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两国因缘
小说: 【魂穿】太子要谋反 作者:一堆蓝精灵 字数:2249 更新时间:2019-10-23 10:27:12
他那不叫离开,叫落荒而逃,钟离灼不是瞎子,他看着他的背影好久,才渐渐回神。
而后面冷如冰。只有心头的悸动在提醒他刚刚发生的一切。
可以对他好,可以亲,可以抱,甚至可以睡,唯独…不能动心啊,在追逐权力的道路上,动心就是绝境,就是死路一条。
钟离灼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来人,更衣。”
钟离灼在寝殿实在是太过随意,于他来说正装还是头一次,锦衣玄袍,金边云纹,墨发高束,玉带将宽大衣袍收紧,更显身姿挺拔。
他很满意,带着安顺与几个随侍,总算踏出了重华宫。
“去哪儿?”安顺问道。
“溜达溜达。”钟离灼随口回道。
虽说是随口,但他心中已有目的,南街案是重中之重没错,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是钟离灼务必要查清楚的。
而要搞清楚这件事,小兔子在身边恐怕不太方便。
他总要将洛晴与凌轩之间的关系弄清楚,无论是小兔子还是老狐狸,在听到“洛晴”二字时都没有任何好奇,更不曾询问,可见他们都是知道洛晴的存在的。
钟离灼按着韩文柳念给他的宫中地形,大致推出了“海渊楼”的位置。
宫中景致向来是巍峨的,宫道宽阔,红墙肃穆,亭台楼阁庄严宏大,壮丽景观不可比拟,但终归少了些人情味道。
百花深处起高楼。
七月流火,白日转凉,也正是木槿盛放时节,
海渊楼正是在这繁花似锦的林苑之中,其坐北面南,外观上中下三层,估摸着腰檐处还设有暗层,青砖砌筑,楼前建有一座歇脚的八角亭,亭前凿了方池,有鱼有花,楼内书香一室起风雅,楼外鱼戏芙蓉间,好不风流享受。
钟离灼出行不乘辇,行至楼前有些乏了,一撩袍,坐在了亭苑之中,随手拿起琉璃棋子,在刻印着棋盘的玉桌上轻轻落下。
“安顺,会下棋吗?”
“会下棋,但下棋也会头疼。”
“…那你歇着吧。”
钟离灼不太喜欢下棋,不是不会,而是太会,尤是连环局,层层铺垫引人入局,至今少有敌手。
安顺在一边看着都犯困。
“殿下,那边有人。”
钟离灼落下一子后抬头望去,只见楼前矗立着一位小小少年,走也不是退也不是的纠结模样。
“带过来。”
“是。”
安顺将他请到亭苑时,少年显然有些慌张,拱手行礼唤了一声“皇兄”之后,就负手站在那里。
钟离灼不着痕迹的将人打量了一番,出口一声皇兄的只有两人,而少年衣着并不光鲜亮丽,显然不是荣宠正胜的贵妃之子。
他是楚辰惜,是四个兄弟中最年少的一个,身形不算瘦弱,但也说不上硬抗,姣好的面容带着未脱的稚气,想来有一个住进冷宫就不肯出来的母妃,那这些年过的并不如意。
安顺看到他背后的手攥紧又松开,手心有些汗湿,于是使了一个眼色,钟离灼也明了,示意人入座。
“四弟近来可好?”
“还好,皇兄可好?”
“如你所见,还活着。”
安顺深切觉得,太子这张嘴能将一切言语扼杀,根本让人没法子接口。
好在钟离灼也没打算再听楚辰惜说些什么,继续问道,“课业如何?”
楚辰惜一愣,他并不觉得平日跟自己这个太子皇兄有多熟,甚至连面都没见过几次,怎么一上来就问课业了?
听闻太子殿下纵情诗词歌赋,你课业不咋滴吧!
好在小孩儿面上还是乖巧的,老老实实回道,“尚可。”
“父皇可有抽查过?”
“父皇...从未。”
这一问可是戳进人心窝子了,宫中谁人不知太子殿下最得父皇恩宠,偏偏他自己不懂得珍惜,对着一个最不受宠的皇子问这样的问题,几个意思?
钟离灼点了点头,随口出题,“何为谋道?”
要说背书,楚辰惜可有的说了,他回的流利,“凡谋有道,必得其所因,以求其情;审得其情,乃立三仪。三仪者,曰上、曰中、曰下,参以立焉,以生奇;奇不知其所壅;始于古之所从。”
钟离灼找到了他喜爱之物,楚辰惜确实喜欢读书,而且在这方面他也不遮掩。十六岁毕竟还是个小孩儿,哄到点儿上,戒心放下的也很快。
而后两人相谈甚欢,约莫一个时辰,钟离灼觉得自己嗓子快不行了,于是轻咳了一声。
安顺在外人外面还是要装装样子的,赶忙给两位皇子倒茶。
“皇兄,不是喝饱了您还要接着考我吧…”
“累了,歇歇,藏书楼中的书籍你看过多少?”
“我自小便过目不忘,一楼的书籍,已烂熟于心。”
过目不忘...
钟离灼神有松怔,记忆之中,也有一位少年自小过目不忘,他回望着楚辰惜的面容,竟然和记忆里的少年有些重合。
“皇兄?”
“那史书读过多少?”钟离灼回神。
“前朝洛晴,我朝开国,一样烂熟于心。”
钟离灼心中欣喜,“哦?讲来听听。”
前朝340年,天下大旱,洛晴内政昏庸,贼官当道,赋税沉重百姓苦不堪言
前朝342年,自有义气之人揭竿而起,自结义军
前朝345年,洛晴军心不齐,投军于义军,洛晴灭,同年,众举楚兰德为帝,立凌轩,年号顺天
“自开国号顺天,后经永兴,盛元,至今已有百年。”
钟离灼指间把玩着棋子,时不时在玉桌上轻轻敲击着。
灭国之仇。
真可谓是造化弄人,天灾人祸也好,奸臣当道也罢,这终归是灭国之仇。
钟离灼缓缓舒了一口气,好让心情平复一些,沉下嗓音继续问道,“洛晴最后一位皇帝叫什么名字。”
“钟离汶止。”
“他是…”
“洛晴倒数第二位皇帝钟离烈的嫡长子,在位不过五载。”
钟离烈他倒是晓得,那是兄长,老大,打仗勉强是块材料,治国不行。
“那…有没有一个叫钟离灼的?”
楚辰惜摇了摇头,“没有啊。”
“没有?你再想想?”
楚辰惜托着腮当真好好想了想,可还是摇了摇头,“真的没有。”
片刻之间,钟离灼觉得头疼的要炸开了,灭国之仇加之他的姓名史无记载,这样的冲击实在太大,心口憋闷着一口气,难抒心怀。
他记得离开洛晴的那一天,是洛晴320年,那…
“前朝320年,可有皇家子嗣殡天?”
“恩…好像是有一个,说是皇帝一个不太受宠的小儿子。”
钟离灼蹙眉,又问道,“与北凉的宣城之战是谁领的兵?”
“大皇子钟离烈。”
钟离灼一颗似被鹰爪抓住的心总算放下。
成王败寇,史书皆由胜者书写,列祖列宗诚不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