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道歉停在最后一个音节，她突然瞳孔混黑，全身僵硬停顿，从身躯中间爆裂开来，肉块撞击洞口边缘，空中飞溅的血滴没来得及滴落地上。

她的眼睛还看着卫无名。

卫无名心脏撕裂般的疼，他知道女孩是妖，却没想到他不能护她走。

握紧手中的剑，毫不留情的向蛟龙头劈砍下去，它们头顶坚硬的鳞甲与剑身激撞出火花。一头蛟龙对他喷出毒焰，卫无名只能后退躲避。

潮湿阴寒的洞内昏暗无光，只有中间一处水潭盈盈发亮，卫无名不退反进，集中心力舞出八朵剑花，直冲蛟龙脖颈下的逆鳞。

蛟龙迅猛回退，咆哮一声，卫无名飞身跃过水潭，落在一地蒙灰的枯骨上。

最新一具尸体血肉也腐败殆尽，只有腐朽的红色衣衫潦草的覆盖在白骨架上。

蛟龙就是从层层白骨上的洞口钻出来的，看着漆黑的洞口，卫无名一步一步踏白骨而上。

这个一人来高的洞穴向内吸着阴寒的气流，卫无名手中的青光剑越发明亮，他在手中燃起一簇淡蓝色的火焰用以照明，风声清寒的撩过他的脸颊，手背和耳垂。

没有活物的气息。

卫无名疑惑的继续向前缓慢的试探行走，脚下踩踏的地面是黑色的焦土。

一点猩红光亮闪烁，卫无名将手掌往前移去，大片猩红光点被惊扰，随着外来者带动的气流轮转翻飞。一团猩红离散的光亮中显露出一个人影。

卫无名一眼望过去。

那是一个躺在猩红光点中的人，腐朽的黑色羽光衣暴露出他四肢和部分胸膛的雪白皮肤。卫无名的目光移落在那人的脸上，内心惊艳出一层酥麻的涟漪圈圈荡漾开去。他仿佛是睡着了，淡粉的唇微启，诱着人像附耳过去听他是否在呢喃细语。细密的睫毛顺从无害的笼下来，多想看看他睁开眼睛那一刹那的美丽。

像听到了卫无名的心声，那个妖冶不是凡尘物的美人，缓缓的动了一下睫毛，像春日小憩的美人自和煦阳光中醒来，眼角眉梢携着一丝惑怠慵懒。

卫无名从未见过那样一双眼睛，如火山岩浆中最滚烫的坚硬晶石遇水无序爆裂开的花，又似融化在猩红血液中的糖酥被人一锤砸开。

他的瞳孔一直在滚动。

当蛟龙咆哮声再次响起，卫无名绝望的发现那个本应该被大片大片猩红光点包围的美人已经近在咫尺，而蛟龙从美人的右手臂生长出来，已经将他围困在中央。

“第一千八百八十八个凡人。”

男人邪魅动人的声音在洞穴里清晰的回荡，卫无名意识到自己刚才被男人容貌所迷惑心里羞愤惊慌。

蛟龙大嘴张开向他扑来，卫无名仓惶中举剑挥斩，蛟龙嘴里刚硬的牙齿咬住他的剑，狂乱摆头的同时，卫无名不肯放手并机巧的借力想往洞外弹去。

“公子，别走。”

凄凄哀婉的一声挽留，比女儿家的柔媚多一丝男儿的朗硬，卫无名听得全身酥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