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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跨越星海

    ———————— “若我向光而生, 你便是这束光。” ———————— 简介 说一不二外冷内热只对顾昂热冷硬将军海涅×面上寡言羞怯内里阳光温柔只对海涅温柔苦逼研究生顾昂。 研二在读研究生顾昂答辩在即突然穿越,未来异世界纷繁多彩,丢了答辩捡个美色第一人鱼将军。 本以为是偶然的相遇,谁知竟是久别重逢。 “我一定会来娶你。” 24年独守空房,谁能清楚将军的心里空荡荡。 一朝重遇,我天天想着怎么把你搞上床你居然把我当好朋友? “海涅是我特别特别要好的朋友。” 惊!这该死的甜美的将军竟然有两副面孔! “我只对你这样,你就一点儿也没发觉?你是真迟钝还是装傻?” 惊!这该死的迟钝的研究生终于有一天被拐上了床! “我不会生个小孩儿吧?” 人鱼将军,腹黑总统,温和副手,精英娇妻,嘴贱狮人,骚话精灵…… 平静之下却是暗流涌动。 ——我将与你跨越这片星海相遇。——

    第十一章:成为跟班的日子(五)

    小说: 跨越星海 作者:长池 字数:3027 更新时间:2019-10-26 15:36:07

    大概是快16岁的时候,顾昂养过一只猫,一直皮毛油亮洁白、叫声甜腻又很粘人的白猫,蓝宝石一样流光溢彩的眼睛,经常蹲在田埂听自己一边锄地一边絮絮叨叨读书时的见闻。

    那并不是一段很精彩的时光,顾昂也不过如同幻灯片一帧一帧地刻板记忆,他只是觉得那只猫应该会想要知道,就如同说故事一样把那些大大小小的细节都和盘托出。

    顾昂脑子不正常,这是别人讲的,他自己并不这么觉得。他只是无法理解旁人的喜怒哀乐,只是不会觉得害怕憎恶,只是体会感情的方法稍微与他人不同,但这并不能说明他自己脑子不正常。相反他记忆力好得要命,对图画、文字和数字都异常敏感,他能轻松记起那篇文章在他看过的哪本书从哪一页开始到哪一页结束,人称过目不忘。所以他入学得极早,在短短的五指还握不住笔的时候就已经坐进了教室。

    一开始同学老师都觉得顾昂可爱,一张满是肉嘟嘟的胶原蛋白的脸,再顶着一双清澈透亮的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任谁见了都想捏一捏逗一逗。但很快,新鲜感过去之后,在察觉顾昂除了笑就只会沉默不语之后,他们果断地把他划入了异类的范畴。面对恶作剧不哭不闹,即使揪得他手背红肿也不会尖叫大骂,渐渐的,顾昂在小学里的身份成了能随意被人当沙包撒气的傻子异类。他只觉得痛,却并不觉得生气害怕,他只是不解,他明明没做错什么,为什么痛的人是他?

    顾昂记得每次带着淤青红肿回家时外婆暴怒的脸,第二天就会拿着扫帚冲去学校,站在教室的讲台上破口大骂,骂完那些小孩儿还是不解气,就把旁边慌乱的老师也和着一起骂。骂小孩儿是没妈教没爹养的畜生,骂老师是耳聋眼瞎的废物,每当这个时候顾昂总是特别开心,握着外婆温暖干燥的手,笑得比吃到水灵灵的大桃子还甜。

    小学结束,镇上有可以直升的初中,外婆见了初中的录取通知书送来就骂,说那些废物就只顾学生的成绩,把畜生都关成一窝。顾昂的初中,在临镇就读,说是校风极好,学生都彬彬有礼。顾昂也这么觉得,因为再没有人把他当出气筒打骂了,再也不用每天都疼了,他很开心。

    可是这里依旧有让他不解的事。一个发育比较快的女生被全班孤立,当然孤立方得除开顾昂,因为他是那个女生的同桌,他也成了被孤立的对象。这难道不是青春期的正常现象吗?当顾昂一本正经地拿着生物书给同学解释的时候,他们露出了或讥讽或嫌恶的目光,仿佛青春期的发育是什么羞于启齿的龌龊事,那个女生甚至不配穿漂亮的小裙子。

    消息闭塞,知识刻板,彬彬有礼只是对外的假象。顾昂的班级里,小势力团体划分地清清楚楚,大家各玩各的井水不犯河水,独独对顾昂两人都抱着一样的恶意。其实那个女生漂亮极了,白白净净的脸,又直又黑的长发,身材匀称,性格恬静,礼貌又温柔,在突如起来的发育期前是班上好多男生的暗恋对象。但仅仅是胸脯如花苞一般的隆起,原本女神一样高不可攀的角色瞬间被扣上色/情妓/女的恶臭帽子,顺带着无意附庸他们的顾昂也成了喜欢妓/女的嫖/客。

    只要听从他们的想法,附和他们的行为,顾昂就能回归正常生活。但是顾昂觉得这很奇怪,明明那个女生和他都没什么错,凭什么要附庸他们。这是不合群吗?不是,这只是单方面的精神虐待。顾昂的初中过着独来独往的生活,没有朋友,也没有同学。但这依旧比小学时好得多,至少他不用再感受疼痛。

    可等到顾昂毕业后,他就不再愿意去学校了。那些所谓同学的行为,让他觉得很不舒服,他固执地认为让他不舒服的事就是没必要的事,他没必要去上学。顾昂初中毕业还未满15岁,外婆顺从了他的意愿,借了邻居读大学的姐姐的高中教材,让顾昂一边在家玩一边自学。

    镇子里还有那些小学同学,顾昂难得的外出都会被他们逮到。他就是在被一个小学同学推进路边不深的小溪的时候,遇见了那只白猫。那只白猫威风凛凛地赶跑了欺负他的人,蹲在溪边的石墩上歪着头看他。

    顾昂拥有了一只猫。

    一只美丽的、永远不会让他觉得不舒服的猫。

    那只猫会睡在他的怀里,会跟他一起去外婆的苞米地,会安静地听他讲话。

    顾昂度过了十分快乐的一段时光,那是真真切切的快乐,比他记事以来所有的时光都要快乐。

    十六岁生日的时候,闷热的夏天落下一场暴雨,密集的雨幕打得人生疼。那只白猫一声不吭地走了,顾昂追了它很远,没有追上,他跌在泥地里嚎啕大哭。

    这是他自双亲去世之后的第一次落泪,从此他的生命便开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开始会愤怒,会悲伤,会憎恨,他拥有了常人的感情,却依旧对感情十分迟钝。

    就像是十五的月亮缺了一角,那缺失的一角似乎跟着那只离开的白猫永远地消失了。

    “梦境平稳。”

    一个研究员从监控屏幕上抬起头,看着在原地焦躁地踱步的文汋,安静地等待着他的指示。

    不知道顾昂梦见了什么,脑电波的变化平稳地不正常。说起来这并不是什么好兆头,这次研究需要刺激潜意识,不出意料在实验进行到四分之一时脑电波的变化会迎来第一次高峰,不至于十分痛苦,但不会让人躺着笑。实验平稳推进到四分之三,文汋从开始的平静变得越发疑虑,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亲手编制的实验出了什么疏漏。

    “加大输出。”

    思量权衡许久,文汋终于对助手下达了指令。刺激潜意识的实验不是想做就能做,潜意识有自己防护机制,只要一次拿不到合格的数据,再去刺激除了给机体平添痛苦以外没有一点好处。

    那只蓝眼睛的白猫跑得快极了,大雨把本就坑坑洼洼的小路冲刷地越发泥泞,顾昂深一脚浅一脚地追赶着白猫逐渐在雨中模糊的身影。一块凸起石板绊倒了他,膝盖磕在碎石子上,鲜血混入浑浊不堪的泥水,被水流带出去很远。膝盖很疼,但比起揪成一团的心脏算不了什么,顾昂跌坐在泥地里,沉重的雨滴打得他几乎睁不开眼。那只白猫彻底在雨中消失了,顾昂什么也做不了,他只能放声大哭,就算这闷雷般的雨声把他的哭声淹没得一干二净。

    同样的情节不断重复,顾昂在现实中躺在实验床上的身子开始痛苦地挣扎,大滴大滴的冷汗从额头滑落,他紧紧皱着眉毛,几乎要哀嚎出声。

    “数据收集完成。”

    “改为正常输出。”

    雨突兀地停了,顾昂迷茫地站在海边,层层的海浪不断冲刷着他的双脚,不远处的黑色礁石上背对着他坐着一个银发男人。齐腰的银发被海风吹起,阳光下,男人缓慢地转过身,露出下身那一条银色的鱼尾。顾昂呆愣地直视着男人眼中宛如深海一般静谧的蓝色,他看见男人颜色浅淡的嘴微微翕动,然后微笑着向他伸出了手。那只骨节细长有力,掌心和指间都带着薄茧的温暖的手。

    海水逐渐没过小腿,漫上膝盖,顾昂的动作却没有一点儿停顿,急不可耐地向男人奔去。

    海涅!海涅!

    他在心里狂欢。

    可直至海水涌进他的嘴里,呛入他的气管,那只手仍旧不远不近的,他摸不着也碰不到。

    顾昂拒绝地挣扎起来,身体不断地弓起又弹落在实验床上,监测着心跳的窗口上显示的线条就像书法家的狂草,上下疯狂地抖动着。

    “撤掉输出!”

    应激反应,潜意识开始排斥外界的输出以保证机体自我意识的完整不被侵犯。

    可是撤掉输出后顾昂的反应却并没有好转,反而越发地呼吸困难,从大张着的嘴巴里断断续续地漏出几声濒死的嘶喊,伸出的双手溺水一般无助地划动着。

    溺水反应。

    文汋快速地观察完毕同时得出了结论。

    人类的身体由大脑和脊椎共同控制,保证那些不被人类意识察觉的部分能够稳定地工作。比如说,会厌,由会厌软骨和黏膜组成的喉头上前部的树叶状的结构,保证食物和水不进入气管。人类吞咽时无法呼吸,这是人类意识无法注意到的事,由人体的神经控制着它的正常运行。但当大脑以为机体处于溺水状态并为了保护机体强制控制会厌关闭气管时,即使是在陆地上也能让人类窒息而死。

    “浓度0.2%的镇静剂,开始输氧。”

    镇静剂让大脑放松恢复会厌的常态,顾昂深深吸了一口气,紧揪在一起的眉头放松,疲惫地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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