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谈完了？”陆渊看向推开门走出来的律师，挑了下眉问道。

“谢谢傅队，陆顾问。”律师对他们两个俯了俯身子，而后微笑道，“那我就先回事务所了，如果我的委托人还有什么问题的话，还要麻烦你们帮他联系我了。”

傅君琰平淡的看了他一眼，点了下头，“嗯。”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目送律师离开，陆渊带着笑意看向傅君琰，“我有点期待傅队要怎么审他。”

“要来旁听吗？”

“啊？”陆渊微微抬头和傅君琰对视，有些不太明白他的话。

傅君琰抬脚走了两步，伸手把陆渊的胳膊拉过来，“来。”

陆渊不明所以地被拉了过去，却被手臂上传来的热度吸引了视线。

傅君琰他......竟然拉住了自己的手臂。陆渊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傅君琰的侧脸，却在失神的这不到半分钟之内被人拉进了审讯室内间。

“这次愿意和我们随便聊聊了吗？赵先生。”傅君琰把陆渊按在椅子上坐好，而后自己侧坐上桌子，动作潇洒利落，气质也一瞬间变得更加锐利。

赵玉刚懒懒的抬眼看了他一眼，“好啊，你们说吧。”

陆渊看向傅君琰，他这一次不打算说话，一来他也想看看傅君琰是怎么审讯犯人的，二来......他怎么能错过这般锐气又光彩夺目的傅君琰呢？

这般想，陆渊把手机拿了出来，翻到电子版和案件相关的文件，静静地坐着翻查了起来。

“你说你十七号那天正好在国外，但从你车上拿下了，特地被你藏在衣柜里的行车记录仪却记录了你那天的路程。”傅君琰淡淡开口，“我们在你家的衣柜里翻出来的，刚刚交警大队那边已经检查完毕了，确认你的行车记录仪确实去过拆迁房附近，根据时间显示，基本可以确认监控里拍到的就是你本人。对于这个，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赵玉刚仰着头看傅君琰，不屑地开口:“就算我去过，那又怎么样，仅仅凭我去过那附近就要抓我归案吗？”

傅君琰锐利的眼眸看着他，静默了半响。

“傅队长，我听说你是京城那边儿最有潜力的警察啊？怎么才办到我的案子就准备草草结案了吗？”

赵玉刚以为自己已经说过了傅君琰，不免有些趾高气昂:“要我说，你这个刑警大队的队长也不怎么样！这年头确实是有点儿钱就能买个官做做，早知道我也在市局买个一官半职的，省得像这次一样，本来和我无关的事情，还得在这个破屋子里待够48小时。”

傅君琰不易察觉地扯了扯嘴角，用舌尖抵了抵上牙床，“那么请问赵先生，你去那个破拆迁房区做什么？据我所知，那里在没准备改成小区之前是没有做过任何宣传的。”

赵玉刚冷哼一声，“我和我爱人吵架了，出去走走随便转转就走到那里了，怎么，我随便走走还得由你们帮我规划路线吗？”

傅君琰淡漠地看着他，“赵先生，那车库的三个盒子你又怎么解释？”

赵玉刚的面色一僵，而后环着手臂道:“那是我特地留下来的纪念品，是我和我妻子的第一次逛街，第一次过夜，第一次吃饭留下的东西。”

傅君琰点了下头，状似不解地问道:“那条丝巾上染上的原来是西瓜汁吗？”

赵玉刚哼笑:“对啊，你们居然会以为那个是血吗？”

“不是血吗？”傅君琰突然俯下身来，单手撑在桌子上歪着头看向赵玉刚低声开口，“赵先生，事实上我们已经把那条丝巾送出去做检测了。”

陆渊看了眼时间，又看了看门口的位置，也不知道赵糯慈她们是不是已经检测完毕。

赵玉刚抬眼和傅君琰对视，忽然微微一笑:“傅队，搜查令没那么快下来吧？这是想要在让我归案以后再补一份吗？”

傅君琰瞟了他一眼，而后直起身子来，余光看了眼陆渊，没再开口说话。

“傅队长，我这个替罪羊抓起来轻松吗？你以为你随随便便把我抓起来就完事了？这案子还没完呢！你想做老百姓的大英雄，可别踩着我这个遵纪守法的公民的肩膀上，如果我真的进去了，早晚有一天我出来了也会告诉他们你的嘴脸。”

傅君琰闭上眼睛摇了摇头，“赵先生，您能解释您的存折上，二十年前为什么会突然收入一大笔钱吗？”

“不都说过了我有一个亲戚来做生意......”

“你根本没有亲戚。”傅君琰打断了赵玉刚不耐烦的话，“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赵先生，您还有别的、更好的理由吗？”

赵玉刚咬了咬牙，刚想开口解释却又听见傅君琰用不紧不慢地速度开了口:“那我们说说你的收藏品怎么样？赵先生，你的第一件收藏品应该是第一位死者的金项链吧，刚刚漂到新的城市，你没有钱，却必须生活下去，你想暴富，所以想偷好心租给你房子的死者的金项链，但却发现死者每天都会带着项链，所以你就打算直接抢过来，奈何那天你打算动手的时候她突然惊叫起来，你情急之下拿起榔头直接把她砸死了......我说的这些，八九不离十吧？赵先生？”

赵玉刚面色阴沉地看向傅君琰，咬着牙没说话，肉眼可见他的脸颊似乎都绷得紧紧的。

“第二个收藏品应该是那个被你绑架过的小女孩的衣服扣子，那是你尝过不劳而获后的第二个猎物，所以你又一次动了手，但因为对方是小孩子，就并没有痛下杀手，而你也只是想要钱而已，所以就进行了勒索，但对方报了警，没有这种经验的你直接被人抓了起来。”

“而那条丝巾......第二名死者夏玉茗常年带着丝巾，据说是脖子上有疤痕，所以带着丝巾会好看一些。你出狱以后被他们家的管家招工过去，正巧又在之后听到了律师和夏小姐的谈话，所以你又起了不劳而获的心思，你和律师达成了共识，为了钱把死者残忍的杀害。”

说到这里，气势一直锐利的傅君琰一顿:“说你是畜牲都觉得对不起畜牲。”他深吸了口气，又继续道，“你们在拿走那笔财产之前发现了死者可能正在做一些换衣服或者洗澡之类，所以你又起了要睡了那个少女的心思，丝巾上的血就是死者在挣扎的时候流下的，这个死者，应该是你的第一个女人吧，所以你才会对那个盒子格外珍惜，特地上了锁。”

赵玉刚冷哼一声，勾着一边的嘴角仰起头，低声道:“傅队长，你的推理确实很精彩，可我不是观众，您再怎么和我说也是没用的。”

“我不会因为觉得你的推理很精彩，就会随随便便把不属于我的罪名承担下来的。”

这时候，审讯室内间的门突然被推开，苏柠气喘吁吁地拿着一张纸走进来:“给你给你，慈慈说十万火急，一定要我两分钟之内赶到，害得我电梯都没等，直接跑了好几层楼梯才到达这里。”

陆渊接了过去，看了眼报告结果，冲傅君琰公事公办地点了点头，而后又回身对苏柠道:“多谢，你先去外面等吧，应该用不了多久了。”

苏柠一边抬手用手给自己扇风，一边扶着腰身走了出去。

傅君琰目送她出去，而后重新看向赵玉刚:“赵先生，丝巾上的血迹与第二具尸骨的DNA完全吻合，可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