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少爷明儿就走了，今日还在府中这般闹。”渠荷最后轻轻感叹一声，收起尉肖河用过的杯盏走出屋子。

玉衍听去了，问尉肖河：“都这样了，四少爷还要去塞北？”

尉肖河笑了：“正是因为这样才更要去呀。如今他和太子闹起来，这京城更是留不得他了。”

“也不知四少爷走前，会不会来找少爷告别。”玉衍低头，有点神伤。

外面的人不知道，但尉府的一众仆人不可能不清楚。此次塞北之行，走了也要一年半载才能回来。尉清曲从小就依赖尉肖河，可兄弟俩现在连好好告别的机会都没有。再看看尉肖河，那身体里集着的生气好像风吹就散，尉清曲这一走两人还能不能再见面都未可知。

“我现在出不了院子。清曲来与不来，也不能勉强他。”尉肖河手中还捧着那本《紫薇斗数》。静坐屋内看了一上午，囫囵吞枣地读下来，只能明白个大意也不知内里到底讲了什么道理。

若是图个新鲜，读读倒也无妨。他却钻牛角尖想弄明白，娄夏渊辽是怎么观星路辩天象，就知道了天下里的人命国运，让父亲如此忌惮他。

娄夏渊辽那些本领哪是两本书中就能学来的，这么多年过去了，几任司星使也只有娄夏渊辽一个人真正懂这些。

“少爷 ，你若在屋里坐不住，不如去院内转转。今天太阳甚好，怕是寒冬要过去了。”玉衍见尉肖河看书静不下心，提议说。

“可不会这么快过去，年后刚过半月，还要冷上许久才会到初春。”尉肖河扭头朝窗外望，太阳确实是少见得好。他随手将书放到桌面上，自己撑着椅子扶手站起来往屋外面走。

养病躺久了，现在每走一步都脚底发软。玉衍上前想扶他，却被尉肖河一手挡开，他还没弱不禁风到走不动路。

尉肖河手中团着手炉走到院中石桌旁，在那刚坐了一会儿，就听见院外面传来动静。

铛铛两声敲门，有人喊道：“可否请哪位姐姐开门？四少爷明日远行，特地来向大少爷告别。”

说曹操曹操到。

尉肖河嘴角噙着笑，望渠荷快步走去开门，尉清曲随即走了进来，跟着他来的还有白瑶。

“哥。”尉清曲见到尉肖河，刚消下去的委屈又涨出来，一吸鼻子朝他奔去。

尉肖河玩笑道：“这是谁欺负你了，眼睛都哭成核桃一样睁不开。”

说得是有些夸张，尉清曲的眼眶只是看起来红了点，再加上昨晚未休息好，眼里生出了血丝。

尉清曲瘪嘴，不大开心道：“大哥你还有闲心拿我打趣，你自己都被禁足了。”

尉肖河原不喜和人斗嘴，今日却心情甚好多说两句：“那也比某少爷院里好，听说连大门都给拆了。”

这一句尉清曲听去沉不住气，埋怨尉肖河：“做大哥的，怎么可以这般取笑弟弟。”

“不取笑也罢，我这不是待在院中闲着无聊，好不容易逮着一个能说话的人，多说了两句。”尉肖河说：“你若无事，便留下来吃午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