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润的神色也在瞬间严肃起来，“你...确定？”

霍思年把玩着手里的啤酒罐，低头轻恩了一声，又猛地灌下了一口。

秦润知道这对于霍思年来说是多么艰难的一步。霍思年自己也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虽然说现在自己的病没有发作的征兆，可是时不时还是会感觉到一些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是携带着一颗定时炸弹一般，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一下子炸开，将自己原本平静的生活粉碎。

与其一直提心吊胆的等待这一天的来临，还不如率先开口，哪怕谢平秋会不要自己，也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不是吗。

“那你打算怎么告诉他。”

“还没有想好。我打算把送给他的歌在那一天送出去。万一以后再也没机会了呢。”霍思年带着一丝苦笑，他很清楚最坏的结果会是什么。

这句话让秦润的鼻子有些酸，自己的这个好朋友一生也是够多灾多难了。到底还要惩罚他到哪一步呢。

没有回答霍思年这句话，他只是拿起啤酒灌了一口。

“我支持你。总有一天要解决的，不如让这一天快一点也好。去吧。”

满室只剩下两个人不停打开啤酒罐的声音，两个人都没有再主动开口说些什么。

第二天也只是重复着一样的事情，不停地修改着曲和词，就好像在和谁比速度一般。不吃不喝，也不理睬别人和他说话，直到第二天的晚上终于撑不住在琴房睡着。

霍思年仿佛睡了一个世纪般漫长，醒来时第一件事情就是找手机看有没有收到谢平秋的回复，空荡荡的手机一如既往。

啊，果然。好像睡了很久了啊。终于快要完成这首歌了，或许要主动找他一次了。

点开和他的对话框，发送信息之后将手机丢在一旁，转身投入音乐之中。

霍思年向来不是有安全感的人，无数次被抛下的人怎么会有自信呢。可是谢平秋对他来说太遥远，时不时的不自信让他们的关系逐渐疏远和僵硬。可是霍思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只是一遍遍在内心询问自己他们到底合不合适。可是说到底，喜欢又怎是能控制住的东西。

钢琴上的手指猛地按错键，杂乱不堪的内心根本无法静下心来录歌。

至少，在等他来的时候要做点什么吧。

拿出手机联系了录音棚的人和出唱片的人。

夜晚如期降临，窗外的风咆哮着似是要吞噬月光下人心的寂寞。

霍思年一个人走在去录音棚的路上，呼出的气已经可以看见白气了。冬至要来了。不知不觉和谢平秋已经相识了将近半年的日子，两个人的关系却还是不清不楚一般。明明已经确定了关系不是吗，明明都已经在一起了。

霍思年懊恼自己的敏感和不安，也瞧不起自己的不自信。

手不自觉拉了拉自己的外套，想把自己裹得更紧一些。

棚里没有很暖和，反倒有些南方的潮湿感在室内，窗外也淅淅沥沥的开始下起了小雨，响起打在门口雨棚的声音。

照常放着音乐的酒吧里冲进了谢平秋，头发因为有些湿，几缕粘在一起。

“霍思年呢？”他冲到吧台上，问经理。

经理有些懵，“老板...老板不是出去了吗？你不知道吗。”

面前的人什么也没说，只是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号码。

经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上去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要不你在这里等...”话音未落，谢平秋就急急忙忙地冲出去了。

直到霍思年和自己失去了联系的时候，直到现在需要找霍思年在哪里的时候，谢平秋才终于发现他们两个人交流真的是少得可怜，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他，也终于发现自己是一点都不了解他。除了知道他和自己一样很热爱音乐意外，几乎是一无所知。

真是有些莫名的讽刺呢。在一起两个多月的恋人丢了，居然找他的时候一点头绪都没有。不知道他平时除了酒吧会在哪，甚至除了秦润不认识一个他的好朋友。

谢平秋只是坐在酒吧门外的街头，不知该去哪里，也不知道要去做些什么。小雨淅淅沥沥打在他身上，头发丝也黏在一块儿，显得狼狈不堪。

酒吧里的音乐传进谢平秋的耳朵，还是一如既往原来的风格，就好像曾经他天天在这里驻唱的日子一样，霍思年的酒吧从来就和音乐吧一样，没有闹腾的人，只有安静听歌的观众。没想到自从自己不怎么来唱歌之后，霍思年再也没有上过台，也没有找过任何其他人来代替。

“你要离开我知道很简单，你说依赖是我们的阻碍，就算放开但能不能别没收我的爱。”

“当作我最后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