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妈妈火气突然对着唐云，怒指半天没说什么。：“算了，我们家倒霉，碰上江家。”

唐云莫名一阵心虚，他和江致的事，这几天也想了很多，不能一直吊着人家，可坦然接受，毕竟很难，同性恋，现实他还没见过，不知道说出来后果怎么样。老妈估计赶出门的心都有，然后和江致同归于尽，想想就发怵。

狂拍门无果，薛琴玉又把气撒江致身上，大步匆匆回家。江致已经习惯妈妈时不时的不正常，吃了饭就收拾桌子，洗碗。看见她又回来了，江致一讶，话还没来得急说出口，就见妈妈拿起门边的扫把，冲着来。

“妈，你干什么。”

“孽障，我怎么和你爸交代，不如打死算了，留在这个世界也是遭别人指指点点。”薛琴玉气红了脸，拿扫把追着打，像小孩子玩游戏一样，母子围着桌子转圈。

“老娘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都是为了谁，你要什么我没有给你？别人有我都能给你，把你当祖宗，你呢！你说说你干了什么，你居然…居然…”薛琴玉觉得说出来都是丢人，越想越不是滋味。

“妈，什么我都可以改，我不能没有他，妈，你应该知道那种感受。”

“你闭嘴，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不要拿我和你比。”

江致看准一个机会，跑向门外，江致人高腿长，不是薛琴玉能追上的，不过她还是追出去。

“呵，疯女人发疯起来就是不得了，自己儿子都打。”姜蓉艳幸灾乐祸，看着她们闹，这个心是无比舒坦。

江致被打？唐云扔下手机，夺门而出。

“住手！”唐云开门大吼。

他们两个都停下，看见罪魁祸首，薛琴玉改头就要去打唐云。江致赶忙跑回去，抱住她。“妈，你干什么，打我，都是我的错。”

薛琴玉力气没有江致大，挣脱不了他。脚踩牙咬，无法不用，江致就是死死抱着。

“狗女人，你出来！你出来，别当缩头乌龟，今天老娘就新账旧仇一起了了！”

唐云出去，姜蓉艳还真怕出点什么事，也追着出来了，和唐云爸爸唐金明。“疯子，怎么滴，你拿我怎么样。”姜蓉艳出来就是指着薛琴玉骂。

双方见面就开吵，江致头疼不已。

眼泪鼻涕齐流，薛琴玉没有丝毫在意，战斗力依然不减。“还我好儿子，还我，我江家和你们唐家老死不相往来。”

“你说清楚，什么叫我儿子毁你儿子，你也不想想是谁不要脸喜欢我儿子的。”

姜蓉艳语出惊人，顿时唐云江致心一窒，默默看向对方。江致害怕，连忙捂着薛琴玉的嘴，往家里拖。薛琴玉今天一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边挣脱桎梏边争吵。

姜蓉艳不是软弱的人，可薛琴玉不依不饶，骂得还难听，泪水也悄然落下。：“我们唐家不欠你什么，别疯狗乱咬人。唐云！”

“啊？”唐云预感老妈接下来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我也烦累了，今天就在这说清楚。唐云。”顾及看热闹的街坊邻居，姜蓉艳含泪小声说：“我们两家人早知道江致…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觊觎你，我看你们也是不温不火，今天就说开了，只要你开心，妈妈什么气都受了。”最后一丝力气说完一般，扑在唐金明怀里呜咽。

她的声音不算多小，只是围观的人怕伤及无辜，距离比较远，而他们两家人是听得一清二楚。一直小心翼翼藏着掖着的心事，被以这样尴尬的方式说出来，江致只觉耳鸣，什么都听不清，什么都看不清，只是本能抱紧妈妈，唯一的亲人，让她不去伤害到心里那个人，也不能让谁伤了她。

“妈。”江致虚弱叫了一声，硬把妈妈转个身，拥抱进怀里。不管那些旁观者听见没有，明白没有，江致只想护着妈妈，她最要脸了，不能让别人看见她的样子。什么都看不见，没有人嘲笑你。

唐云想逃避，关系尴尬暧昧，却都没有说出来过是什么心思，你清我楚，就这样被妈妈说出来，而且，她们好像早知道了，怪不得老妈那么恨江致。

“唐云，你怂什么，你说啊，说啊！”唐云木纳站着不动，姜蓉艳恨铁不成钢。

江致抬眼看着唐云，仿佛是等待宣布死刑的犯人。拒绝我也好，免得老抱不可能的心思，打扰你。可唐云啊，一定原谅我还是死皮赖脸跟着你的脚步，我不能没有你，远远看着也好，都好，你好就好。

“进家，进家去。”唐云推着父母进去，来到他们母子面前，推着进去。唐云关上大门，隔绝那些看热闹的。

江致手不敢离开薛琴玉半分，一撒手就暴起。

都在等待唐云讲话，唐云坐在沙发上垂头丧气，半响才开口。“我，喜欢江致，我想和他在一起，希望，希望你们谅解，对不起江致我一直胆怯不敢接受你。是我的错，让你一个人煎熬，以后，都不会了。”

江致很想过去抱着唐云，多年心心念念，求不得的一个人，感觉做梦一样。

姜蓉艳抹去泪痕，发话。“冰释前嫌，我不管你们，反正都长大了，管不得，以后什么样子，你们别后悔就是了。仇家变亲家，呵~”如梦似幻，明明昨天还在菜市场争客人，现在就说起一家人。

“凭什么，我儿子的前途，都毁了 有什么未来，你儿子当然无所谓，他们一样吗，一样吗？”薛琴玉又要暴起，江致更抱紧几分。

“妈，听我说，听我说。不上好大学，我也会有前途，真的，我发誓好不好，我不会骗你的。”

江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个比自己多活两倍的母亲，只是一味保证。薛琴玉哭累了，安静在怀里，多少年了，多少年母子没有拥抱过了，妈妈的怀抱还是那么温暖，而江致却不再瘦小。

薛琴玉推他，江致搂得更紧。薛琴玉不耐烦说：“放开，多大个人了。”江致试探着放松，薛琴玉一言不发走出去。

到了门坎，薛琴玉意识到这样不行。“你爱怎么样怎么样，我过我的。”

第一个笑的是姜蓉艳，是喜极而泣，扑在唐金明怀里拍打着。“管他的，爱怎么样怎么样，咱儿子开心就好。”

唐云泪腺再也忍不住流淌，扑进去抱着父母。“谢谢爸爸妈妈，我会和江致好好的，一辈子都好好的。”

“江致，叫爸妈啊。”

江致还在纠结是不是该走了，唐云这句话如定海神针一般定住他，尴尬笑着说：“哪有那么快。”江致挠挠后脑勺，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你们两个，从小分你我了吗，裤子都穿过同一条。”姜蓉艳说。

姜蓉艳应该很讨厌他才是，而她并没有，虽然年纪不大，野心不小，这声爸妈，早想喊了。“爸妈。”蝇蚊大小的声音，逗得姜蓉艳笑容不止。

哪说得上讨厌，大人之间再怎么样，他们都是无辜的孩子，不会牵扯。就是薛琴玉太无理取闹，她怎么对唐云的，自然姜蓉艳不会输。起初因为江致喜欢唐云，和薛琴玉坦白，她就大吵大闹，怎么不让人讨厌。说实话，江致比唐云成熟稳重，学习又好还乖，曾几何时，喜欢得不得了，要这我儿子就好了，偏偏那个不成器的才是。

唐云拉住江致手，说：“我们去房间。”

两个人很幼稚的捂在被子里说悄悄话，将那些心里早以腐烂的心事都掏出来。唐云：“你早喜欢我了，什么时候开始？”

“别问了好不好。”江致羞涩死，唐云还紧抓这个问题不放。

“好了好了，我说，青春期开始…”

“靠，藏得很深啊，小屁孩。”唐云坏笑。

晚上江致没有回家，江家至薛琴玉回去就没开过门。在薛琴玉的卧室里，有一张供桌，几个水果摆在上面，一张老旧的照片立桌子上，薛琴玉蹲在供桌前面，往铁盆里放纸钱。回想江致那句在耳边的话：“妈妈 我不能没有唐云，就像你不能没有爸爸，理解一下我好吗。”

“原来那孩子这点竟像我，怪了。”她在话在寂静的夜晚响起，又消失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