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谦爷………”

肖培东已经数不清这是自己打得第几个寒战。

那张油腻的脸上被密密麻麻烫出无数个小疤。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这座四合院的大堂跪了多久，大概就是沈晓谦抽的半包软中华的时间。

他就跪在沈晓谦脚边，却也不敢抬头看一眼。

那转不成型的烟圈迎面向他扑过来，眼睛被熏地有些睁不开。

下一秒，那处薄薄的皮肤几乎就要承受不住强烈袭来的灼烧感。按捺不住的痛苦声终于还是从嘴边溢了出来。

沈晓谦把这一根还剩大半的烟放在肖培东的左眼皮上慢悠悠地转着，最后硬生生给杵灭了。

“谦爷，您饶了我这条贱命！！我一定…一定为您当牛做马！！”

缓过这阵灼痛，肖培东勉强睁了睁眼睛，哆哆嗦嗦地望向坐在堂上的那个人。

“别他妈把自己跟畜生比，你不配。”

那双桃花眼微微上挑，眼尾细长，覆着上浅浅的红晕，神秘而风情，看上去没有半点公害。

除了额上那道用字母“X”纹身来勉强遮掩住的疤痕。

“说吧。锦宏亏损的那七亿，还有英国分会几十条兄弟的命，你打算怎么还？”

“我……”

“谦爷，我实在走投无路了……那群鬼佬搞突袭，我是真的措手不及……那个Bryant三番两次恐吓我，说如果不把崔佛庄园那块地低价卖给他，就要把清和会一锅端了……”

沈晓谦闭了眼，抬起左手揉了揉太阳穴，声音有些喑哑，却听不出任何情绪。

“那你解释一下，清和会在伦敦势力尚浅，怎么会平白惹上shelby家族这条毒蛇？”

“这……我……我真的不清楚……”

肖培东吞吞吐吐地憋不出一句整话，后背全教汗给浸湿了。

他总觉得这接二连三的事情来得十分蹊跷，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何况，我也感到很抱歉。”

他蓦地想起那天的酒会上，俞泽似笑非笑对自己说的这句话。

“一定是俞泽那个兔崽子……对，谦爷！一定是他！！从头到尾咱们都被他给算计了！”

重击锦宏一记，又让清和会在伦敦的势力损失惨重。

这局一举两得的棋，谁才是坐享其成的渔翁，谁才是最大的受益者，自然不言而喻。

想到这里，肖培东恨地咬牙切齿：“这个狗娘养的东西！只是我不知道他给了shelby家族什么好处……谦爷，你信我！我和卢晔肯定是被他给套了，我…”

“混账东西！”

沈晓谦拍着那张八仙桌起身，一脚踹在肖培东胸口上，直接把人踹飞两米远。

肖培东立刻就呕出口血来。

“你脑子是他妈屎糊的么？！就这么被俞泽那个混蛋耍得团团转？！！”

大概还不够解气，沈晓谦顺手拎起八仙桌上的官窑青花瓷瓶就往肖培东脸上砸。

“卢晔那个蠢货，死了也他/妈活该！可是阿睿和堂叔呢？！清和会的两根儿红棍儿就他妈这么没了！！老子现在恨不得扒了你的皮！！”

花瓶一片片碎在地上，沾染着散散落落的殷红，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类似铁锈般血腥的味道。

“是我该死！我该死！！谦爷，求您高抬贵手！！我就是个小四九，不值得您动那么大肝火！”

肖培东满脸是血，几乎已经不成人样。

他顾不上噬人的疼痛，惴惴地爬到沈晓谦脚边，像拜菩萨似的磕了无数响头。

沈晓谦甚至没有低头看一眼，只是面上跟变脸似的，忽然浮起丝玩味的笑意。

“知道爷为什么把你从英国弄回来吗？”

“不……不知道。”

“你刚刚不是已经说了，自己该死吗？”

那笑凉薄极了。

“不过你放心，爷不会让你那么轻易就死了。”

肖培东闻言，像是松了口气，终于撑不住地瘫倒在地上。

“顺子。”

“谦爷。”

“你带着他们，把这个姓肖的拖到地下室去，一刀一刀地给我剥皮抽筋，直到弄死为止。记住，中间可不能让他昏死了。”

“是。”

沈晓谦说这话的时候，还是那副人畜无害的表情，那双桃花眼微微弯起，月牙儿似的。

肖培东被几个人拖着手脚，青石板上的血迹蜿蜒了一路，歇斯底里的尖叫声消失在大院尽头。

“俞…泽。”

沈晓谦的脸色蓦地沉下来，双手紧握成拳。

他神色原本阴鸷地可怕，嘴角却渐渐勾起一道诡异的弧度。

老子一定要让你付出双倍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