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印章
小说: 你是我的万劫不复 作者:砧板上的米 字数:2042 更新时间:2019-04-25 15:40:08
有时候,医院往往比外面显得更为平静,大块的草坪,虽然没多少绿色了,把仍然是不太好看的绿色树冠衬托得打眼。
微风吹过的时候,发出细碎的声音,摇落几片枯黄的叶子,看起来是很唯美的画面,当然,如果不是冬天的话,一定很漂亮。
拾玉成捂着衣服,慢慢地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走着。
头顶是透过层层树叶落下来的金色阳光,星星点点般,就像是碎金子掉在地上了,看着人也觉得喜欢。
昨天草坪上有一对姊妹正在玩耍,两人长得一模一样,穿着同样的病号服,棕色的卷发软软地贴着她们头上,水灵灵地大眼睛扑闪扑闪地,就像基督教说的小天使。
拾玉成停下脚步,又看了一会,周围还有不少人,有些人也和他一样,看着这对小姊妹微笑。
突然跑在后面的小女孩摔倒了,抬起头噘着嘴看着前面地小女孩,不知道小女孩说了句什么,摔倒的那位慢慢地爬起来,擦掉眼泪,捧着脸抖了一会肩膀,又红着眼睛,笑嘻嘻地追前面的小女孩了。
「很可爱吧。」
拾玉成一愣,脸上的笑有些褪下去,转头看了山田正一一眼,又慢吞吞地往前面走着。
「想必拾先生应该没忘记我那天说的话。」山田正一背着手,慢悠悠地跟在他身后,眼神像是要透明那宽大的病号服看穿什么。
「嗯。」拾玉成轻声应了,他没忘记,只是不想去做,楼舒城的印章在哪里他都不知道,怎么做?
再说,楼舒城估计要就知道了那张纸,说不定已经看过了。
「相信拾先生不会让我失望的,毕竟,拾先生的弟弟正在我那里做客呢。」山田正一整了整帽子,温和地笑了笑,加快脚步往前走了。
拾玉成直到他消失,才回过神,而后眉头微皱。
虽然他不喜欢拾玉羡,甚至有些厌恶这个同母异父的弟弟,但是自从母亲去世之后,这个世上,他也就剩下这么一个没几分亲近的弟弟。
拾玉成是恨不得他死了才好,毕竟当初母亲为了给拾玉羡治病,把他卖给了戏班子,等到他出名了,有人肯包着他的时候,又想从他这里拿钱,想学潮流,送拾玉羡去留学。
学没留成,拾玉成不可能出钱给他去,拾玉羡不知心里怎么恨他呢。
想着,又觉得可笑,他怎么可能为了拾玉羡那么一个人而屈服呢。
可是,拾玉成叹了口气,即使他真的像母亲死之前骂的一样冷血,他也还是希望能有个亲人的,不管过得怎么样,至少他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伤好了之后楼舒城派人把他接回了楼府,整天整天地窝在楼府,楼舒城不让他出门,跟养金丝雀一样的把他困起来。
拾玉成因为想着楼舒城那个印章,也没有心思出去,一点一点地在楼府里寻找,把小书房找了一遍都没有。
在门口转了转,这才抬起脚步,去了大书房。
或许是因为楼府的人对他没什么戒心,大书房并没有人守着,他很容易就进去了。门甚至还没锁,虽然觉得奇怪,但是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印章就摆在书桌上,在一个小雕像的背后放着,他的主人一点都不担心会有人偷走。
拾玉成摸着之前得到楼舒城允许,在赵宪明的陪同下回去收拾东西时,顺手带过来的纸,犹豫了好一会,才左右看了看,哆嗦着手,拿着那汉白玉做的印章,在纸上轻轻盖了下去。
真盖上去的时候,拾玉成腿有些发软,生怕有人会突然进来,拿开印章的时候,没拿稳,拿了两三次,才移开,鲜红的篆体「楼舒城」三个字就印在了上面。
小心地出书房的时候,拾玉成只觉得腿轻飘飘的,整个人恍恍惚惚的。
如果这张纸真的被山田正一拿去,他就是华夏的罪人了吧。
虽然说楼舒城这个人杀人不眨眼,但不可否认的是,中内如今的平和,都是他的功劳。可是他现在却在做坏事,还在楼舒城眼皮子底下。
拾玉成无法想象楼舒城知道之后,会做什么。
整整一个下午,拾玉成都坐在床上,愣愣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在天黑下来之前,一个小丫头从他这里拿走那张薄薄的纸后,他又后悔了。
他不应该这么做的,拾玉羡死了就死了,为了那么个人不值得,自己活着不是更好吗?
再抬头,他突然发现,不记得那个进来的小丫头长什么样了,甚至不太记得请楚,是不是有人来过,捏着眉头想了半天,毅然放弃。
之后一个月,拾玉成过得都是提心吊胆的,楼舒城还是和平常一样。忙得很。
有时候得空了,就让他唱两句,但往往最后都会变味,一场长久的体力消耗,让他咒骂楼舒城精力旺盛。
这样的日子,拾玉成过着不是很舒心,心里边总觉得会有大事要发生,但是楼府里安安静静的,哪里会有什么事。
楼舒城大部分时间都是睡在主卧,偶尔来找他唱戏的时候,在床上乱来,他也还是会回去。
按理说筋疲力尽的情况是很容易睡着的,拾玉成看着头顶折射出外面照明灯光的水晶灯,托着酸痛地身体翻来覆去睡不着。
天快亮的时候才睡着,醒来后,已经是中午了,窗户边站着一只打盹的小鸟,小小的头一点一点的,很可爱。
看了几眼,忍不住笑了,或许是因为做那件事有压力,才会觉得不安,这样想着,心情好了很多。下楼的时候,看着坐在楼舒城腿上的拾玉羡时,他是真的愣住了。
大厅里没有其他人,只有楼舒城和拾玉羡坐在沙发上,做着一些令人面红耳赤的事情。
饶是拾玉成这么多年伺候男人,已经是冷血至极的人,也觉得害臊。
回过神之后,拾玉成又退了回去,站在窗户边,看着下面明显增多的警卫,心里消退的不安又冒了上来。
冷冷的风吹在脸上,生疼,就像用刀子在脸上刮了几刀。
冬天已经来了很久了,却不知为何一直不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