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祁国，藏州，水空城。

夕阳如血，镀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卫无名灰色衣裳镶了一道金边，九阎一身绿意成趣的轻纱衣裳，引来不少路过的百姓好奇张望。

他们没见过穿绿衣的男子，更没见过朱唇皓齿堪比美人的男子。

九阎哂笑一声，眼底流光。

卫无名身上没有钱，只有一块质地不错却未雕琢的湘田玉。

“去去去去，没有钱买什么东西呀，你拿一块破石头糊弄我呢。”

老板一颗痣瘤挂在左脸，上面不知是特意还是无意留了一根胡须，而下巴上却并未有半点须发。

卫无名摩挲了一下半清透呈青黄色湘田玉思索，或许他应该拿去当铺典当之后再来买鞋。

九阎跟在卫无名身后，见他们说话，自顾自的往架子上的各色鞋看过去，长筒绣着富贵花纹的不要，皮帛暖履也不要，他的眼睛扫到随意捆扎的一堆布鞋上，又特意与卫无名脚上的鞋子对比着看看，确定一模一样才动手抽了一双。

跳一下，手里的鞋子已经穿在了脚上。

九阎自己低头观摩，甚为满意。

老板看到强行穿他鞋子的小美人，怒火中烧却眼色贪婪。九阎对他勾勾唇角，主动的靠近。

“店家，这鞋子合衬，送与人家可好？”

“额，我辛苦，做出来，的鞋，送给你，我岂不是很吃亏。”

“那你想要我拿什么来换，小生可是身无分文。”

老板盯着九阎的眼神已经痴迷，正当九阎要对老板出手的时候，卫无名一把抓住他纤细的手腕，将湘田玉放下，拉着人离开了鞋铺。

一路抓着人手腕，走到清河桥上，卫无名见九阎神色恢复平静并在关注新鞋子，才松开手。

“回去吧，不要在人间停留。”

“你不想我杀了他？”

“他罪不至死。”

九阎得了新鞋子，心情很好，麋鹿般的眼睛突然靠近盯着卫无名。他似纨绔公子般对着卫无名的薄唇吹出一口气，暧昧勾引的调戏。

卫无名后退了两步。

“无名公子，你是不是从未被人肖想过？”

卫无名眼神清透，面上的神色比清河中的水暖不了几分。

“我送你回去如何。”

这妖随自己而来，也应由他完好送回。

“不要不要，我从未见过这么多人，我要四处游玩一番，无名，你跟着我，我保证不杀人。”

九阎能援手救他，说明本性不坏，欲杀店家，也是因为店家见色起意心有邪念，这说明他能辨是非。

只是卫无名孑然一身，独行已久，突然要带一只妖游玩，该如何是好。

夕阳彻底落下，百家灯火幽幽，稍微繁复的地段还有笙箫歌舞。

“我们去那里看看，那里热闹。”

“那是青楼。”

“青楼怎么了？”

“是寻欢作乐之所。”

“甚合我意。”

“……”

卫无名无奈跟上这只好奇心爆棚的小妖怪，进门之前他脚步一顿。

“我们身无分文，进去恐有不妥。”

钱财金银于卫无名不如一口薄饼，于九阎来说，是凡人有趣的交换物件，既然需要他自可探囊取物，“借”些来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