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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玩宠与国王

    记忆,是一剂毒药,我饮下,只为来世学会爱你 #贡品 #玩宠

    前世-贡品 第25章 比丘

    小说: 玩宠与国王 作者:Mr.37° 字数:3778 更新时间:2019-09-22 15:11:36

    这里曾经是一个夹在东灵与北霄之间挣扎求生的弱小国家,它弱小的仅仅只拥有二十余座大小不同的城池,国都位于这些城池的中心点,如果横穿整个国家,策马疾驰,两天足矣,这个国家的每一任君王在位时只有一件事必须牢记在心:盟东灵,愿为其附属,只求国泰民安。

    “待火钰长大了,定要为了百姓谋福,不可负了他们。”他永远都记得孩提时,父皇多次在他耳边重复的叮嘱,就像是要把皇室的责任深深的烙入他的心里一般,可是他错了,他最大的错便是将父皇死前亲手交于他的国玺双手奉给了他的哥哥,他坚持长幼之序,他在乎亲人之情,却不明白他的父皇早就知道他所信任的亲人本就不是一个治理国家之人。

    水珏登基的第一天,他被软禁皇宫之中。

    水珏登基的第七天,所有坚持先帝遗旨,支持他的臣子被当做乱党肃清,一时间朝堂人人自危。

    水珏登基的第十天,新的赋税劳役律法颁布,主旨强兵政策,平民苦不堪言,他明白,这无疑是自取灭亡,冒死劝谏无果,被囚禁侧宫。

    水珏登基的第十二天,他被指为贡品,献与东灵。

    他当然明白水珏将他送往东灵的用意,一来肃清政敌永绝后患,二来蒙蔽东灵,表面臣服,实则偷偷屯兵,可他在见到紫铘后便明白了,东灵早就在比丘安插了内线,一切不过是捕食的巨兽在不屑的看着食物临死前的表演罢了,那对父子的赌约,只不过是一个导火索。

    “一路走来,似乎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荒凉嘛。”白莯骑在马上,边行边四处打量着,从最开始踏入比丘郡境内到现在,似乎越靠近都城,战火留下的印记就越少,很明显,这场战争没有传说中的那么惨烈。

    用兵者在边境的位置利用自己的谋略消耗了比丘国内有限的兵力,“消耗,取人心。”步楚梓用简单的话语,说出了此刻心里猜想的结果,外围的消耗让内部再无兵力抵抗,所以,越是靠近都城,抵抗就越小,这同时也说明了当时的比丘早已失了民心。

    把战争对平民的伤害降至最低,火钰手中的缰绳下意识的用力握紧,他看出来了紫铘的野心、霸道和残忍,却没看出来他的谋略、隐忍和温柔,呵,他在心中苦笑,他居然会为那个男人用上温柔一词,还真是讽刺,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场战争确实比他想象的要温柔,那个男人,当时在想些什么呢?

    终于,一行人来到了比丘城脚下,火钰微微抬起头看向面前威严的城墙,熟悉的一砖一瓦都在,只是城内的天下已然更换了主人。三人下马,牵马入城,城墙之上、城门之处虽都有兵士看守,但来往的平民均可自由出入,这是水珏在位时不曾有的,他生来多疑的哥哥从不愿相信任何人,所以往来的行人车辆总是会进行严格的搜查,经常会造成出入大排长队的景象。

    一入比丘城,一副热闹的景象让三人都惊在了原地,这里完全不像是一座刚刚经历过战争的城池,比丘城原本就是整个比丘国的政治、经济中心,东南西北四个城门分别根据不同的行业聚集了各大商家,周围城池的商人、平民都会根据自己售卖或所需的物品前往不同的城门进行交易,同时,也便于进出货物,只是自从水珏继任之后,不仅严厉搜查进出城门之人,还严格限制了进出的时间,造成了这四个交易处迅速萧条,但现在看来,紫铘似乎把一切又恢复到了从前的状态。

    那是父王在位时的状态,火钰的眼眶一阵发热,他想要用深呼吸平复下自己此刻的心情,却发现连呼吸都带着颤抖,眼前的一切似乎在告诉他,那个他憎恨到杀之而后快的男人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十恶不赦,那个人在他面前呈现的从来都是一副魔鬼的样子,却从未向他提起过他对比丘做的改变。

    “天哪,你要跟我说这里前不久才经历了亡国的战争,我根本不相信!”白莯瞪大着一双眼睛,满脸的诧异,诧异到有些口不择言,“对,对不起啊,我的意思是……”忽然想到身边站着一个比丘人,他想为自己失言找个台阶,却发现不知该如何去解释,他也并不是想说比丘人都不爱国,或许他们只是对之前的国家太失望?

    “是一种习惯,”火钰苦笑起来,好在兜帽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否则一定会被他们看见自己苦涩的表情,“比丘建国以来,就明白自己地理位置的特殊性,以及弱小的本质,所以,一直以来都与东灵交好,甚至可以说,它是东灵的附属国也不为过。”所以,对比丘的人民而言,只是换了管理他们的统治者罢了,日子还是得过下去,而且,如果能有一位让日子过的更好的明君,为何不顺从呢?

    “找地方住吧。”步楚梓似乎想尽快结束这场让白莯有些尴尬的话题,提议道。

    也对,他们总不能一直在城门口站着,“我知道有个地方不错,跟我来吧。”火钰说着,牵着马走进了热闹的街道。

    这是比丘城中最靠近皇宫的客栈,一共三层楼,一楼是餐馆,为楼上的住客以及往来的旅人提供饭食,二楼是普通客房,房内设两张床,三楼是上等客房,多为单间。

    这里的厨子游历过大江南北,各路菜系都略知一二,少年时的火钰还曾为了一品这厨子的手艺,特地偷溜出宫,结果还是被水珏带人抓回去交给父皇的,那时的自己还真是无忧无虑,火钰背对着开房的柜台,看着眼前几乎座无虚席的餐桌,感叹着以往的岁月。

    “为什么不住上等房,我们又不是没钱!”耳边忽然响起白莯不解的质问声,火钰微微侧过头,看着柜台前的两人。

    “一间普通客房。”但是,步楚梓却丝毫没有被身边的质问声取消自己的想法。

    “为什么是一间?普通客房只有两张床?!”白莯再次提高了音量。

    “我睡地上。”步楚梓不以为然的回答着,同时抬起眼看向火钰,似乎在征求他的同意。

    白莯见状立刻转回头看着火钰,似乎期待不一样的回答,火钰却只是赞同的点了点头,他明白步楚梓的意思,不要太张扬,在一起更方便互相照应。

    “那个,几位客官,可商量好了?”柜台里的掌柜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白莯回头不耐烦的回道,“普通客房!一间!”说着,眼神狠狠的瞥向步楚梓。

    步楚梓放上一间客房的费用,又单独加了几个子,“多两床被子。”

    “好嘞,没问题,”掌柜收下房费,愉快的支唤着身边的小二,“带几位上二楼。”

    直到带路的小二退出了房间,火钰才取下了兜帽,快步走到窗前,推开窗户,他思念已久的故乡终于再次呈现在他的眼前,落日的余辉将不远处皇宫的瓦顶盖上了一层金色,城内人家的炊烟袅袅升起,又给这座城池抹上了一层平和的淡灰色,真美,这里的人们不就是一直想过这样平淡的生活吗?没有战争,没有重税,没有朝廷的内斗,没有他这个不敢承担起国王之位的皇族。

    “老板,我好饿。”趴在房间圆桌上的白莯似乎早已饿的没了力气一般,现在正值晚餐时间,空气中都弥漫着饭菜的香味,怎能不勾起他胃里的馋虫。

    倒是步楚梓,警惕的观察过四周的情况,又查看了一遍房间内所有可以出入的地方,熟练而又认真的模样不得不让火钰再次猜测起他的身份,“先去楼下吃点东西吧。”他耐心的等步楚梓做完所有的检查,才开口说道。

    “嗯。”步楚梓低沉的回答着,这里的环境还不错,能出入的地方除了门,还有四扇窗户,其中靠街道的这面墙有两扇,似乎为了防止贼人攀爬,客栈的整面墙都没有任何可以用来落脚的装饰点,而另外两扇窗户在靠客栈走廊的这堵墙上,他还是老样子,会把自己的床铺在这边的墙角,防止有人从这边突然闯入,当然,大多数时候,他们根本不会遇到这样的情况,但是他不允许自己有任何的懈怠。

    三人走下楼,十几张桌子的一楼只剩下两三个空桌,白莯见状快走了两步,占据了一个靠右边角落的位置坐下,又兴奋的朝他们挥了挥手,这个位置也不错,放眼望去,可以将整个一楼的情况尽收眼底,还能方便的看到门口,步楚梓心里打趣道,想不到这个完全没有忧患意识的家伙,居然也能误打误撞选了个好位置。

    重新带回兜帽的火钰主动点了几个家乡特色菜,能与友人一起品尝一下家乡的美食,也算此行的美事之一吧。

    “不瞒您说,这皇宫现在已经改为东灵国王陛下的行宫了,”在另一桌上菜的小二正向食客解释道,估计那一桌也是第一次来比丘城的,“郡守衙门倒是设在了王爷府,”小二的话,让火钰不自觉的垂下了头,“其实那王爷府建好后,就一直没住过人。”

    那是自然,他一直被软禁在皇宫之内,最后一次出宫,便是被送去了东灵。

    “您说那王爷?”那桌客人好奇的追问让小二面露难色,片刻,压低了音量回答道,“听说是作为贡品去了东灵,也不知为何惹怒了东灵国王,这才派人过来宣战的。”

    “可我听说这城内并未发生战争呀?”这种敏感的话题,居然也有人掺和了进来。

    “那是东灵的皇子送来了劝降书,”小二回头朝那桌人说道,“那信使进城后一路高喊:若自愿臣服东灵,士兵进城后不杀一人,不烧一房。”小二说着,还不忘学了学当时信使带着书信走在街道上的样子。

    步楚梓果然说的没错,紫铘在攻百姓的心。

    另一个小二在他们的餐桌上放下了碗筷和菜品,为了掩饰些许的不安,火钰拿起了面前的筷子。

    “说是不杀一人,但是比丘的太后还是死了啊。”有人小声的反驳道。

    火钰的筷子停在了半空中,那句轻言轻语仿佛雷电一般劈中了他的身体,泪水不受控制的噙在了眼眶,他用力的放下筷子,正想站起身问清楚原委,却被身旁的一个力道抓住了胳膊,他回头,迎面对上了步楚梓的眼眸,脸上任然毫无表情的人朝他微微摇了摇头,是的,他怎么忘了,这里现在不再是比丘国,他亦不再是比丘国的王爷,他现在什么也不能做,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用尽全力调整自己的呼吸,再次拿起桌上的筷子,他的手在微微颤抖,夹起菜放进嘴里后,眼中的泪水终于还是滚落了下来,他现在,只能无声的哭泣,他的耳边似乎还能想起母亲的声音,她说他是王爷,是她的儿子,谁都不能碰他,他的眼前依然是那个护在自己身前的娇小身影,依然是那张笑起来如太阳花般温暖的脸庞,究竟发生了什么?他的牙齿下意识的紧紧咬住了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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