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记长鞭从侧面直袭，迅雷不及。

“啪”的一声，鲜血至鞭尾滴落。

一滴两滴……砸在地上，化开成一朵朵妖艳的花儿，绝美而又凄凉。就像莫亦逆的心一样。

“没用。”

居高在上的男人俯视而看，单薄的嘴唇吐出令人窒息的话，眼底透着漠然。

莫亦逆颤抖的摸着胸口，委屈的几乎落泪。低头看了看被石子磨得血肉模糊的双手，眼眶瞬间湿润。

大清早，便让才六七岁的孩子举着一百多斤重的石头，在池里站上大半天。只因为放下石头的那一刻，不慎跌落，胸口便被狠狠地挨了一鞭。

为什么？

从被男人收为徒弟的每一天，他都在反复的质疑。

既然收他为徒，为何又对他不理不睬，甚至眼不见为净。惩罚的手段更是凶狠刁钻，招招击向胸口，险些要了他的命。

莫亦逆努力用手背抹掉泪花，指头疼得发麻。抬头顺着师尊的方向看去，愣了愣。

师尊正楼着一个小孩，把他举高高。向来冷漠的脸已然化开成温柔的笑意，本就寡言少语的他在笨拙逗乐小孩。

那是隔壁峰主的内门子弟，白无溪。

被誉为鬼才的变态，很小就能熟稔的入门、掌握各种技巧。是罕见的天灵根。

也是师尊最看重的弟子。

师尊阴晴不定，性格多变，下手更是不知分寸。好几次打的他半死不活，躺在床上不得动弹。

掌门也因此多次出面，会跟他说很多他听不懂的话，可最后永远是那句，要他多多体谅师尊。

那他呢？

只有到了这时候，他才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师尊，是有多么的厌恶他。

他都从来不会抱着他，更不要说逗他笑了。

“需要我帮忙吗？”

白无溪总会一副老好人的模样，假惺惺的询问。

“不要！”

白无溪似乎被刺到了，师尊则会揉揉他的头，柔声细语安抚他。

莫亦逆红了眼。

可是，事后，白无溪会想尽办法躲过师尊的视线，偷偷的把药送到他这来，并强制要求上药。

他次次都能顺利进来，顺利出去。

莫亦逆知道，那是师尊的默许。

所以，他嫉妒了。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呢！

于是啊，在长大后的某一天，被白无溪嘲弄他涂抹口红后，划掉那抹被师尊打出血、没来得及擦拭的红印。半开玩笑的把它送进对方的嘴里，顺便将一只蛊虫塞了进去。

他，要看他名毁身殒，永不翻身。

他痴了、癫了。只为一人而疯狂，却得不到一点回应。

为什么啊，师尊？是我不够他优秀吗？

那就毁了他好了。

莫亦逆入魔了。

哦～那就拉下他一起入魔好了。

——————

很久以后，有个傻瓜问道，他是不是讨厌他。

他笑了笑说，没有。

谁知道呢，也许是……羡慕吧。

夜里，有人躲在黑暗的角落里，低声哭泣，一颗颗冰冷的液体从脸颊划落。也不曾有人知道。

谁怜他？

没有，他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