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独清和俞小酒近几日都四处寻人与朝廷大臣交涉，想要试试他们能否看在往日的情面上帮忙一把，没有一人愿意。在他们看来，沈域一向是最不识大体的人，如今落得这个下场，也在意料之中。

“小酒?在想什么?好好走路，小心摔跤。”

俞小酒回过神来，冲着拉着自己手的沈独清一笑：“你牵着我呢，怕什么？”

沈独清苦笑着揉了揉俞小酒的头发：“可要拉好，一直到下月初二，我们成亲那天，虽然不知道我父亲能不能参加，但无论如何，我定是要娶你的。”

“嗯！”俞小酒使劲点了点头。

但是在这之前，小酒还是希望你能快乐，也希望，沈相能出狱，所以，沈独清你要等着我。

黑夜铺天盖地侵没白日人来人往的街道，把所有恐怖和幻想都留了下来。

皇宫的地形错综复杂，像迷宫一样，俞小酒绕着绕着就和雇的杀手走丢了。长廊上都是巡逻的士兵，俞小酒觉得得往房檐上走一趟了。

“颜无度……颜无度……”男子粗重地喘着气，嘴里念着名字，要生生碾碎身下之人。

“皇上……您轻点……”

俞小酒停顿在传出喘息声的房顶上，伸手揭了瓦片，在地板上赤身裸体的两人纠缠在一起，荒淫奇诞的一幕令俞小酒惊得落了手里的瓦片，瓦片碎裂的声音让二人停下了动作，皇上拿起一旁的皇袍裹住地上的人，抬眼冷喝：“有刺客！”

“保护皇上！”

俞小酒慌张起身，尚未稳住脚跟，胸口被躲在暗处的士兵一箭贯穿，疼痛即刻袭满全身，俞小酒清晰地感受到，血液一寸一寸变凉的感觉。

还没开始，就已宣告结束了。

沈独清，对不起啊……抓不住了……等不到了。可是，可是，我还是很想要嫁给你……

俞小酒拔了胸口的箭，捂着伤口跌下房檐，脑海里浮现的，全是她心心念念想了很多次的成亲，那平日里可爱调皮的眼睛如今全蓄满泪水，“……我要嫁给你啊……”

像第一次她跌落那样，那个清俊疏冷的公子接住了她，只是没穿着整洁干净的白衣，取而代之的是满衣血红，扎得俞小酒眼眶发红：“沈独清……我不喜欢你穿红色……你脱掉……好不好……等成亲……成亲那天……你就穿白衣……我就……就喜欢……你穿……白衣……”

沈独清抬起沾满鲜血的手擦着俞小酒嘴角的血迹，赤着眼哽咽着：“我答应你，小酒，我答应你！你现在也要答应我，撑住好不好，好不好！你明明说过……你明明说过要与我成亲的……”

他一只手仍不愿松开，另一只手匆匆解着衣裳，颤抖着双手，眼泪一滴滴砸在俞小酒脸上。

微弱虚脱让俞小酒撑不住眼皮，嘴里的舌头不听使唤，但俞小酒还是挣扎着拼出一句完整的话：“颜……颜无度……与……与那……皇帝……有关系……同……许如故……一样的……关系……”

终于，说完了啊。

沈独清，小酒没能帮到你，很是抱歉。来生，小酒再缠着你了，今世走不到头了。

“俞小酒！”

颜无度在噩梦中猛然惊醒。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腰身，并没有那双熟悉的手。

已经好几日了。快有半个月了，许如故都不曾同颜无度同床共枕了。

时间长了，人自然就会忘了一些东西。比如，许如故花心的特点。

颜无度拉起被褥，把头埋了个严实，伸手在被窝里探了个虚空，果然，又晕头晕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