。”萧枝说道。

“幸苦了。”

萧枝莞尔，道：“没有没有，那么师兄，我们可以叫饭了吧？我都饿死了。”

念辞答应一声，解下腰间的万物囊。萧枝很是疑问地看着他下一步动作，只见他从囊里取出一节竹筒。萧枝凑近竹筒仔细瞧着，道：“不是说好了吃饭？”

念辞不答，打开竹盖，递给萧枝，里面是一筒的米！：“你带米干嘛？”

念辞理所当然道：“我吃不惯外面的米，就带了一些来，煮粥的话可以到回山。”

米还有什么不一样，肚子饿了吃进去有何区别？：“那不关我事，我要吃肉。”

“葛州没和你讲？”念辞问。

“讲什么？”说出来后萧枝又回想了那日的事，确定葛州师兄除了说晨时在山门等念辞师兄之外，真没什么了。

念辞低下头去看那些米，道：“我不会煮。”

萧枝眼睛轱辘一转，商量道：“我帮你煮，但是你得拿银子出来给我买好吃的。”

“好！”念辞不假思索答应了。

萧枝喜滋滋拿米去厨房煮白粥，念辞则回房去。

折腾了好久，大碗白粥煮好了，够念辞他吃了，看着辛辛苦苦煮出来的粥，自己肚子还是饿的。萧枝一遍遍告诫自己，再忍忍就好，马上就有肉吃了。

端着粥从厨房出来，跑堂的小厮已经不在了，大门也关上了。打开房门，把粥放桌上，见勤奋地师兄在床上打坐，：“念辞师兄，粥好了。”

念辞才睁眼下床，拿起筷子缓缓吃起。

“师兄，钱呢？”

念辞停下道：“你动作太慢，他们关门了，明日才能吃到。”萧枝欲哭无泪，气得当下就踢翻一把凳子。念辞又道：“你煮少了，把你的份也煮了才对。”

萧枝双手撑桌，看着他，念辞抬眼与他对视，眸中平静无波。看了须臾萧枝朗声道：“分我！”

“太少。”

萧枝夺过碗，把碗仰头就像喝水一样把剩余的粥喝完了。末擦嘴还嫌弃地道：“淡！”

念辞似有点生气，绕开萧枝去床上继续打坐。

白粥被吃得差不多萧枝才抢，根本不饱，眼看似乎得罪了人，怕明天的肉也没了，赶紧狗腿似的过去坐在床沿。：“师兄，为了一点粥你就生气了？不会吧！”故作惊讶的样子，“人人可都夸你待人以德，我猜你没生气吧？你肯定是！”不管念辞有没有看见，他自挤眉弄眼。

念辞收式吐气，听不出情绪道：“灵阳气晓起夜息，未到三更正是阳灵之气收敛时，展现最纯一貌，师弟不养气修炼？”

萧枝不料到念辞反讲起他不勤快修炼一事，吞吞吐吐假知情知理，道：“三更前趁灵阳气未全息存以体内练其魂魄，调和阴阳，我知道，我刚刚在厨房偷偷打坐了一下的。”

长宁所修之道，以灵阳气之说，存气体内，加以练强魂魄，魂魄强则人身强，人强才可修其仙术；灵阳气昼升夜伏，晨间初升与夜间初息之时打坐静吸为最好，但夜间有灵阴气初升，二气混杂，得多加小心。

“那好，师弟修为较低要多加修炼，师兄睡了，你快去洗漱。”

萧枝也正有此意，边打开自己的万物囊找贴身衣物，边问道：“我睡哪？”

“地上！”念辞回答两个字，简洁明确。

萧枝身形一顿，大步朝床去，：“我不要，谁叫你非要租一间的，长宁没给你钱吗，你说要一间的，要睡地上也是你。”

念辞脸色不变，依旧闭着眼，道：“我是为你着想，出门在外不同山上，你修为低微，万一遇上邪祟怎么办？”

说得也是，万一遇到什么不好的，凭萧枝这点修为，逃跑都不够。可是.....：“为什么不能你睡地上。”

念辞做出了他一贯风格——爱理不理。

“不要睡地上，宁愿让鬼把我吃掉也不要。”萧枝说着心一横，脱鞋子爬到床上去。

念辞动了，坐起看着他。一时都看着对方，谁都没有说话，良久萧枝想是等不到他先开口，一字一句掷地有声道：“你 地，我 们 床，自己选！”

良久念辞才开口，无所谓道：“先去洗澡。”

萧枝就当他同意一起睡床上了，立即下床去找衣，他还是怕念辞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