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够气人的！”院里的阁楼内，一女人尖声利叫，“白少竟然当场甩手走人，一点面子都不留！”

“可能白少真的有事。”媚娘小声念着，有些头疼的看着阿妈在屋里一直来回渡步。

“有事？你知不知道我损失了多少！他也不提醒就走了！可是有很多人从不远的地方慕名而来，可都砸场啦！”

阿妈扯着嗓子，鸭子般叫，难听又刺耳。最后得出结论说道：“男人都是负心汉，靠不住！”

“阿妈！”

“干什么！才几年就吃里扒外……”

声音戛然而止，余光暼到一抹白衣影子。

“没有打扰到你们吧？”门口，白无溪笑眯眯说道，举止间从容不迫，并没有显得偷听别人说话感到尴尬。

反倒是阿妈窘迫的看着白无溪，脸上因未来得及转变神色而扭曲，“诶呀，白少来了也不说一声！”

“演出的时候，还真是不好意思，阿妈。”

“欸！哪里来的事，白少可是我们的贵客，瞧你这话说得。”阿妈上前，娇指轻点白无溪的胸口，面露羞涩倒有些故作姿态。

身后，处于黑暗之中的秦一皓脸色微僵，笑容有些挂不住。

白无溪稍稍偏头，就看到师弟忧心忡忡的望着他，仿佛担心他会爱上眼前这个老女人。眼睛时不时怪异的瞄向那根手指。

白无溪险些爆粗，在师弟眼里，他难道是那么饥不择食的人吗！

不动声色的避开阿妈的接触，道：“这次回来是想跟阿妈说，我该走了，近年来真是打扰您们了。”

“白、白少这意思是……”阿妈闪过一丝慌乱，说起话来结结巴巴，急了。一定程度上说白无溪可是他们的摇钱树啊。

“当初是为了抱媚娘的救命之恩留下的，如今我已经带红了媚娘。”

意思是两清了。

他也确实，是时候该离开这里。凡尘虽好，却不适合修行人，更何况是人心难防。

……

秦一皓低着头偷偷扫过走在前面的白无溪。至他们从翠馨院出来后，大师兄就一声不吭闷头走。

不过是凡人，竟得到师兄的青睐。

暗压下心头的不悦，犹豫了片刻，秦一皓从身后搂过白无溪，脑袋靠在肩头上，附在耳边细声细语道：“大师兄，你还有我呢。”

是的，‘我’，仅仅只有他一个人。

殊不知白无溪却是脸色微僵，有些难看。

有意无意的，秦一皓在大师兄耳边呼气，热气直扑，坏坏的看着白无溪难耐的偏头。那刹那间，忽然涌起一阵情愫，想要扒开他的衣服，去抚摸他、玩弄他的……

事实上，他确实也这么做了。

手指灵巧的探入白无溪宽松的衣领，滑过他的肌肤，轻柔的捏弄前面的小球，又使坏般的按压下去。

直至听得大师兄夹杂着娇涩的叫声，才焕然醒悟自己在做什么。

“一皓！”白无溪两颊浮上红晕，看上去恼羞成怒，“从哪里学来的啊你！”

白无溪说话同时迅速搂好衣服。这大街上、众目睽睽下，他竟然被人当场摸到叫出来！

脸上的表情复杂多变，如同打翻的颜料盘混杂一起。羞涩、难堪，还有令他热血沸腾的……激动！

浑身上下的细胞在不停的叫器，快活的跳跃着，似乎感到兴奋。大众场合下的敏感，被人视奸的感官错觉，无不在刺／激着他的神经。

一瞬间，白无溪脑海里浮现出的画面，竟是上一世的秦一皓伏在他身上，不顾一切的冲撞。

他大概是疯了。白无溪头疼的捂着脑袋。

而恰恰相反的是，事情始作俑者却是无辜茫然的看着他。

“说话呀你！怎么不说了！”白无溪佯作生气，恶狠狠的说道。

“我、我不知道……”秦一皓无措的疯狂摇头，紧张兮兮的看着大师兄，但眼神又飘忽不定、闪烁游离。

「秦一皓，你一直爱着大师兄。」

魔咒一般的声音在耳边萦绕。

秦一皓这才发现，当年师妹不停的在他耳边念叨着一些有的没的，竟已经深深的烙印在他灵魂深处，不可遏制的生根发芽，甚至占据了他整个意识。

而这四年，白无溪的莫名失踪，毫无音信。绝望而又孤苦伶仃的等待一个不肯回来的、早早便视之为亲人般重要的男人。

白无溪怕是根本没想到，秦一皓已病态的滋生极强的占有欲，总想要牢牢的掌控他人、把握别人的命运。

“对不起、大师兄……”秦一皓双手捂着脑袋，如同锤子砸西瓜一样双手握拳砸脑袋瓜儿，咚咚咚直响。听得白无溪心惊肉跳。

“我不知道我怎么了、我只是害怕……害怕大师兄又不见了，把我一个人丢在原地……我、我只是想死死的抓住……我不是故意的……”

断断续续的，带有鼻音。秦一皓两眼溢满泪水，在眼眶打转，欲落未落，双目大而无神的看着他。空洞呆滞。

“……”抿了抿唇，无声叹息。白无溪阻止师弟自残的双手，将他搂在怀里，“抱歉。”

他真没想到，师弟会因为他的出现而精神错乱，害怕无措以至于动手动脚……个鬼！

丫的，狗扯一样的解释，苦肉计的自残博取他的同情，说的话根本狗屁不通，哪个正常人会搂搂抱抱摸到里面去了！

不经意的一瞥，果真就能看到师弟眸子流过狡黠的光泽。

啧，变坏了，这个臭师弟。

白无溪舔了舔下唇，可是他还是好喜欢，怎么办。

随即转念一想，有些不对劲。

白无溪突然俯下身，吓了秦一皓一跳。神神秘秘的凑上前来，压低声音，带有些咬牙切齿，“你是不是，和江语琳这样过？”

秦一皓错愕片刻，很快反应过来，看着大师兄肃穆的面孔，忍不住“噗嗤”的笑出声，“大师兄，你在想什么啊，没有！”

怎么可能会有呢？

而且，秦一皓眸子突地亮了一下，大师兄这是……认了吗？看起来一点也不反抗、甚至还欣然接受刚刚的举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